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经过漫长的飞行,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中,终于到了华夏国。机场上,赫良辰和北岛都在等待着,尤其是赫良辰,一想到那个还没见过面的龙儿就觉得兴奋。
飞机一着陆,西门就指挥着众人把南千寻搬下大飞机。再搬到早就准备好的急救车上,直奔慕容名臣的医院。这个时候,龙儿早就睡醒了,他偷偷地看了一下母亲,母亲的眉头正轻蹙着,不知道在什么。
"妈妈。"龙儿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
"龙儿,你醒了。"楚华裳揉了揉龙儿的头发,"他们已经把你干爹搬下去了,我们去看看你干爹吧。"
"妈妈,干爹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是啊,很严重。不过没关系,这里的很多叔叔阿姨都很厉害,他们会想办法救你干爹的。"
"妈妈,我们赶紧下去吧。我想干爹了。"
楚华裳微微点头,咬咬牙,她牵着龙儿的手,慢慢走出机舱。楚华裳很清楚下了飞机她会见到谁,她从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分离五年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良辰。她本来想带着龙儿,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可命运又把她逼回了原点。
那是她想念了整整五年的人。在这五年里,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都在刻骨铭心地想着他。刚一走出机舱,楚华裳就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射了过来,那目光里饱含着浓烈的深情,楚华裳牵着龙儿的手不禁紧了紧。
"龙儿,等一下会见到你的爸爸,你开心吗?"
龙儿笑得很暧昧,"妈妈,每一个小孩都需要父亲的爱,龙儿也一样。龙儿早就想见见爸爸了。"
龙儿说完,对着站在下面的赫良辰扬起笑容,挥挥手。赫良辰终于把目光移到了龙儿身上,这小子还在对他挤眉弄眼的。赫良辰也扬起笑颜,朝着龙儿招了招手。
龙儿当即会意,他松开楚华裳的手,快步跑向赫良辰,扑在赫良辰的怀里。赫良辰抱着这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坏小子,心里暖得一塌糊涂,这是他的又一个宝贝,是他和华裳爱的结晶。
龙儿的小嘴抵在赫良辰的耳朵上,轻声说,"爸爸,我妈妈脾气很坏的,你要加油哦。我会尽量帮你的。"
赫良辰开心地很,"谢谢龙儿,那现在可以告诉爸爸你的大名叫什么了吗?"
"爸爸,我叫擎天,楚擎天。"
赫良辰亲了亲龙儿的脸,"很不错的名字。"
赫良辰故意忽略了那个楚字,他知道当时的楚华裳有多绝望,所以他不会怪她。
"龙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的爸爸,所以才报名参加代言人的选拔。"
赫良辰抱着他的宝贝咯噔,真不知道该怎么疼他才好。多亏了他的龙儿,这么多年来的虔诚乞求总算有了好的结果。
龙儿今天心情很好,也有点小得意,"是啊,要不然爸爸你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且我是背着妈妈偷偷摸摸进行的。"
这个时候,楚华裳已经走了过来了。她沉着脸,看到龙儿和赫良辰这么熟络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刚认识的。
楚华裳看着龙儿,却正眼都不看就在龙儿旁边的赫良辰,"龙儿,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做了什么妈妈不知道的事情?"
龙儿呵呵呵地笑,"妈妈,老男人是我的网友,我们常常在网上聊天的。"
"什么?……网友?…聊天?…还常常?"楚华裳的声音越说越大,龙儿在赫良辰的怀里躲了躲,她知道妈妈生气了。
赫良辰这个时候才认真地看看楚华裳,她把头发剪短了,就那样直直地披在肩上,脸色比起以前要略显苍白,仍然是眉眼如画。五年不见了,她更漂亮了,也更妩媚了,就像熟透了的樱桃,更加地诱人。
赫良辰看着看着,眼眶竟有点红了。他松开龙儿,站了起来,随即把楚华裳紧紧地拥在怀里。楚华裳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赫良辰拥着。她的脸上一片压抑,不知道因为是痛苦、挣扎,还是开心、无措。
"华裳,我很想你,很想很想。"赫良辰紧紧地把他日思夜想的人拥在怀里,几乎是哽咽着把话说完。
"华裳,那一枪不是我开的,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做。"赫良辰才刚说完,就感觉到怀中的楚华裳身体不会那么僵硬了。他知道,这是楚华裳最在意的事,也是她的心结。
这样温暖的怀抱,这已经久违了五年的怀抱,还有他身上那熟悉又好闻的淡淡的山茶花的味道,还是那样让她迷醉,一如当初。楚华裳的心骤然间陷入混沌,只觉得一阵眩晕,接着便身体一软,瘫软在赫良辰怀里。
赫良辰见楚华裳晕倒了,也急坏了。他赶紧把楚华裳抱到车上,龙儿也一起上车。北岛正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一家三口团圆的戏码,正看得津津有味,就听到赫良辰急急喊他过去。
北岛故意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气得赫良辰想踢他一脚。
"北岛,你来开车。"
北岛意味深长地一笑,他知道赫良辰和楚华裳久别重逢,赫良辰是一刻也不想松开楚华裳的。
赫良辰又对坐在一旁的龙儿说,"这是北岛叔叔,他是爸爸的好朋友。"
龙儿懂事地跟北岛打了招呼,北岛看着龙儿,简直喜欢得不得了。
"辰,太神奇了,怎么能这么像,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赫良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昏睡在他怀里的楚华裳,轻轻地在楚华裳的唇上印上一吻,"宝贝,辛苦你了。"
赫良辰话音刚落,北岛就咳了一声,"辰,注意幼儿教育。"
赫良辰看了一眼龙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头发居然也是淡黄色的,他忍不住笑了。真是太像了。
"龙儿,是你打的电话?"
