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邢千泽会发这么大火了……她被人登上新闻给他戴绿帽子,把他脸都丢光了,对于他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来说无异于巨大的打击。
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邢千泽,她满脑子都在盘算着怎么跟他解释清楚,当即把手机一摔,脸色比他还要难看,“谁这么脑残胡说八道!”
他本以为她被抓住把柄会心虚得很,却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饶有兴趣的挑眉,冷笑道,“哦?”
安言清顾不上自己被砸起一个包的额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因为果果被幽兰带走了,我又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刚好碰到三弟就问了他两句而已!”
“问他两句需要孤男寡女单独进房间?还锁上了门?”他显然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说辞。
“他说他要带我去找果果我才跟他走的!你又不知道这个人诡计多端,他要骗我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第一时间跑出来了吗?就在里面待了五分钟,五分钟能干什么事啊裤子都不够脱的!”她说谎不脸红,振振有词的糊口乱扯。
反正,邢千泽也不可能真的因为这样就跑去质问邢会恩,就算他真跑去问了,人家说的话他也不一定会信。
她的一番说辞似乎有点道理,邢千泽微微皱眉,将信将疑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底探究出什么,缓缓俯下身,“你确定什么都没做?”
“我干嘛要跟他做?!”她想也不想翻了个白眼。
“为了钱啊,你不是很喜欢钱?不是他拿金钱引诱你你才跟他走的?”
安言清狡辩的话此刻都堵在了喉咙里,语塞的望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眼中,一直都是那个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抛弃底线的女人。
想想也对,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从来都没有变过。她觉得他跟以前不同了,也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想法罢了……
突然不想再开口解释,也不想去反驳他,“随你怎么想好了,这件事我会找记者解释清楚,不会给你邢总脸上抹黑的,当初的合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你没有说要甩我之前,我会努力扮好你恩爱的女朋友的。”
见她默认了自己的话,还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邢千泽只觉得心底原本压抑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她明明知道,自己跟邢会恩的关系有多糟糕,还毫不避讳的跟他往来。
是故意气他,还是真的只要有钱,什么男人都可以接近她?
他早该知道的,她能因为钱而对自己好,百般妥协,那当然也能对别的男人同样如此。
当初在夜店工作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赚钱,陪着一群秃头大肚的老头喝酒,任凭他们揩油也照样笑得如沐春风……恐怕对她来说自己跟那些家伙也没有任何区别,可笑的是他却误以为他们俩是不一样的。
“安言清,你自以为有那份合约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吧?我付你钱,是让你堵住别人的嘴,不是给你理由让你惹是生非的!”话落,他径直跨向她的行李箱,打开之后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那份合约,他知道她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的。
散乱的衣物到处都是,他扫了一眼,准确的从中找到她折好的合约书。
安言清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见他将合约书拿在手里,心中隐约有了预感,却没有继续往下想,终于忍不住出声,“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邢千泽冷峻阴寒的面孔勾起一抹冷入骨髓的笑容,浑身仿佛笼罩在黑雾里一般,凌厉逼人的气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安言清,我们两个的合作到此结束,媒体那边我会让人去解决,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
说完,他在她目光的注视下狠狠地将那份合约书撕得粉碎,随手往空中一甩,像是丢掉垃圾一样的随意。
飘飘洒洒的白色纸屑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飘舞,最终散落了一地。
安言清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一地的碎片上,心里某个角落仿佛也随之裂成一块一块的碎片,微微有些抽疼的感觉……
是他,将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绊都摧毁撕碎了,如他所说,没有了这一份合约书,从此以后两人分道扬镳,再也不会、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一起了。
空气中的寂静仿佛能将时间都凝固下来。
良久,她的眼神才飘忽不定的转向他的脸,那张充满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从来都没有变过,或许连他的心也一直都是如此冰冷坚硬。
而她曾经认识到的那个会脆弱会迷茫、会温柔会深情的男人,大概也都只是他一贯伪装出来的假象,就像对外人,他总是表现得完美无缺如同王子一样。
对她,他也一样从未另眼看待过。
她忽然释怀了许多,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合约结束之后各自分开,没有牵扯没有挂念,一如既往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
这样已经很好了,那她干嘛还要心痛?
小心翼翼的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忽视心底沉甸甸的刺痛感,尽最大的力气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啊,那合约就到此结束吧,不过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你记得让人帮我订明天的机票,反正分手之后我也不需要再留着这里陪你演戏了,明天我就带着果果回去,把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我就回店里继续上班了。”
她没有看他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脚步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般回过头,“哦对了,这些还给你,还有就是这个月的工资你直接打我卡上吧。”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手心里赫然躺着他之前给的那张信用卡,以及那枚用来掩人耳目的银色情侣戒指。
邢千泽垂眸望着,眉头皱成一个深深地“川”字,想要伸手接过,手臂却沉甸甸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