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是一脸震惊。
安言清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提款机?二百万,我一辈子也攒不到那么多钱!”
“我可管不着这些,交钱还是交人,你们自己选……”范成光打定主意要敲诈安言清这二百万,他才不信她榜上了邢千泽这样的大人物会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来。
安言清咬住下唇,这不是她愿不愿意拿的问题,而是这么一大笔钱她真的没有办法去筹!
见她犹豫不决,范成光冷哼一声,毫无征兆的突然一步跨到柜台前,扬起手中的钢棍对着杨瑰就是一棍下去。
“啊!”杨瑰的惨叫声格外尖锐,捂住被打的肩膀痛哭不止。
“妈!”
“住手!”
安在国父子俩第一时间冲过去,将他拉开。
安言清大喝一声,“够了!范成光,你要的钱我会给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滚!”
范成光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笑容可怖,“好,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见不到钱,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大手一挥,领着自己手底下一帮闹事的人前前后后离开了饭馆。
角落里,安在国夫妻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安言景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安言清的身边,连声音都覆上一层浓浓的阴霾,“你哪来那么多钱?”
安言清对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尽管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丝毫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故作镇定道,“放心吧,我有办法。”
“你要去求那个男人?”他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你不需要这么做,我去解决这件事就可以了。”
她声音虚弱,“没关系,他是你姐夫……”
“他不是!”他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看得出来,我不傻,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对不对?既然不喜欢,又何必牵强跟他在一起?”
他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从两个人第一次回家,他便从安言清脸上看出她跟那个男人只是逢场作戏。他太了解她了,以至于她每一个伪装出来的一颦一笑他都能够轻易的识破,或许其他人会被她的表演所误以为她真的跟邢千泽真心相爱,但他却能看到她眼里的破绽……
“小景!你不可以胡说八道!”被他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安言清却死不承认,“他是你姐夫,是我爱的人,所以他不会见死不救的,那两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一笔小数字,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他帮忙的。”
安言景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却狠狠地一咬牙,深深地垂下头去,任额前刘海遮住晦暗无光的双眸,他竟然要让她为了自己而去求另一个男人……
此刻最痛恨的,便是自己的无能。
安言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担心钱的事了,阿姨受了伤,你先跟爸送她去医院,我回去想办法,乖。”
他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转过身去,走向杨瑰的身边。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一行人的身影朝门外走去。
临走之前父亲回头深深地看了安言清一眼,目光中不乏担忧,她却只是回以坚定沉稳的笑容,仿佛胸有成竹般。
待他们的身影终于离开,整个大堂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所有的伪装消失不见,她颓废而又疲惫不堪的靠在墙壁上,顺着滑坐到地板,身子在角落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将头深埋在双膝之间。
她的脆弱不可以被任何人看见,无论是她的仇人,还是她的亲人,她都要以最坚不可摧的一面展现在他们面前。
只是不被看见不代表不会有,这种时候,她只能独自舔伤,等到伤口愈合结疤,再将它藏到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车水马龙的城市陷入夜晚一片繁华之中,昏暗无度的夜空看不见半点星光。
深秋的晚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刺痛,安言清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飘飘荡荡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间,像是丢了魂的野鬼般,目光之中满是茫然。
满脑子都被复杂的念头纠缠着,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难。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行人越来越稀薄,冗长幽深道路渐渐变得冷清下来。
一辆车从她身后追了上来,稳稳停在她的面前。
安言清的脚步停下来,疑惑的目光投向那辆车,在看清车牌号的一瞬间,顿时了然。
车窗缓缓摇下,车内的男人慵懒的靠在座椅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古巴雪茄。
烟雾缭绕之间,他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简短的开口,“上车。”
安言清犹豫片刻,依旧听话的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等她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之后,车身缓慢发动,稳稳的向前驶去。
车内的空气十分安静,习惯了她平时总爱叽叽喳喳的邢千泽反倒有些适应不了,瞥了她一眼,“这么晚还在外面瞎晃,你去哪了?”
“……”安言清在位子上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紧皱的眉头,似是心不在焉的她没有听到他的话。
“安言清。”他一挑眉,不耐烦的又喊了她一声。
“啊?”她猛地惊醒过来,一脸彷徨的望着他。
“你怎么回事?”难道她还在为这些天自己折磨她的事情而生气?
安言清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将眼底充满忧愁的神情敛去,故作冷静的解释道,“没事啊,那个,你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出来找她的,“我在附近见一个客户,刚好看见你了。”
“哦……那我们回去吧。”
见她仿佛心不在焉的样子,邢千泽张了张口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猛地吸了一口雪茄,一踩油门,车身如同幽灵般猛地冲出去。
回到别墅,宋姨早已经在厨房里为二人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而米果趴在全新的茶几上,小手握着铅笔,神情专注的在本子上写着刚学的生字。
客厅里的家具、窗帘等早已经被换成了全新不同的风格,洋溢着中欧世纪的古典气息。安言清看了一眼钟塔上的时间,才发现原来都已经九点钟了,自己竟然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