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心里有再多的话想说,也只能暂时咽回了肚子里,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守候着,生怕打扰了他的休息。
“背后还疼么?”
宁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半阖着停留在自己脸上,受伤了还不忘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暖意,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爷爷也没有用多大力。”
邢千泽反复打量着她,见她脸上的确没有痛苦的神色,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良久,摇头叹息评价道,“傻。”
她没脸没皮的“嘿嘿”一笑,凑上前几分,手撑在床边,“你不是经常说我很蠢吗?不做点蠢事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呼?而且……那一下打在我身上是没什么,可如果打在你身上说不定伤口会裂开的,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当然有责任保护你。”
“只是责任?”他微微挑眉,有些不满。
她微微一愣,沉默了下来,不知该怎样去回答他。
低眸,她轻易便看见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红白色调的钻戒与她白皙的肌肤十分相配,只是……她还从来没有戴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心底不免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拿下来递回给他。
邢千泽的眸色一暗,看了她一眼,神情之中透着浓浓的不悦,仿佛染上冰封的寒意,“什么意思?”
她从未在他眼底见过如此忌讳颇深的神色,不禁有些心惊,小声解释道,“呃,这个东西应该很贵重吧,万一被我弄丢了就不好了……”
邢千泽有些哭笑不得,故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加重,“给你了就是你的,弄不弄丟都是你的事!”
她难道不明白自己把这戒指给她的意义是什么?她难道以为自己拿出这枚戒指,只是为了在爷爷面前演那一出借用的工具?
安言清被他吼的莫名其妙,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来,捏着那枚戒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也没有明确的表达过送她戒指是为了什么啊!可能……跟之前那枚情侣戒指的作用是一样的?
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邢千泽越发沉不住气,没好气的出声命令道,“戴上!没我的允许不准脱下来!”
“噢……”她于是灰溜溜的把刚刚脱下的戒指又戴了回去,望着自己的手,怎么看怎么别扭。
心力交瘁的邢千泽疲惫的躺回床上休息,安言清没敢再继续打扰他,起身打算去楼下帮宋姨准备午餐。
大门关紧,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安静的卧室里,邢千泽虽是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大脑思绪混乱。
送给安言清的那枚戒指,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躺在了他房间的柜子里,他甚至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拥有的,也不记得是用来给谁的,唯一清楚的是,那戒指是为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准备的。
记忆里似是有一段遗失的空缺,让心底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而如今那段空缺像是被填满了一样,所以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找到了,于是将自己的心意连同那枚戒指一并送给了对的人。
……
刚刚准备好午饭的安言清拿着托盘,将装满了食物的碗盘一份一份的放好,想要拿上楼给邢千泽。
客厅忽见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从门口缓缓走进来,跑在前方的小家伙张牙舞爪的扑向她,口中还欢呼着,“妈咪!果果回来啦!”
安言清看清了进门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举高了手中的托盘,生怕被冒失的果果给撞翻,嚷嚷道,“小兔崽子不上学就过来了?我不是说了放学再去接你的么?”
“小姨来学校找我玩嘛,反正我们俩也没事,就提前过来了,我跟袁老师请假说要去看粑粑,老师都同意了!”小米果振振有词的扭屁股,同时对门口的小姨挥了挥手,“小姨进来呀,这就是果果和粑粑的家哟!”
安默缓缓走向二人,笑盈盈的冲安言清打招呼,“姐,好久不见啊!”
“少来!说吧,要多少?”安言清深知每次妹妹热情的找上门来都只不过是钱又花光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哎呀,不要这么生分嘛我的姐姐……”安默嬉笑着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这个是给姐夫端上去的吧?我来我来!”
安言清摇了摇头,任由她拿走托盘,自己乐得清闲,“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啊,不就是那样,再有两场考试就要放假了……姐,同学们说放假前要出去嗨一下,我打工的钱都用完了,可不可以支援一点啊?”安默绕来绕去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就知道……”安言清白了她一眼,虽然表面上极不情愿,但依旧在身上找出自己的银行卡来,毕竟自己的两个小弟小妹都是自己一手供出来的,“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密码跟之前一样,省着点花,我现在身上半毛钱都没有了。”
“你怎么可能会没钱,姐夫那么有钱,你想买什么买不到……”安默的话还未说完,目光突然注意到安言清手上的戒指,惊讶的将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惊呼道,“哇塞姐你的戒指好闪啊!是姐夫送的吧?你们打算结婚了?”
果果也跟着两眼放光,鬼哭狼嚎,“哇塞!妈咪你要跟粑粑结婚啦?这个戒指好漂亮啊多少钱啊?!”
安言清顺着她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她就知道这个东西戴在手上是太招摇了点,如果是放在贵妇人阔太太身上还差不多,放在自己一个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的穷人身上,违和感太强烈了……
“没有啦……他也没说要结婚啊……”她有些心虚的开口道,其实从老爷子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在琢磨,邢千泽给她戒指到底是几个意思,还有他跟爷爷说的那些话……
安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结婚戒指啊!”
两人带着果果来到了卧室门外,安言清犹豫了一会,伸手去接安默手中的托盘,“行了我送进去吧,你姐夫生病了不要进去吵他了。”
安默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振振有词道,“姐夫生病了?那我更要进去探望他一下了,不然显得我多没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