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修等人的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熟人,正是一开始引导北冥修三人前往除妖的乌崖。
乌崖见到他们,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朝他们挥了挥手,喜道:“是你们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挺巧的。”
北冥修淡淡一笑,朝他走了过去。
余落霞疑惑的看了北冥修一眼,心中大致有了定论。
这一路上北冥修不断指示他们换方向行走,应该就是让他们与乌崖的‘偶遇’变得更加自然。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察觉到余落霞的目光,北冥修轻声说道:“一会你们守住四周,不要让他跑了。”
余落霞三人俱是一愣,第五轻侯更是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她们三人都维持了表情的自然,这才没有让乌崖发现不对。
北冥修走到乌崖身前不远处,寒冥剑已然在手。
他持剑一礼,说道:“乌兄,既然相遇,不挑战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乌崖明显被北冥修的举动吓了一跳,苦笑着摆手道:“我可不是你的对手,直接认输行吗?”
北冥修说道:“我让你先出手。”
乌崖再次摆手道:“我真的打不过你。”
北冥修叹了口气,说道:“乌兄,你还记得吗?”
乌崖奇道:“记得什么?”
“天道会严禁以多欺少,但并不反对直接偷袭,也不禁止趁人之危。”
说完这句话,北冥修剑花一挽,寒冥剑已带着一抹风雪落下,将乌崖笼罩于内。
……
余落霞三人在北冥修上前搭话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将北冥修与乌崖围在其中,周身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上去是在观战,实际上断绝了乌崖所有逃跑路线。
虽然北冥修四人状态基本上都不怎么好,但乌崖也在与鸟妖的战斗中大耗元气,更是因为灵力锁链的崩毁伤及本源,在北冥修凝聚体内刚刚积蓄的所有灵力的一剑下已是捉襟见肘,连法术都难以使出,或许不用余落霞三人,也会干净利落的落败。
萦绕在乌崖身侧的寒冥剑意散发着刺骨寒气,形成无形冰牢,将其牢牢禁锢。
乌崖试图挣扎,却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惊道:“你做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北冥修深吸一口气,以无岸剑峰吞云术配合天人道汲取着天地间的灵力补充自身,目光锐利的看着乌崖,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
乌崖惊惶道:“你在说什么啊?”
“不肯说吗?”北冥修平静的看着乌崖,只是这抹平静令人感到深邃与可怕,“费尽心思将我们引向那只鸟妖,又借那只鸟妖逼我展现实力,乌兄确实好手段。”
乌崖颤声道:“我没有啊!”
“没有?”北冥修眉头一挑,说道,“我们相遇之时,你说赶着去和纪铭一起除妖,但实际上,你若要去除妖的队伍,本有更加安全快速的道路可走,何必绕一个山头赶路?”
乌崖争辩道:“那是因为我修为不够,怕被人堵截。”
北冥修冷冷道:“那当你感受到我们的靠近时,为何不跑?你是法宗中人,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必然不会差,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一时疏忽。”
乌崖面上一滴冷汗渗出,说道:“我……”
北冥修进逼道:“当鸟妖忽然暴起,攻向落霞时,你本该维持灵力锁链,却拼着重伤的代价悄然收手,这才逼我不得不出手相救,说你是灵力不济而撒手,恐怕连小孩子都骗不过。”
“现在想来,那只鸟妖的突然暴走,应该与你背后的人脱不开关系,而那个家伙早已盯上了我。”北冥修死死盯着乌崖的双眼,认真的说道,“不用想着隐瞒,今天你不说实话,是绝对走不了的。”
那些禁锢乌崖的寒意本就没有什么杀意,更不会对乌崖造成什么伤害,乌崖也无法自行捏碎令牌遁回中州城。
无论怎么看,他此时已然插翅难逃。
乌崖认清这一点后,露出了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如果不是身体无法动弹,或许就要抚掌大笑。
“北冥公子果然厉害。”乌崖戏谑的看着北冥修,微笑道,“但你看出来了又怎么样?”
“你这一辈子,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乌崖的鼻腔中忽然流下一道鲜血。
紫黑色的鲜血。
紧接着,更多的紫黑鲜血从他的五官中流出,此番七窍流血的可怖场面令得不远处望风的三人面色都是一变。
北冥修眼疾手快,指尖寒意缭绕,想要强行以北冥寒气阻止毒性蔓延,然而乌崖的身体却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有悠悠飘散的一句话。
“北冥公子,再见。”
话中除了戏谑,只有嘲弄。
你想知道吗?可惜我已经死了。
北冥修沉默的看着地上残留的紫黑色鲜血,其中的腥臭味令他心中颇为烦躁。
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余落霞等三人也赶紧回到他的身边。
素兰亭与第五轻侯都不知道北冥修真实的姓名,听到乌崖称其为北冥公子之时便已心生诧异,但现在他们也不好意思发问,更何况地上的那点血迹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余落霞担忧的看着北冥修,说道:“没事吧。”
北冥修摇了摇头,说道:“线索断了,乌崖可真够绝的。”
乌崖提前服下的,应该是一种前期发作缓慢,却能在蛰伏一段时间后迅速夺去中毒者生命的毒药,就算刚才的他因为剧毒而生命力衰竭,被传回百草殿,现在想来也已经死透了。
素兰亭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血迹,颤声道:“我不明白。”
第五轻侯摇头道:“或许,如果他活着会活的生不如死?”
他看向北冥修,说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无岸剑峰的弟子,现在看起来,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
第五轻侯这句话登时将余落霞与素兰亭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北冥修的身上。
如果是往常,北冥修绝对不会和这看似天真,实则以言语逼迫的第五轻侯善罢甘休,但这一次不一样。
他只是平淡的瞪了第五轻侯一眼,随后对二女笑了笑,说道:“路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