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大功(1 / 1)

那三角眼少年也是笑,道:“康鸿达看中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众所周知,康鸿达有断袖之癖。他有权有势,有儿有女,自然也没人管他那点风流事,自今上登基后,就重用康鸿达,康鸿达从前还遮掩着,如今那是肆无忌惮,没少干那等欺男霸男之事,有的人是心甘情愿,比如孟铭思,有的人半推半就,也有的人是贞洁烈男。

无论是什么人,除非是横着从康府出来,他们就没见人逃过康鸿达的手心。

楚云逸自然也不会例外。

史子策心情畅快地招呼其他人道:“走,我们出京跑马去!”

他又望了一眼前方百余丈外的楚云逸,然后就调转了马的方向,驱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心里觉得楚云逸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落入康鸿达手里的男子还能有什么未来?!

国子监也绝不可能收那等有龙阳之好的监生!

楚云逸早就把史子策这些个渣滓抛诸脑后,觉得哪怕分一点心思给他们,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他径直去了穆国公府,虽然没提前递帖子,但他还是顺利地见到了沈氏。

沈氏正在小花园的花厅里赏花喝茶,国公府悠闲惬意的日子养得她比从前丰腴了一些,瞧着气色很好,面有红光。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楚云逸心里也愈发忐忑,根本无颜直视沈氏的眼睛。

他二话不说,直接撩袍跪在了沈氏跟前,那绝然的姿态吓了陈嬷嬷与冬梅一跳。

沈氏是聪明人,光看楚云逸的表情就确定他应该也知道了那件事。

沈氏看着三尺外的楚云逸,心绪复杂。

对楚云逸这个孩子,她没有什么恶感。

在楚云沐出生前,楚云逸是养在她膝下的,楚令霄一次次地劝她把楚云逸记在名下,当作嫡长子,她一直没应,但也尽心尽力地教养着楚云逸,尽她作为嫡母的本分。

在楚云沐出生后,楚云逸就被楚令霄以他年纪大了,该住到前院为由从她身边带走了,后来楚令霄还百般阻止她插手楚云逸的事,沈氏也就懒得再管楚云逸,左右楚令霄不会害他。

楚云逸是个好孩子,时不时也会来给她请安,与楚千凰也投缘。

想到楚千凰,沈氏的眼眸微微荡漾起一圈涟漪,一闪即逝。

她正色道:“逸哥儿,你不必如此,这件事和你无关。”

楚云逸仰起了头,与沈氏四目相接,那瞳孔中漆黑如墨玉,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沈氏从他的眼神中品出些味道来,心念一动,顺着直觉问道:“你是不是去见过你二姐了?”

楚云逸点了点头,含糊地答道:“昨天,我去过宸王府。”

他也是要面子的,半个字不提十四楼的事。

楚云逸定了定神,又道:“母亲,就算楚家靠不住,我也会努力的,我会给二姐撑腰的。”

沈氏怔了怔,抿唇笑了,眼神柔和。

连陈嬷嬷听着都微微动容。

因为姜姨娘,陈嬷嬷一向不喜楚云逸,可现在也不承认歹竹也能出好笋。

沈氏还来不及说什么,一道蓝色的风就“嗖”地从花厅外卷了进来,风风火火,简直跟踩着风火轮的哪吒似的。

“错了错了,给楚千尘撑腰的人是我才对。”

楚云沐一口气冲到了楚云逸的身边,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才刚下学回来,想叫娘一起用午膳,恰好就在厅外听到了楚云逸方才的豪言壮语,不服气了。

“你还小。”楚云逸抬手揉了揉楚云沐的头,就算他此刻跪在地上,也比五岁的楚云沐要高出了一截,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宣誓主权的味道。

言下之意是说楚云沐只是个小屁孩,如果不是沈氏在,他已经把小屁孩这三个字说出口了。

楚云沐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昂着下巴强调地炫耀道:“我是楚千尘的胞弟。”

他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姐弟,比旁的兄弟姐妹当然是亲了一层,所以楚千尘最喜欢他了。

如果是昨天,楚云逸也许会被楚云沐的气势给压住,可是经过昨晚与今早后,他已经宛如新生,想明白了。

“我是楚千尘的亲弟弟,还是你的长兄,你当然是听我的!”

楚云逸摆出了长兄如父的架势。

楚云沐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下巴昂得更高了,“你长兄,楚千尘还是长姐呢!”

顿了一下后,他强调道:“你长姐!”