龙儿点点头,"我知道那些人不想让干爹好起来。而且他们人那么多,我和妈妈两个人根本就办法救出干爹的。"
"爸爸,我打你电话了,可是没人接,而且手机也关了。我只好找李叔叔帮忙。"
"李叔叔?李斯。"赫良辰念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看到总裁老爸吃醋了,龙儿笑得坏坏的,"爸爸放心啦!李叔叔只是妈妈的学长,他们是很纯洁的学友关系。"
在开车的北岛也忍不住笑了,"辰,就是那个信达的律师。那时候在医院,你把他提着扔出去的那个。"
龙儿一听,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在说,"老爸,亏你长得这么帅,居然也有这么野蛮的时候。"
赫良辰很想把北岛狠揍一顿,这家伙,真是口无遮拦。难道不知道在龙儿面前说这些会破坏他的形象吗?
北岛很快就把赫良辰一家三口送到了赫家主宅。赫良辰抱着楚华裳和龙儿一起上了电瓶车,一路狂奔,很快就把楚华裳送到他们的大卧室。北岛是医生,当然被留下来给楚华裳看病。
北岛帮楚华裳把了一下脉,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
"辰,华裳的身体大不如前了。可能是那次受了重伤还没完全复原就生了龙儿,现在是气血两亏,需要好好调养。"
赫良辰已经心疼得难以自制,他的小东西,他欠她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龙儿在大园子里左逛逛右逛逛,他发现他的总裁老爸实在太有钱了。家里居然有这么大的花园,这么多的佣人,有这么多的名车,还有这么多大栋小栋的房子。
佣人们看到一个跟辰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都觉得很惊讶,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这肯定是辰少的儿子。于是就有人去向赫爷爷汇报。
龙儿回到了大卧室,当然,卧室里的装潢也是奢华的。龙儿见楚华裳还在熟睡,而赫良辰就守在楚华裳的床边,他只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爸爸,妈妈是生病了吗?"
"没有,你妈妈只是太累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赫良辰把龙儿抱在腿上坐着。
"龙儿,在法国的时候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妈妈开了个画廊,所以每天都要画画,虽然有恭子姨妈帮忙,但妈妈还是很辛苦的。"
赫良辰叹了一口气,心里更酸了。他的小东西受了那么重的伤,又生了孩子,还要赚钱养家,真是太难为她了,难怪身体会那么差。再看看楚华裳的脸色,确实不如以前红润了。
父子两个正在说话,楚华裳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坐了起来,入眼处便是赫良辰和龙儿一模一样,一大一小的两张脸。
见楚华裳醒了,龙儿很高兴,"妈妈,你醒了。"
赫良辰也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楚华裳的脸,"华裳,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华裳伸手把赫良辰的手拨开,"南大哥怎么样了?"
赫良辰叹了一口气,看来小东西是铁了心不理他了。可是小东西,我已经等待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你跑了。
"已经送他到慕容名臣的医院了,我们会想办法救他的。你别担心。"
这个时候,佣人已经送来营养粥。赫良辰把托盘接过来,打开盖子,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赫良辰把碗端起来,用调羹舀了一小勺,吹了吹,然后送到楚华裳唇边。
楚华裳皱了皱眉头,有点别扭,"我自己来。"
赫良辰向龙儿使了个眼色,龙儿立刻明白,"妈妈,你好好吃饭,我也要去餐厅吃饭了。"龙儿很识相地跑出去。
龙儿一跑出去,赫良辰立刻摆出霸道总裁的风范。他把碗放在一边,把楚华裳整个抱起来放在腿上,然后一手拥着楚华裳,一手拿着调羹,像喂不听话的小孩吃饭一样地喂。
楚华裳当然强烈抗议,她挣扎着想要下来,赫良辰却是紧紧抱着。赫良辰的脸是黑了,眼眶却也红了,但仍粗声粗气地说,"吃饭,吃完饭,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楚华裳终于停止了挣扎,她怔怔地看着赫良辰,她的良辰已经瘦了很多,虽然还是帅得离谱,但眼眸里那抹忧伤却是撞痛了她的心。她忽然泪眼朦胧,她心疼这样的赫良辰,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一样的赫良辰,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的心防不由自主地一寸一寸坍塌。
楚华裳终于哭着伸出手抚向赫良辰的脸颊,"怎么瘦成这样了?"
赫良辰把调羹放在碗里,然后拉住楚华裳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吻着。过了好一会,他才把楚华裳的手放在心脏的地方,"华裳,你走了以后,这里就空了。你说一个没有了心的人,能好好活着吗?"
楚华裳终于是泣不成声,赫良辰低下头,吻向他梦寐以求的唇。楚华裳只觉得嘴里苦苦涩涩的,那是眼泪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泪是她自己的,还是赫良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