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抬头问道,“粑粑怎么没有来?是不是你被甩了?你不会要给我找新粑粑吧?”
安言清哭笑不得,怎么自己老爸跟闺女都一天到晚想着她被甩?凭什么不是她甩邢千泽?!
“你放心,爸爸他工作比较忙,所以我一个人回来看你嘛……而且我也舍不得果果啊,想了想还是把你接回来一起住好了!”她宠溺的替小家伙擦去嘴角的巧克力,“明天要上学,果果得早点睡觉,走我们去洗澡澡。”
母女俩吵吵闹闹着一同走进浴室,安言清替米果放好水,看着她在浴缸里搓泡泡,空气中飘扬的除了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之外,还有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在蔓延。
无论她在外面受过多少伤,经历过多少危险,只要还能好好的守在小家伙的身边,再大的狂风暴雨她也有勇气去面对。
给米果洗完澡,又讲故事哄她睡着已经是九点多,安言清蹑手蹑脚的替小家伙拉紧了被子,关上门窗,自己也轻轻的靠在床沿,枕着双臂闭上双眼。
脑海中,不断重现着与邢千泽在车上发生的那一切,那个时候她虽然没有意识,但如今清醒过来之后,那些记忆却清晰的刻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之前因为太过激烈而磨破的唇角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心底浮现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虽然是被人下了药,但他却是清醒的,他那么厌恶自己,又怎么会……
拍了拍自己微红的脸颊,她努力将这些理不清的思绪甩出脑海,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妹妹安默的电话。
嘟声响过了很久之后,电话才迟迟的被接通,安默慵懒的声音透着一丝醉意,“喂姐,干嘛啊?”
“小默……”安言清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还在学校吗?”
“对啊,姐你跑去哪里了?就连姐夫也不见了,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去哪里偷情了?”
“额……我喝多了酒就先回来了,他明天还要上班,估计这会也已经回家了吧……”她摸着额头,随口扯了一个谎言。
“真是的,要走都不跟我说一声……”安默的声音除了气愤,还隐隐夹杂着一丝失落。
“哎呀,我们都这么熟了,哪里还在乎这些客套的东西。”安言清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小家伙,生怕吵醒了她,索性捂着手机走进浴室,才继续开口道,“小默,不是我多嘴啊,你们那个学校的人不简单,你不要玩得太疯,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她只要一回想起之前自己喝下的那杯被下过药的酒,便是一阵阵后怕。
虽然那个叫蓝灵的女人并不是针对她而来,可那些位高权重又有钱的人,背地里能做出怎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今天自己误喝了被下药的酒,保不齐哪一天安默也会不小心中招。
她的担忧,在安默看来似乎不值一提,“姐你想得太多了啦,我都在这学校读了两年了,不一直好好的么?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你是在夜店待久了就以为全世界都是你所见识的那种人啊。”
安言清叹息一声,“你还是太年轻,没有见过太多社会阴暗的一面……不管怎么说,你自己小心一点,玩够了就早一点回宿舍,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再三叮嘱之后,她才极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抬头,望着镜子里女人疲惫的面孔,她沉沉的舒了口气,抹黑走回了卧室,侧身躺在米果的身边,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意识渐渐从脑海脱离。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在梦里,她恍若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话剧表演、聚会庆祝。
亲眼看到暗恋了三年的学长与其他人拥吻,她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迷醉的眼神第一次看到他深夜独自买醉,便被那俊美的容颜和孤傲的气质所吸引。
同样失魂落魄的两个人,同样的为情所困。
后来发生的事太过杂乱,只剩下一些模糊零碎的记忆片段。
他低沉嗓音缓缓回荡在耳边的承诺至今都那么清晰的存留在她脑海里,让当时心思纯粹的她如此轻易的沦陷。
她眉头紧似是在逃避之后发生的事,挣扎着满头大汗的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灰暗无光的感觉,像极了那个梦给她带来的绝望。
深呼吸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站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略显单薄的身影缓缓靠在窗边,透过深蓝色的遮光窗帘,看向远处天际线缓缓升起的一抹清亮的晨光。
冷风轻轻扬起脑后长发,思绪飘远……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害怕米果被吵醒,她来不及细想直接按下接听。
“安言清,吃完早饭下楼,跟我去一个地方。”
邢千泽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忘记了两人不久前发生的那些尴尬,“去哪?”
晨雾笼罩下,邢千泽高大颀长的身影优雅的靠在车后座上,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烟雾缭绕之间越发衬出侧脸的轮廓分明,“跟我回家。”
回……家?
她抿了一口水,犹豫道,“这么早就回去吗?你不是还要上班?我等下会自己带果果回去的。”
反正她回去了,也只是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独自发呆,与其相比,她宁愿在外面晃悠。
“不是我们的家,是爷爷住的地方。”他出声提醒道,“今天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带你回去,也好正式跟他们介绍一下你的身份。”
一听要跟他回邢家租宅,她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吧?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冒充的,搞得跟真的一样,你以后还怎么带你真正的女朋友回家啊?”
“你别忘了,这是你的职责。我付你钱,等的就是这一天!”邢千泽的语气不由得加重,顿了顿,轻浮的讥笑道,“还是说,你害怕不敢来了?看来你的职业操守也不怎么值钱。”
安言清并不是一个容易中别人激将法的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