非要论起序齿来,他们都得听楚千尘的。

楚云沐更精神了,他可是楚千尘最喜欢的沐哥儿,她肯定站在他这边的。

楚云沐自信满满地想着,一把牵起了楚云逸的手,“你起来,我们找楚千尘评理去。”

他拉着楚云逸就想往外走。

兄弟俩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嬷嬷和冬梅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忽然就有种他们夫人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预感。

楚家的未来不能靠侯爷,靠的是楚云逸与楚云沐这一辈。

沈氏又笑了,笑容轻快,就这么目送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小花园里。

她轻声自语道:“看来沐哥儿是不会跟我一起用膳了。”

沈氏决定去穆国公夫人那里蹭饭吃,起了身,往正院方向去了。

秋风暖暖,空气清新,风中带着菊香、桂香、芙蓉香等等的花香,芬芳四溢。

让人置身其中,就不由放松了下来。

沈氏的唇角一直含着笑,当她走过一片池塘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到池塘对面的游廊上有一道眼熟的身影。

三十来岁的男子穿了一件石青直裰,身材修长挺拔,面容俊朗,沉静坚毅,有些不苟言笑的感觉。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沈氏的目光,转过身,目光如剑地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

冬梅微讶道:“是裴副将。”

下一瞬,游廊中的裴霖晔对着沈氏点了下头,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沈氏微微一笑,对着裴霖晔福了福,算是打了招呼,跟着就离开了。

她走了,全然没注意到裴霖晔停留在原地,幽深复杂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游廊旁的草木随风起舞,在他脸上投下了摇曳的斑驳光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裴霖晔才收回目光,沿着游廊继续往前走。

他是特意求来见穆国公的。

穆国公正在刻小印,一手执刻刀,一手捏着一方青田石,印纽才只刻出大致的雏形,隐约可见树枝与树结。

见裴霖晔来了,穆国公放下了刻刀,把手里的青田石递给他,道:“我最近刚得的这方青田石,好些日子没刻印了,就有些手痒。”

裴霖晔微微一笑,把那方青田石印纽放在阳光下随意地把玩了一番,笑道:“上好的灯光冻。”

这块青田石是均匀的灯辉黄色,质地细腻温润,是极品的灯光冻,是印玺中的珍品。

“表姨父是打算刻梅?”裴霖晔从印纽的形状猜测道。

穆国公点了点头,笑道:“你的眼光果然犀利。”

下一句,裴霖晔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楚令霄有消息了。”

裴霖晔眼眸幽深幽深的,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

他今天就是为了楚令霄才来国公府的。

“……”穆国公眸色一凝。

他虽然没有对外说过楚千尘与楚千凰的事,但还是请了人打听楚令霄,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从西北回来,裴霖晔是北地军的人,在北地和西地都有些人脉,穆国公思来想去,就托了裴霖晔。

裴霖晔道:“我刚刚接到了西北那边的飞鸽传书,楚令霄前几天突然不告而别地离开了南阳。”

穆国公怔了怔,有些意外。

楚令霄是领了圣旨去西北的,为的是查明南阳王的死因,突然不告而别,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穆国公想了想,问道:“楚令霄难道查清了南阳王的死因?”

“他到南阳后,南阳王世子足足晾了他半个月,根本就没见他。”裴霖晔把玩着手里的青田石印纽。

裴霖晔还猜到了这方印纽应该是穆国公特意雕给女儿的,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是他为人父者对于女儿的寄望。

阳光下,这方青田石呈现半透明色,灿若灯辉。

穆国公:“……”

裴霖晔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据说,那几天,南阳那边正有风弥国来的探子潜伏在民间……”

穆国公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问道:“该不会是风弥国的探子抓走了楚令霄……”话才刚出口,又被他自己否决了,“不,不太可能。探子就算要抓人,也该抓南阳王妃才是。”

照理说,拿下南阳王妃才能起到威胁南阳王世子秦曜就范。

穆国公沉思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猜测道:“难道楚令霄是被南阳王世子给耍了,被丢出了南阳?”

裴霖晔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那个青田石印纽递还给穆国公,“这我就不知道了。”

穆国公想想也是,裴霖晔人不在西北,也只是请人辗转从西北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知自是有限。

穆国公苍老且布满皱纹的手指在青田石印纽摩挲着,又问道:“你可知道楚令霄现在在哪里?”

