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洒满了果汁的草地上踉踉跄跄地度了几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安默又打了个滑,像是被摔怕了一样,这一次她直接尖叫一声,一头扎进邢千泽的怀里,双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抱住。
邢千泽闷哼一声,呼吸沉重了几分,来不及将怀中的女孩推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腹部传来,眼前一黑。
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将她连带着一同倒在了草地上。
安默愣住,反应迟钝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他腹部隐约有渗出来的鲜血,将蓝色的衬衣染红。
站在不远处的果果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情况不对劲,抬起小脑袋张望了一下,立刻迈开小腿一溜烟的跑过来,打量了一眼地上的邢千泽,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哇”的一声就开始哭起来。
“呜呜呜……粑粑怎么了?”
安默傻傻的愣在原地,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跑进别墅里去叫人。
整个家一时间都乱成了一锅粥。
医务室门外,刚刚目送邢千泽被送进去的众人焦灼的等候。
安默更是没有一秒钟安分过,在原地走来走去,神情呆滞,目光空洞,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担忧是害怕还是兴奋,依旧沉浸在刚才邢千泽抱着她与她对视的那一幕……
姐夫是为了她才昏过去的,他居然会为了她……
角落里的小米果此刻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手中攒着刚刚从宋姨那里要来的手机,在一团浆糊的小脑袋里努力的回想了安言清的电话号码之后,用萝卜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字按出来,拨了过去。
刑天集团公司大楼顶层,安言清正满面笑容的翘着二郎腿靠在奢华的沙发上。
“好的,我的情况就是这些,那么就麻烦了,等帮我找到新的兼职之后,我一定请您吃饭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是之前林小玥给自己的那个兼职网站的工作人员,“安小姐您放心,像您条件这么好的演员很多剧组都很缺需的,那等我帮您找到了合适的剧组之后再联系您,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之内应该可以。”
搞定一切之后,安言清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伸手拿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她以前可是除了白开水和酒精以外不沾任何饮料的,可自从跟在邢千泽以来这么长时间,加上她泡茶的技术越发炉火纯青,竟连自己都开始习惯了喝红茶。
还未等她从刚刚的电话回过神来,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宋姨打来的,不免感到疑惑,接听之后放在耳边,“喂?”
没成想对面传来的却是果果带着哭腔的声音,“呜呜…,妈咪,你快回来啊……”
听见小家伙在哭,她的心情立刻紧绷起来,“怎么了,果果?你别哭啊,有事好好说!是不是闯了祸被小姨打了?”
“不是的,果果很乖的,是粑粑……他他刚刚又晕过去了……呜呜哇!”
听到这里,安言清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刚才的大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好,我马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她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从办公室冲了出去,在公司楼底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焦灼不安的催促了司机好几次。
回到家里,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草坪上的烧烤架,他的笔记本电脑还留在圆桌上,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不曾停歇的赶到医务室,见大家都是一脸焦急与担心的守候在门外,小默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果果第一个扑上来抱进她的怀里。
“你可算回来了!”
安言清见果果脸上满是泪痕,伸手替她擦了擦,脑海里的神经却崩得更紧,“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爸爸有没有事啊?”
果果微微点头,“医生说粑粑伤口裂开了,要重新帮他处理伤口,还好问题不大,不然还要重新进医院。”
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再一次的皱起眉头,“好好的伤口怎么会裂开?果果,又不是你调皮碰到爸爸了?!”
“才不是我呢!我听了你的话,都离粑粑站的很远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果果缩了缩脖子,朝着自己小姨的方向瞟了一眼,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粑粑晕过去的时候是跟小姨站在一起。”
安言清顺着果果的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安默。
见自己再隐瞒不下去,安默索性点了点头,万分愧疚的耷拉着脑袋,“是我不小心差一点摔倒,姐夫是为了救我……”
“你呀!我不是叫你小心一点了吗?”安言清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安默的脑袋,“我跟你说过他不喜欢别人老在他眼前晃的,你毛手毛脚的,没事跑到他身边干什么?你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个伤患吗!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
对着安默一顿指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火。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安默被她教训得不敢抬头,被刘海深深遮挡在后的眼底深处却啜着一抹异样复杂的神色。
在医务室门外等了大约20多分钟,大门终于打开,医生带着两名助理从房内走了出来。
安言清第一个冲了过去,“大夫怎么样?他有没有大碍?”
安默同样神色紧张的跟在旁边,却只能站在安言清的后面。
医生对她摆摆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伤口再次崩裂,以后可得更加小心一点,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麻烦您了,我们会注意的,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但人数不要太多了,安小姐你一个人进去看看吧。”医生显然也知道安言清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送医生离开之后,安言清便让大伙都回去忙碌各自的事情,将瞪着两个大眼睛依依不舍的米果塞到宋姨的怀里之后,独自一人端着医生开的药和热水,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说是病房,其实跟其他的卧室都差不多,只不过房间内的每样家具都做过消毒处理,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跟医院的倒也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