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言清才注意到了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身影的轮廓格外熟悉,慌乱的心跳竟莫名多了几分安稳。
“邢总,跑了两个。”一旁的男人毕恭毕敬的交代道。
“追。”他简短的回了一句,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透着一如既往的从容。
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入聚光灯前,一身宽大的黑色风衣沾染着丝丝露气,深如潭水的目光稳稳落在大床上的女人身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
就像是在欣赏惨案现场一般。
安言清此刻也顾不得他轻蔑的神情,仿佛旺财见了肉骨头一样,“邢千泽!来得很及时嘛!不枉费我帮过你那么多次!”
“我本来不想来……”他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响指,命令屋子里的人全部都退出去,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到她的面前,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可如果你死了,我不就得替你养孩子?我不喜欢小孩子,所以这事还是你自己来。”
她微微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出发前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你早就知道会出事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不要来?”
看着她被人绑架欺凌,难道会有快感?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能蠢到什么程度。”他的回答让人无言以对。
“那现在你看到了,满意开心了吧?!”她气极的咬着牙,又一次尝试着挣脱手腕上的绳子。
虽然跟之前几次一样没有半点效果,但她就跟疯了一样不停的拉扯着,直到手腕一圈的肌肤被磨得红肿,破口流血,依旧没有打算停下来。
她知道邢千泽此刻肯定懒洋洋的站在旁边等着她开口去求他,可这一次,不知她心底着了什么魔,有一口怨气堵在胸口,说什么也不愿对他摇尾乞怜!
“喂,你神经病发作了?”终于连他也看不下去,皱紧了眉头十分不悦的开口道。
安言清懒得理他,继续努力的挣脱绳子,土黄色的亚麻绳此刻已经被她流淌的鲜血染成了红褐色。
黑影蓦地朝她压了下来,温暖有力的手按在她的手掌之上,使她的动作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安言清屏息抬眸,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个人的呼吸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炙热而缠绵,隔着衣物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不就是来晚了一点,你至于?这伤要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虐待你。”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压在身下的身体似是因为药效未退而格外柔软,让他不禁微眯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积压在胸口的诸多情绪涌上来,她毫不示弱的扬起头,大声嚷嚷起来,“怎么?你有本事不要来啊!让他们录了视频发到网上,看看是你邢千泽先死还是我先死?他们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杀的死去活来是你们的事,让我成为牺牲品你还要挖苦我,凭什么!”
邢千泽一怔,凝视着她清澈的眼底透出的倔强,不由感到惊讶。
原来,她也会有寻常女人的小脾气。
他沉思片刻,微微勾唇,“我知道了,会补偿你的。”
这个女人最喜欢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那笑容在深夜之中显得妖冶又魅惑,安言清心神一晃,赏给他一个白眼。
这一次,没有等她可怜巴巴的开口乞求,他十分主动的替她解开了绑住手腕的绳子。看了一眼她被扯破的上衣,他脱下外套随手往她的脑袋上一扔。
安言清一脸不爽的穿上他的外套,揉了揉渗血的手腕,钻心的疼痛让她有些后悔刚刚的行为,同时又有些错愕……
她并不是那种为了赌一口气就会选择伤害自己的人,骨气这东西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价值,这次大概是气昏了头才会这样的。
看了一眼简陋的小房间,她后怕的站起身准备跟着邢千泽一起离开。
刚刚站起身,脚下便是一软,这一次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前方男人的手臂,本想找个支撑站稳身体,没成想毫无防备的邢千泽竟被她一同扑倒在地!
“咚”的一声,二人双双瘫倒,拥有“人肉护垫”的安言清除了感觉到一丝震动之外再无其它,而邢千泽不偏不倚的刚好磕到沙发一角,闷哼一声,吃痛的捂住头顶。
安言清从他胸膛爬起来,见自己闯了祸,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可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他玩弄自己的报应!
于是没心没肺的开口道,“行了,这下两人都负伤,扯平了!”
“你是故意的!?”邢千泽阴森森的目光扫向她。
她一耸肩,一副“随你怎么想”的表情。
邢千泽冷笑一声,拽着她的领口将她拉向自己,停顿在一片树叶的距离,语气古怪的一字一句道,“安言清,这世上敢这样对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她不知死活的眨了眨眼,“有本事你咬死我啊!”反正现在理亏的是他,自己如果不趁机多压榨他一点,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晃,身体再一次被他压在身下,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黑色阴影便已经覆下,嘴唇被两片薄薄的冰冷覆盖,辗转旖旎,气息纠缠……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将他推开,可他仿佛早已经预料到一样,抽出手将她的双手牢牢按住。
他的气息混合着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唇上摩擦着,啃噬着,最后,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安言清疼得直皱眉头,恶狠狠的瞪向他,只瞥见他眼底深处恶趣味般得逞的笑意。
片刻之后,两人的距离拉开,安言清第一个反应便是捂住嘴匆匆忙忙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见鬼了一样看着他。
上一次吻,是在老爷子演戏。
可现在又没有看戏的人,他是几个意思?
从邢千泽的“魔爪”中逃脱之后,安言清神情紧张的连退了好一段距离,仿佛见鬼了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是疑惑,但更多的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