裴霖晔再次摇头,“我已经托人在搜寻他的下落……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穆国公嘴角紧抿,垂下了眼帘,沉默了。

站在他的立场,他当然希望楚令霄希望没有性命之忧,万一他死了,长女还没有与他和离,岂不是要给他守寡一辈子,太划不来了!

穆国公以指腹摩挲着青田石印纽,沉思着。

看着穆国公复杂的眼神,裴霖晔皱了皱眉头。

他并不知道穆国公为什么急着找楚令霄,明明之前楚令霄领了这个差事,慕国公府也没有出手搅和,所以,穆国公应该不是担心楚令霄这次的差事会不会办砸。

裴霖晔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幽芒,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红木匣子,道:“表姨父,我听说芷表妹前阵子重病,正好有个过去在北地军的下属从辽东送了支百年老参过来,拿去给表妹补补身子也好。”

他打开了匣子,放在红丝绒布上的是一株婴儿手臂粗细的人参,芦头细曲,根须虬劲。

穆国公是个识货的,眼睛一亮,道:“这人参应该有快两百年了吧。”

野生人参生长十分缓慢,要长到这般粗细,上百年是远远不够的。

穆国公没跟他客气,笑着收下了:“霖晔,你有心了。”

长女的身子是要多补,虽然国公府家大业大,但好的老参有市无价,可遇不可求。

裴霖晔淡淡地一笑。

穆国公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也想投桃报李,一边端起茶盅,一边问道:“霖晔,你最近的差事可顺利?”

自今春回了京后,裴霖晔这几个月就在五军营当差。

“我马上要调去北镇抚司任锦衣卫副指挥使。”裴霖晔平静地答道,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穆国公一惊,差点没被嘴里的茶水呛到,神色复杂地看着裴霖晔。

顾玦离京前与皇帝的那场博弈早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皇帝等于是把丰台大营与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生生输给了顾玦。

为了这件事,皇帝到现在还“病”着,罢朝至今,朝事暂时由太子代理。

穆国公原本以为顾玦会调苏慕白或者云展去锦衣卫,不想他竟挑了裴霖晔。

想着如今错综复杂的朝政,穆国公的心里沉甸甸的。

皇帝是绝对容不下顾玦的,任谁都能看出顾玦和皇帝之间已经不可能和平共处了,本来穆国公是打算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冷眼旁观。

毕竟皇帝再不靠谱,也是先帝选定的继任者,是名正言顺的大齐皇帝。

但是,这几年来,穆国公眼看着皇帝登基以来的种种,心里对这个皇帝多少是失望的。

穆国公在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心知穆国公府已经很难置身事外,毕竟楚千尘已经嫁给了宸王,是上了玉牃的宸王妃。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想当纯臣,以皇帝的心胸狭隘与多疑,一旦知道了楚千尘是他的嫡亲外孙女,也不会放过穆国公府的。

若是宸王真的败了,哪怕穆国公府什么也没做,下场也可以预见,好则坐坐冷板凳,坏则被夺爵流放也不是没可能的。

沈氏一族几百口人的前途也会毁于一旦。

穆国公只是想想,额头就隐隐作痛。

穆国公方才问裴霖晔的差事怎么样,是琢磨着倘若他在五军营的差事不顺利,自己可以设法给他周旋一下。

但是,现在听裴霖晔竟然去了锦衣卫办差,穆国公倒是说不下去了。

在很多人眼里,锦衣卫是个好差事,进了锦衣卫,就代表着是天子亲卫,朝中重臣勋贵谁不忌惮几分。

问题是,裴霖晔在北地待了十几年,自宸王去了北地后,裴霖晔这些年就在宸王麾下,既然宸王把他调去了锦衣卫,就等于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裴霖晔是他的亲信。

在这种前提下,裴霖晔进了锦衣卫后,绝对会被锦衣卫的人针对,他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穆国公即便知道这一点,也无能为力。

宸王如此看重裴霖晔,委以重任,就算穆国公有意帮裴霖晔挪个地方,裴霖晔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穆国公是聪明人,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他留裴霖晔在国公府用了午膳,裴霖晔直到未时才离开了国公府。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中风平浪静,天气一天比一天转凉。

九月初五,裴霖晔再次造访了穆国公府,这次是有了楚令霄的消息。

“表姨父,两天前在司州平县一带发现了楚令霄的踪迹,现在人应该到司州与冀州的边境了吧,再过三五天应该可以到京城了。”

“听说他一路快马加鞭,形容狼狈,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像是在避人耳目。”

