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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为了救人,强自压了,而今转出,事情紧赶的心气一松,此役受创所累立时显现出来。
连斗两场,先染了邪气,勾了那阴魔真气,不待修整,复对上陈暮春,被抽得气血虚浮。嘴上不说,当时连招回方巾之力都无,可见一斑。
来时只是半日的路程,回转去,放慢了脚劲,走走停停,足足行了一日有余。
看着陶红儿面上的殷红,时不时气短,李飞白心里如赘巨石。事至此,再说回去于事无补,也顾不上去计较什么,伸手死死搀了。
陶红儿轻挣了几下,未得松开。扭头看看这个,一脸肃然,也没有话。知他所想,恐怕还在自责,也不说话。只是兀自轻轻一笑,往身侧的肩上稍稍倚了倚。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身边的人心安些个吧。。。
却说谷里,晏云见了万钧和金晶儿,看金晶儿那无精打采的样子,着实骇的不轻。帮着翻出专司平气的中气丹来与他服下,也没了睡意。草草一说,前后三日,竟然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此刻却不是细问的时候。
尚有两个在外面还未回转来,明知不会再有差池,奈何经了这一下,这几个却是放不下心来。安顿了金晶儿,顺了路回去,硬是在途上接住了,这才一道,回了谷中坐下。
看几个的神色,都来看自己,连金晶儿也不去打坐,蔫蔫的跟了进屋,陶红儿不禁心暖。
眼前几个,弄得一家人一般,复何求?事已至此,都在那里苦着脸又是何苦来哉?
“我自无事,还是各自回了吧。”
“。。。”
“说的是,姐姐将养要紧,回吧,回吧。”几个这才转了出来,陶红儿自在那里盘膝坐下,入了静去。
。。。。。。
“此次亏了万钧赶到,否则,恐怕还真是相见无日了。”李飞白看看猴子,这话,却是由心的感激。
“嘿嘿,那日在谷中静修,只觉得心神不宁,一直坐不安稳,心知必有大事,这才及时赶上了。嘿嘿嘿。”半点不提偷跑出来的事儿,晏云那厮只知睡觉,没了玩伴,分明就是焦急难奈。
赶上这一场事,都是心有余悸,李飞白听他在那里吹得邪乎,知道他平日的德行,笑笑,也不点破。
倒是万钧自个儿,被几个看得尴尬,“嗯哼。。。嘿嘿嘿。。。”走到桌边,“咕咚咕咚。”从怀里抖搂出一堆东西来,“姐姐打坐,也无心来管这些,飞白你来看看吧。”
“东西!”金晶儿一直在一旁无神,也不搭话,一听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却是比吞了一瓶中气丹都来得快!“对对对!赶紧看看!这两个贼毛,定然没少坑害人!”急步蹿了过来,“猴子快让我看看。”
两只储物袋子,一双玉符,两只红壶,一把精致细腻的拂尘,一些散碎银子,几块灵石。黄明的剑,却是在李飞白手中,当时根本未及看上一眼,也取了出来。
扫了一眼,没甚稀罕,嘴一撇,“袋子!袋子!赶紧开了!”
李飞白看金晶儿神色,不禁一乐。先前只是听说这厮那脾性,今日一见,果然没亏说他。伸手取了那两个袋子,人都死了,又无什么特殊禁制,直接灌了法力打开。随手“哗,哗。”倒出两堆东西。
嗬!这!
几个霎时就瞪直了眼!眼前忽地竖起两堆都有人高的温润灵石,浓郁之气,扑面而来,直恍得心里缭乱,心神不宁。
“呃!”先前没当回事儿,只想逗一下金晶儿,忽隆一下,却把自己也看愣了!“这,这么多!”
先前只是见陶红儿和万钧偶尔拿出一两块来,甚是珍惜的样子,只是此地灵气充沛,平日里修行,未曾用过。先前金晶儿耗得太甚,倒是拿了几块吐纳,也不在意。
自己一直都是独自摸索,未与外界修士有甚接触,关于灵石,直到现在,李飞白只知道可助法修炼,修界的交易只认这个,却真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这灵石到底价值几何。
然而再不知道,能拿来如俗世铜钱,金银一般使唤的东西,必然不差,而今忽地弄出两堆,小山一般恍眼,谁能奈得住?不禁看得嗓子眼一阵干渴。
“真看不出,那两个贼毛竟然这般富庶!”万钧张嘴愣了半晌,这才崩出句话来。两眼却是根本挪不开去。先前与陶红儿两个也曾遇过坊市,平日里那些中气丹,聚气丹之类,也只几块灵石一瓶,这。。。怕不是得有上万去了吧。。。咧嘴笑着,怎也停不下来,“财了,财了!哈哈,来日可该出去好好逛逛了!”
“万钧知道,哪里有修士的坊市?”
“嗯,去过。”
李飞白心中暗定,“却不知这坊市里,有没有可以祛魔或是安气定神的物什。。。”
“想来。。。应该是有的吧。。。”原先囊中羞涩,却哪里好好看过,“这两个贼毛害了姐姐,正好用他们的东西来补!”
