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避开马路边那些围观的人群之后,安言清缓缓松了口气,望向身边皱着眉头的邢千泽,“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过来的?公司的事处理完了?”
“当然,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么晚还不回去,一个人在街上晃,还跟人打起来了……”他一提起她跟佩宁宁打起来的事就浑身是火。
就算她不算什么大家闺秀,但如今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大庭广众跟个疯丫头一样,把他脸都丢光也就罢了,居然还没有打赢,差一点连小命都丢了!
“我知道错了……丢了你人了……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嘛,她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怎么能不还手?你要是生气就骂我好了……”安言清可怜兮兮的垂着脑袋。
邢千泽侧头瞥了一眼浑身尽显狼狈的她,浑身未干的咖啡湿答答的,白皙的小脸上还有几条被抓出来的红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冷的。
心中的气愤消失殆尽,看着她凄惨的模样便只剩下了心疼,怎么再忍心开口骂她?
他无奈叹息一声,解开自己的外套来将她牢牢的包成了粽子,修长的手指顺势挑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触摸着她脸上的伤口,“疼不疼了?”
他的手指并不细腻,温暖之中透着一层薄薄的茧,蹭得她伤口又疼又麻。
如此体贴温柔的举动,安言清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心底憋了好久的委屈一瞬间就涌了上来,她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嗯。”
可怜温顺如同小兔子一样的表情,让他时时刻刻想化身大灰狼把她扑倒在地一口吞掉,只是现在场合不对,他轻哼一声,松开她的下巴,“活该。”
“……”安言清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气的牙痒痒。
话虽如此,他依然吩咐司机将车停在药局门口,亲自下车买了一大堆的外伤药上来。
安言清望着那足足装满了一塑料口袋的药,药膏、药酒、口服药应有尽有,光是外伤药就有十几种,还不包括顺带被他拿了的感冒药胃药消炎药……好几盒外包装都是进口的英文字,不禁在心里骂他是个“败家子”,这么多都可以用一辈子了好吗!
不会买药就让她去啊!多出来的钱给她当小费不是很好?店里的大兄弟估计乐傻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傻钱多的土豪,拼了命的宰……
“现在要帮你涂么?”邢千泽无视了她的目光,自顾自的从那一堆药里面翻找出一份外伤药来。
“不用了吧,回家之后洗澡了再说……”她擦了擦自己湿答答的头发,放在鼻前嗅了嗅,一股浓郁的咖啡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估计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咖啡的气息。
酒店离家比较远,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安言清靠在车窗边半阖着双眼,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已经快要睡着了。
身侧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她的身子顺势朝外倒了下去,半空中猛地惊醒,吓了一跳,还好邢千泽及时伸出一只手将她抱住,这才没有一头栽在水泥地上。
“干什么啊!你不能先把我叫醒再开门吗?”她十分不满的抱怨了一声,睡眼惺忪的模样,揉了揉眼睛。
邢千泽从司机手中接过车钥匙和那一袋子药,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将她横抱起来,“那你继续睡。”
安言清这才乐呵呵的点头,勾住他的脖子,脑袋靠着他的胸膛继续眯起双眼。
四下无人,一片幽黑寂静。
夜晚的风很冷,却抵不过身旁男人散发的温暖,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的她此刻心情格外安稳,连呼吸都平静了几分。
她十分贪心的任由他抱着自己上楼,到了家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这个时间点,家里人应该都已经睡觉了。
“好啦好啦我自己走。”她也清醒的差不多,从邢千泽的怀中挣脱出来,蹑手蹑脚的朝卧室走。
推开门,依稀可以借着窗外月色的光芒看到大床上躺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床头一本半开的童话故事书,一只小熊趴在小家伙的脑袋上。
安言清知道果果睡觉一向睡得很死,曾经好几次半夜打雷,她被吓得睡不着躲在被子里发抖,果果却跟聋了一样吧嗒着口水睡得十分香甜。
走过去替米果捏了捏被子,安言清顺手打开床头的夜光灯,柔和的亮光将房间灌满。
她动手将被果果弄乱的房间收拾一遍。
“赶紧去洗澡,明天再收。”邢千泽一副看不惯她大半夜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样子。
安言清微微笑了笑,“好的,你也去洗澡吧,我去外面的浴室,等会还要帮你涂药。”
她从衣柜里找出两个人的睡衣来,抱着自己的那一件走出了卧室。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奔波于发布会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放松一下,好不容易今天终于将一切都搞定,她裹着浴巾站在浴缸边,难得惬意的放了一缸的水,像果果一样搓满了泡泡,扯掉浴巾,将自己的身体深深地埋了进去。
温和的水将身体包裹,鼻息间芳香气息缭绕,心旷神怡,仿佛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渐渐的平静下来。
舒服的轻叹了一声,她手撑着头,靠在浴缸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来,冻得她打了个冷颤,随后便被关门的声音惊醒,抬头直勾勾的看去——
“哦,卧室里的莲蓬头坏了,水喷的到处都是。”邢千泽随口解释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尽管大半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但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肌肤染上了一层蒙蒙的水雾与红晕,显得格外诱人,美丽的蝴蝶锁骨下漂浮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泡沫,隐约可见胸前柔软的一片……
见他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安言清的脸色更红了,随手抓起一个洗发水的瓶子便朝他扔了过去,“那你好歹等我洗完啊!还有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浑身上下只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暴露在外的紧实肌肉挂着些许晶莹的水滴,折射出绯色的光晕,晃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奔流,脸色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