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奢望得太多,在合约被毁之后她本以为两个人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借口,可后来才发现即使没了合约,只要他愿意,两人之间还是继续可以用另一种身份方式在一起。
是她想多了。
他怎么可能会愿意?
“如果你今天找我来只是谈合约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帮你演戏的人,我可以答应给你签约,不过你这一份作废,我明天会拟一份新的合同给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带果果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收好自己的情绪,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也自然不会再对他抱有其他幼稚的想法,干脆就纯粹的进行当初两个人的雇佣关系就好,没有感情,没有牵挂。
邢千泽显然也被她气的不轻,面色阴沉的将那合约随手一扔……亏得他还担心她生气,花了这么多心思挽回,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很好,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跟你说话!”他怒气冲冲的撂下一句话,抬起长腿迈下船,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言清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不知道他气个什么劲,该气的明明是自己好吗!
“果果!”她回头喊了一声,“走了,回去!”
“等下……”
船头边,米果正趴着伸手去够掉在水里的那份合约,结果用的劲儿太大,惊叫一声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还好安言清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小腿,才将小家伙又拽了回来,心有余悸的教育她,“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米果手里拽着那一份被水浸湿的合约书,用的力气太大,都捏成皱巴巴的,微微低着头,声音极小,“可是粑粑说,这个对你很重要,为什么说扔就扔了……”
安言清的目光望向那份合约,心中不由得一动,“他是这么说的?”
米果点点头,气呼呼的鼓着两个腮帮子,替邢千泽打抱不平,“这是他今天早上特地打印出来的,专门给你的,你干嘛还要跟他吵架,你是不是喜新厌旧想去找一个新老公了?”
面对小家伙的质问,安言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知道,小家伙心里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邢千泽,短时间想给她重新换一个爸爸不是件容易的事,搞不好就会哭哭闹闹。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她用了一个万能理由去搪塞小家伙,伸出手去,“烟花看完了,玩也玩了一天了,跟我回去休息,明天就得搭飞机回去了,你作业都还没写呢。”
米果伸出小萝卜手去抓住安言清的手指头,极不情愿的跟着她从船上下来。
重新踏上柔软的草地,踏实的感觉让安言清心里格外安慰,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
母女俩手牵着手,随着人潮往出口走去。
第二天,安言清接到了宁望慈发来的短信,通知她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
由于从酒店搬出来,她连行李都没有带,也不需要收拾什么,给米果洗漱穿衣吃早餐之后,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
候机大厅里,并没有看到邢千泽的身影,大概不想看到她,已经一个人提前回去了。
安言清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意外,自己昨天把他给惹毛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他的气是不会消的,而自己现在又没有心思去哄他,索性就这样冷下去也好。
半小时后,重新踏上回程的飞机。
到达a市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
安言清把米果送回家写作业,然后跑回卧室,借用邢千泽家中闲置的一台电脑重新拟了一份雇佣合约书,发到了他的私人邮箱里。
做完这一切,她趁着有空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轻松了许多。
走出浴室,她发现手机里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宁望慈打过来的。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回拨过去。
“喂,望慈姐,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手机声音,有什么事吗?”宁望慈年纪比自己大,资历也比自己深,叫一声姐理所应当,还能拉近关系。
“是这样的,为公司负责这次广告拍摄的田导已经把现场工作都准备完毕,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熟悉一下场地跟工作流程,顺便把广告合约的事情谈妥,毕竟明天就是正式开拍的日子,不希望出现什么差错。”
安言清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手头还有一个重要的广告拍摄工作,当即点点头,“那也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好。”
挂断电话,安言清坐在梳妆台前把长发吹干,给自己简单的化了一个裸妆,换好衣服便准备出门。
来到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正趴着米果认真写字的身影,时而皱眉苦思,时而奋笔疾书,精致的洋娃娃般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果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一点再回来,记得好好听宋姨的话,不要给她添麻烦。”
“你要干啥去?去相亲找新的粑粑?”米果停下手中的动作,充满警惕的看着她。
“是正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出去咯,乖一点。”
离开家门之后,安言清收到了宁望慈发来的地址,拦下出租车赶往目的地。
a市的黄金西海岸,落日的余晖将整片海岸线衬托成一片荡漾辉煌的金色海洋,海浪波光粼粼,伴随阵阵海风拍打在岸边的礁石,空气中透着咸湿的凉爽的味道。
海边伫立着一栋三层高的小别墅,暂时被广告部给租了下来,作为广告拍摄的基地。
田仲导演跟负责人以及若干相关工作人员在这里已经待了好些日子,每天忙着取景打光策划,以求正式拍摄时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当安言清的身影姗姗来迟时,导演脸上的轻蔑与不屑比上一次见面更甚,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想出名又不肯付出努力的病娇女。
安言清在夜店工作那么久,察言观色这一套早就熟得不能再熟,自然能够察觉到田仲对自己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