有了眼前这一堆,却似乎万事可解一般。至少,心里踏实下来,气也莫名顺了许多。
几个只见这许多东西。却不知道两人的情况。一个是偷修邪法,居无定所,有用东西都随身带了。一个是骗来灵石,心里有鬼,自然不会搁在那俗世屋内。若不然,又哪能都带着,正好送给了这几个。
“再看!再看!”金晶儿唰地冲上前去,左一把,右一把,来回捞得不亦乐乎。其实,也没在外走过,只逛着玩,却不经事,哪里知道这灵石的好处。却是被一片莹莹温润弄得欣喜,不知往哪儿下手去。
转身又冲向边上的一堆衣物之类。扒拉一阵,没一件光鲜的,倒是扒出一堆通关文牒,一本古旧卷籍。再无其他稀罕。立时没了兴致,“还是飞白来看吧。”复投向那两堆灵石,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只有晏云,吓了一下,默不作声。这厮本是曜华宫大家出来,在宫里时候,自己不用,却是听哥哥常常说起外面的事儿,也见过采办来回出入。此刻盯着眼前的小山,张着嘴,在心里衡量一阵,慢吞吞吐出句话来,“这个。。。我觉得,有些不对,你们杀的,怕不是普通散修。。。”
“那还能怎地?哼,两个杂毛杀人越货,今被咱们伸了道义。”反正两个不是好鸟,万钧混不在乎。
“嗯?”被晏云这样一说,李飞白却是一怔,醒了过来。是了,这里还有一堆东西未看!“晏云说的在理,还是看看那些。”
过去拿了那古卷看了,却无什么标示,翻看两页看看,正是那邪修之法!心里抵触得紧,匆匆扫视几眼,丢到一边。那文牒不用说,自然是陈暮春行走俗世所用,毕竟是个驻州仙师的身份。李飞白打开来一看,心底顿时阴沉下来。
隐云宗的驻州?这两个,是哪个?不对!也不见得。
扭头就去抓那被金晶儿丢得到处都是的玉符,衣物,还有,适才那两个储物袋子也未好好看看。。。这可不是小事,比对了再说。“慢着,慢着,赶紧将那些个都取过来!”
将一干东西都仔细看了,一一比对,几个都是说不出话来。原来不止一个,分明两个都是宗门之人。
其他物件保不准,这玉符。。。若真是杀人越货的东西,谁会留着身证玉符带着,不是找死?
适才了横财的劲儿立时跑得没了影。
“既是隐云宗人,一州之地数大的。还出来行此龌蹉之事!”万钧把棒子一捣,“宗门也说不得为所欲为!”
“虽说此言极是。只是,死了人,怎会不查?而今两个都死在这里,只怕会大动干戈来。”
“宗门之人修邪法,哼,来了如实说了就是。”
“恐怕不会这样简单。。。想撇干净这些还不容易?正好反咬一口污蔑,借了这些来收拾咱们。”毕竟是个宗门,门内人死在外面,怎也要弄个说法来。
“飞白说的是,一下死了两个,这隐云宗只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样搁下。”晏云踢了踢脚下的玉屑,却是刚才察觉之后,即刻粉碎的那两个玉符。“不管知不知道这两个的行径,恐怕都会借此而来,以显他宗门的威势。届时这周遭的修士恐怕都无法安生。这玉符却是毁的有些迟了。”
这厮是门里出身,虽然扶不上墙,未曾参事,还是知道些门道。
“如今只能暂且隐了,看看外面风声如何吧。”一时没甚决断,“来日还需与红儿好好商议商议。”
经这一弄,几个都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草草收了东西,丢在一边,各自去了。
既是受了欺辱险些丧命,而今却还需惴惴等人的动静。
这世道,真让人恶恼!
。。。。。。
隐云宗内,确是现死了两个,却并没有几个想的那样及时。
天长日久无甚大事,宗里平日都享惯了太平,各自修行,谁会有事没事时时盯着那命魂石去。几日后,那偷懒本该日日前来施“清净符”的弟子,不情不愿的转过来,才现命魂石竟然暗去两个。这才慌慌张张向上禀了。
月轮的内管执事一看,这不得了。那驻州死了就死了,这个在外的行走执事却是有几分背景,不知跟上面哪个走得近。要不也不会神桥未架就得个好差事去。
暗叹一声晦气,却是脑筋一转,转身跑到旁侧,施法去探那两个的宗门符证,几下过去,没有一点反应。心底叫一声侥幸。这才大喊一声:“啊呀,这命魂石怎会突然暗了两个!不好,宗门两个外事遭了不测!探查出事地点!”
旁边那偷懒修士斜一眼身前的执事,立时明白了他适才的一番作为。腹诽两句,不敢怠慢。折返一趟探查身证符印,又装模作样回来禀了,“回师叔,两个的符印无一丝反应,想是被人毁了玉符。”
玉符已碎,尸也毁了最好。那执事心里暗暗嘀咕,急急奔了议事堂而去。
人已死,那原本可以追踪的玉符竟然同时给毁了去?看来这凶手倒是有经验之人,难道这二人在外面惹了事儿?只是,这样一来,探查之事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久未有什么动作,看来倒是应该给外面的都提提醒了。我隐云宗,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太平。这几十年,州内都无甚****。却不是说我宗门是谁想摸就摸了的。”听禀回了内堂,几个执事长老聚了一起。
“不若就趁了此事,对外无需隐瞒。让门里的那些个新晋神桥都领了人手出去,逢事就管,连查带办。好叫外面的都紧紧手脚。老实安分了。”
“不错,门内清闲太久,门外鸡犬之流就要作乱。此番倒也是一番历练。再安排两个筑基出去。震慑一番。”
“张兄,李兄所言甚是!州城那边。。。”
“走个过场,且去问问。等这事弄出声势,若找了凶手正好,找不着也弄个顶罪,震了那些个宵小们。”
“此番于内也正是一次探查。回头,驻州那边倒是可以多丢几个过去。那些个不知勤修的,都该给他们好好警醒。”
“有理。”
“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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