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清随意的挥了挥手,“我没事的宋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见啊!”
“那怎么行呢!你看看你现在脸色这么苍白,必须好好躺下休息,如果少爷知道我把你放走了会怪我的!”宋姨仿佛佣人把饭菜送进了房间里,自己上前一步推着安言清一步一步往回走,耐着心思安抚道,“言清小姐放心,你那些工作少爷都已经帮你推掉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什么?他把我工作推了?”安言清如雷轰顶一般愣住,那些工作可是她快磨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接到的,她连薪水都预支了,邢千泽怎么能给她推了?那些客户可是她的老客人,她以后要怎么见人?
宋姨似乎对此不以为然,笑盈盈的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少爷出面,那些人不敢说什么的!”
安言清被按回床上,心里一阵阵无力感……这男人做起事来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从不征求别人的同意。他把自己的工作全部推掉了,失去了客源是小,可没有了那些钱,她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如今的自己就好比被逼到绝路,身前洪水猛兽,身后万丈悬崖,稍有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言清小姐先吃点东西吧,这些东西都是少爷吩咐营养师特地为你准备的,对恢复身体最好了。”宋姨端过一碗银耳燕窝粥,一勺勺喂给她吃。
粥的温度刚刚好,味道更是鲜美无比,可如今的安言清却是吃东西都如同嚼蜡。
邢千泽对自己的好,更让人感觉像是主人对自己宠物的恩赐一样,或许给她的是甜骨头,但谁又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是更加残忍令人心痛的虐待呢?
如今的她再清楚不过,自己对他而言,永远都定格在那个拜金的陪酒女身份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一如既往的低微卑贱。
吃过东西之后,宋姨又絮絮叨叨的跟她唠叨了一会儿家长里短,不久之后门铃声响起,宋姨跟佣人问清楚之后对安言清开口道,“言清小姐,小默小姐在楼下等着,要不要我让人叫她上来?”
小默?她怎么会过来?
想起那天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犹豫片刻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让她上来吧。”
宋姨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两分钟后,安默独自一人沿着楼梯来了二楼,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安言清半躺在床上的身影,目光更加黯淡了几分。
“姐……”
安言清闻声抬起头来,看清了安默模样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错愕,短短几天不见而已,小默变得比之前更加消瘦了几分,脸色甚至比她这个病人还要更加苍白,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小默你怎么了?”
安默走进房间里,走到椅子旁坐下,摇摇头,“没,大概是这些天没睡好吧。”
安言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默下来。
对自己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妹妹,此刻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
“姐,我……我有事想要跟你说。”倒是安默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安言清微微点头,“嗯,你说。”
如此淡然冷静的反应,反倒让安默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千种自责万般愧疚,却还透着一股隐隐的不甘……
整件事又不是只有自己的错,凭什么到最后只有自己饱受这么多痛苦与煎熬?
“我……我知道你最近跟姐夫吵架了,其实那件事不能怪他的,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看似虔诚又真挚的悔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件事,其实没有人提,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默依旧是自己的好妹妹,哪怕心中有隔阂,但表面上依旧如初。
可是她却偏偏选择说了出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安言清做了她姐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猜到了几分。
她这是不想再隐瞒自己对邢千泽的爱慕了,不愿再跟他只是偷偷摸摸了。
想不明白,一个二十多年的亲生姐妹感情居然会比不过一个男人?
“小默,我不会怪你,感情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跟自由,我也没资格左右你。”安言清的语气依旧冷冷淡淡,仿佛听见了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她越是表现出无所谓,安默心里就越是不知所措……姐姐这是根本不在自己放在心上?也对,自己在那个男人心中都算不上什么,更是不可能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半点影响……
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笑自己居然还不甘心于淘汰,笑自己的可怜可悲……
“对不起,姐……”她声音颤抖着,深深地低下头,额前长长的发丝垂落,遮住蕴满泪水的双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呆在这里,转身便要离去。
“小默……”身后的声音轻轻唤住了她。
她的身影定在原地,却依旧只是背对着安言清。
窗外轻柔的风扬起床上女人脸側的长发,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片凄冷,“小默你真的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值得吗?抛弃了姐妹俩二十年的情谊,去换一个不知道能否得到的男人?
安默的背影一僵,怔怔地回过头去,眼眶红红的,“难道姐姐觉得不值得?”
安言清愣住,她还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件事。
跟邢千泽在一起,最初只是单纯的因为那一份合约。
后来渐渐的习惯了有他,觉得就跟他过下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那么的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所以她从未想过会为了维护这份感情而去付出什么,如果真的要付出,自己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样想来,自己还真的是比不上小默,就算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些什么去挽回,甚至满脑子都是一刀两断的想法……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跟你不一样,小默,那种一旦喜欢上就不顾一切的爱情,我是不可能经历的……我有果果,有小景,还有你和爸妈,我不可能因为一个‘爱’字,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不能,也做不到。”
“那姐夫呢?你就可以把他当成牺牲品了?!”尽管有些不可置信,但安默此刻竟有些替邢千泽不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