裴霖晔能查到楚令霄的下落是用了一点锦衣卫的人脉,虽然锦衣卫指挥使陆思骥对他严防死守,可人多心杂,也不是陆思骥想防就能防得住的。

裴霖晔说完就走了,留下穆国公既好奇,又忧心。

好奇的是,楚令霄一个钦差怎么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担心的是,楚令霄是被南阳王世子秦曜给折腾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楚令霄回京后肯定会向皇帝告状,秦曜与顾玦一向交好,到时候,皇帝又会迁怒到顾玦身上。

穆国公越想越担心,赶紧让人把沈氏叫了过来,把这事与她一说。

沈氏也急了,立即出门,带着陈嬷嬷亲自跑了一趟宸王府。

沈氏来的时候,楚千尘正在东次间里专心致志地做衣裳。

上一世,她十四岁以前是学过女红的,但是,自被赶出楚家后,女红就荒废了。

她再也没给自己做过衣裳,除了后来在军营时自己的衣服破了随便补补外,她有十几年没拿过绣花针了。这一世重生以后,她把心力都花在了医术上,根本没怎么做过针线。

最后,沈氏说楚令霄的事用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反倒是指点楚千尘的针线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琥珀送走沈氏后,回来就看到楚千尘正捏着针线继续缝袖子。

“……”琥珀欲言又止,想着沈氏特意跑来这一趟,就觉得这件事应该不简单。

楚千尘慢条斯理地穿针引线,外表看着好似对楚令霄的事漠不关心,其实心里已经把这件事转了好几遍了。

别人不知道顾玦假借给乌诃迦楼送行暗地里去了西北,楚千尘却是知道的。

就算顾玦没多说其它,她也能猜到他在下一局棋,楚令霄会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肯定也跟顾玦有关。

想着,楚千尘唇角一弯,勾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

她的笑容浅浅的,带着几分随性,几分肆意,几分张扬。

此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惋惜。

她应该说服王爷,把她也捎上的。

她一心两用,一不小心针尖就扎在了指头上。

左手的中指指腹出现一滴殷红的血珠。

过去这几天,楚千尘已经把左手的五根指头都扎了好几遍了,琥珀从第一次有点慌,到现在已经是气定神闲,赶紧以烈酒给楚千尘擦拭伤口,再以白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王妃,小心累着眼睛,不如歇一会儿吧?”琥珀委婉地劝道。

她觉得他们王妃可真是厉害。

明明左右手都那么灵活,双手都能写字,也能给病人扎针,还能射左手箭与右手箭,可做起针线绣活来,她的手像是换了一双手似的,变得笨拙起来。

过去这几天,琥珀就眼睁睁地看着楚千尘拿出了和针线拼命架势缝着衣裳,她忙活了好几天,这件衣裳的进度才勉勉强强到两成。

应该来得及。楚千尘心道,这衣裳还是得赶在王爷回京前做完才行,万一王爷布置的“功课”没完成,好歹可以拿这个来抵一抵。

楚千尘放下针线,喝了两口茶,云淡风轻地吩咐道:“江沅,让苏慕白来一趟王府。”

江沅应了,赶紧去找苏慕白。

这一天,苏慕白从后门悄悄进了一趟宸王府,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那之后,宸王府就再没人进出过,无论是大门,还是后门。

当楚令霄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了。

从西北赶回京城的楚令霄狼狈不堪,他身上的袍子已经穿了七八天没换过了,人瘦了一大圈,皮肤被晒得黝黑,头发油腻且沾满了灰尘,那样子就仿佛逃荒的难民似的。

楚令霄疲惫极了,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艰辛过。就算当年老侯爷犯了事,侯府败落,但侯府多少也是有底蕴的,锦衣玉食不成问题。

这一路千里迢迢地从西北赶回京城他,他过得就像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忍辱负重,不敢高调,也不敢住驿站,生怕南阳王府的人追上他,杀人灭口。

他和小厮身上的大部分银票都留在了南阳,身上的现银不多,这一路,银子如流水似的花了出去,最后没银子,他只好当了他的发簪、玉佩什么的随身物件。

一进京,楚令霄顾不上回侯府洗漱,先进宫求见皇帝,全然没在意倪公公嫌弃的眼神。

直到在养心殿见到皇帝的那一刻,楚令霄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逃出生天了,如释重负。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跟前,第一句就是——

“皇上,顾玦和秦曜要谋反!”

楚令霄的声音高亢,脸上一副忠君的愤慨,心跳砰砰加快,激动得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

他这次是立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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