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奶,你们别哭了,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都已经不疼了,就是有些困。不过现在我有的是时间睡觉了,不用急着起来干活儿了。”
梁振峰是故意这样说让她们放心的,殊不知两人听了更是心疼,平时几个孩子也是够辛苦了,现在也只能趁着生病休息。
梁永安更是自责不已,身为家中的顶梁柱,却让三个孩子承受不该承受的心酸,他这个爹当得失败啊!
几人自然不知道梁永安此时在想什么,都纷纷询问着梁振峰的病情。
问完,何云娘突然想起什么来,回身把红着眼圈立在旁边的玉荷给拽到了跟前儿:“老二,你昨儿受了伤,玉荷担心坏了,你瞧,她的眼睛都哭肿了,你赶紧哄哄她。”
梁振峰眨眨眼,果然看到玉荷的眼睛肿肿的,只是......
“娘,明明是我受伤了,怎么还要我去安慰别人?不应该是别人来安慰我吗?”
噗!
美丽差点儿被气笑,她家这个二哥,绝对是个钢铁直男,没跑了。
何云娘脸都白了,要不是看在这个臭小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她定要揪着他的耳朵好好骂一通。
她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傻小子居然还不明白,真是活该他单身找不到媳妇儿!
玉荷虽然委屈,不过这么多年了能不了解梁振峰是啥性子吗?
她赶紧说道:“婶儿,没事的,二哥说得对,应该我来安慰他。阿远哥,昨晚上你照顾二哥一定累坏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今儿我来照顾二哥。”
梁振远的眼睛的确是红得,昨天晚上梁振峰的腿一直疼,疼得睡不着觉,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半宿,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昏昏入睡。
梁振远也就陪着熬了一宿的夜,这会儿的确是累坏了,若是有个地方能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更好了。
何云娘眼珠子一转,赶紧催着梁振远出去休息,不过梁振峰却不想让大哥走:“娘,我是个男人,又不能动,要是想撒尿啥的怎么弄?你让玉荷回去吧,还是让大哥陪着我得了。”
这,好像也是哦!
何云娘拍了自己脑门一把,讪讪笑道:“也是,玉荷还是个大姑娘呢,也不是咱们家的媳妇儿,哪能让她伺候你尿尿?不行不行,还是让你大哥留下吧!”
“娘!”
梁振峰真想跳起来逃窗走掉,这个娘是不是傻了?
玉荷的脸蛋儿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了,低着头啥也不说了。
倒是梁永安突然开口了:“你大哥陪了你一宿了,让他睡觉吧,今天白天我伺候你。”
呃!
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男人是健康的,好像也就只能让梁永安来伺候自己了,只是梁振峰难以想象自己支使老爹拿尿桶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寿仙居有的是供看病的人休息的房间,美丽去找了一趟杨郎中又跟他讨了一间房让大哥休息,便带着梁老太几人出门了。
现在二哥的腿不怎么疼了,她们也难得进程一趟,美丽自然要带着老太太去四处转转了。
正要出门,杨郎中赶紧追了过来,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那个,梁姑娘,能不能劳烦你再稍等一下,我们东家马上就要到了,他有话想跟你当面说。”
东家?就是那位买了她秋梨膏的程老先生了?
美丽想着他过来一定是想说秋梨膏做法的事,刚要跟杨郎中说“这事不是已经定了吗”,就听得寿仙居门口响起了马车骤停的声音,程海山老先生都不等车夫搀扶,自己就下来了。
“梁姑娘,好久不见,可让我找到你了啊!”
程海山这话说的不假,他的确找了美丽很久,特别是在知道秋梨膏竟然治好了陈书瑶多年的咳疾之后,他就更加心急地寻找美丽了。
因着杨郎中的恩情,美丽对程海山老先生之前的偏见也少了一些,此时十分客气地笑道:“老先生说的哪里话,当初我看老先生那么自信满满地带着秋梨膏走了,我还以为先生能研究出来呢!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
居然还是没研究出来,说起来也真是够打脸的了。
当然后边这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研究秋梨膏的人不是程海山而是杨郎中,为了杨郎中这个恩人的面子,她也得注意说话技巧。
果然,杨郎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若是平常的雇佣关系,美丽这么不给程海山面子,他应该会把火气发在手下杨郎中的身上,可这程海山却丝毫没去看杨郎中,还自嘲地给自己解围:“姑娘可别笑话我了,当初我也是低估了这秋梨膏,没成想没几天这东西就变味儿了。”
“秋梨膏虽好,不过时效短,也怪我当初忘记提醒先生这点了。”
程海山摆摆手,见大家还都在大堂里站着,赶紧让大家进到后堂里喝茶休息,他也趁机提出了跟美丽合作的事。
“我听如文说姑娘的二哥受伤了,正好进了咱们寿仙居。说起来姑娘也是幸运,如文的医术在咱们百福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连陈大人家中有人身体抱恙了也都是请如文过去诊治的。”
程海山三句话都在夸杨郎中,语气中更是隐隐有着骄傲和自豪,听得梁美丽心里不是很舒服。
不过杨郎中此时并不在后堂,好像说是前边有个身患重病的人来求诊,小伙计把他给请走了。
难道是因为杨郎中不在,所以程海山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美丽不是个特别敏感的人,不过此时也觉得程海山说的话不对劲了。
她喝了一口茶,把自己脸上的表情隐藏好,才抬头笑道:“程先生说的是,杨郎中的确医术高明,他说过我二哥的腿一定会没事的。只是,这毕竟刚刚开始治疗,以后能否下地,能否如平常人一般走路,还真是个未知数,毕竟那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了。”
想挟恩坑她?没门儿!
程海山也暗暗惊叹,这才刚刚十几岁的乡下丫头居然还有这样的敏锐,之前是他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