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琼总算有了孩子,作为亲生父亲的皇帝,又岂有不高兴的道理?虽说这三个孩子,来的时候多少有些敏感,并不太有些合时宜。可不管怎么说自己儿子有了嫡亲骨肉,还一次性的就来了三个,也算是弥补了那件事情的遗憾,倒也算是上天对他的补偿。
虽说黄琼的长子,出自何瑶这里,皇帝多少有些不满。可不管怎么说,黄琼还没有正妃,与桂林郡王府定了亲,自己又百般诸多一直找借口在拖延。没有正妃,这嫡长子自然也无处说起。眼下权贵没有娶亲之前,生下长子的比比皆是,他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太责怪这个儿子。
看着满脸喜悦,此时明显有些坐不住的黄琼。在看看黄琼看向自己的目光,几乎是一脸的渴求,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皇帝,犹豫了一下之后道:“放心,该给的封赏,今儿便会送到你府中。今儿朕开恩,给你一天的假期,省的你总抱怨朕压榨你。”、
“会去给你母亲报个喜讯,让她也高兴、高兴。然后滚回自己府邸看孩子去吧。两女一子,这在历朝历代,也算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这个时候也算是祥瑞。放心,朕亏待不了她们母子。就算不看你的面子,看在朕的孙子和孙女面上,朕也不会小气。”
听到老爷子的这番话,原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给何瑶要一个名分的黄琼,这悬着的心多少有些放了下来。就算老爷子对何瑶在不满,可有了三个孩子作为铺垫,老爷子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太过于难为自己吧。一会再去母亲那里敲敲边鼓,这事应该就没错的。
只不过在黄琼离开温德殿,赶往听雪轩之后。在他背后的皇帝,在看着他离去背影的时候,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带着阴谋意味的笑容:“休息一天,哪有那么容易。朕在位这二十多年,何曾休息过一天?那三个孩子来的也正是时候,看来这该办的事情也可以办了。”
急着去听雪轩给母亲报喜的黄琼,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后老爷子,这么一副阴深深的表情,又是在策划着什么。再与母亲报喜之后,母亲没有在孩子的话题上过多谈什么。在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却是突然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疗的伤?”
听到母亲的问话,黄琼不由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受伤事情被母亲一眼就看了出来。在母亲那双锐利眼光之下,黄琼又那里敢隐瞒。将自己如何受伤,受伤之后又是怎么治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是在听罢黄琼的疗伤方式,母亲眉头却皱的死死的。
在给他细细的把了脉后,母亲微微一叹:“你府上的那个大夫,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用这种歪门邪道的疗伤方式?原本你这个伤势虽说霸道至极,但采取正规的疗伤也不是办法。这种法子虽说见效快,对你的武功修行也有一定的好处,可这后遗症也是很明显。”
母亲说出李大夫的这种治疗办法,居然还有后遗症,黄琼一下子有些懵了。而看着听完自己这番话后,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黄琼。母亲微微叹息了一声,沉默了良久才道:“今后好好对待你身边的那些女人罢,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还给你生儿育女不容易。”
“一个孩子,生产都要遭很大的罪,更何况一次便给你生了三个孩子,这得遭多少的罪?现在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了,自己也收敛一些,不要搞的太过于荒唐了,为孩子做一个好的表率。更不要朝秦暮楚,少祸害一些女人。今儿晚上,我去看看那个何瑶,给她调理一番。”
母亲让他善对身边诸女,但始终却并没有说那个后遗症是什么,这无疑将黄琼搞得一头雾水。只是母亲不说,黄琼也没有办法去问。因为他知道,这个后遗症若是真对自己身体有伤害,不用自己要求,母亲便会出手为自己调理的。母亲避而不谈,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事情。
突然沉默了下来。将看向黄琼的目光,转向了听雪轩院子内的那座假山,沉默良久才道:“你父皇昨儿晚上,与我谈了你大婚的事情。你父皇的那点心思,又岂能真的瞒得过我?不外是用这场婚事,为朝廷换来一些什么利益。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桩亲事,会是一桩良缘。”
“因为我不想让我曾经遇到的事情,在那个女孩子身上重新上演一遍。此事,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也不想的话,你父皇那里我会替你回绝。你大了,自己也有主意得很。现在更是已经当爹的人了,我也不好替你做这个主。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考虑清楚再告诉我。”
这番话,清楚的表明了母亲对黄琼这桩婚事的不看好。只是黄琼感觉,除了母亲口中说出,这个还算拿得上台面的反对理由之外,母亲应该还有些东西瞒着自己。而母亲没有说的那些,才是母亲反对的关键所在。只是黄琼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母亲反对真正原因究竟何在。
他不认为,除了带自己练武之外,应该二十余年没有出过皇宫的母亲,与那位桂林郡王会相识。以母亲的能力,老爷子与桂林郡王府联姻的原因,黄琼知道肯定瞒不过母亲。正如母亲刚才所说,老爷子那点心思根本就瞒不住她。只是母亲不肯说真正原因,黄琼也不敢问。
离开听雪轩之后,黄琼一直都在琢磨母亲反对的真正原因。只是回府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也无暇去继续琢磨下去了。而在回府见到正在府中等待自己,已经定下去山西的傅远山四个人,以及自己书房堆积如山的折子后,黄琼也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老爷子给耍了。
原来老爷子口中所谓给自己一天假,就是将在原本在宫中该办的事情,转到了自己府中。他更没有想到,原本该老爷子亲自见的这几个人,居然都甩给自己。看着明显在客厅等了自己,应该有一段时间,或是恭恭敬敬、或是桀骜不驯的四个人,黄琼多少有些挠头。
而此次出任山西路制置使,身为文官却是一脸桀骜不驯的傅远山。在简单的行过礼之后,倒也直接开门的道:“下官等即将赴任山西,奉圣命前来向英王殿下辞行。敢问英王殿下,我等此去山西平息民乱,还有什么事宜要示意我等的?圣命所差,远山不得不来打搅英王。”
傅远山这几句话说罢,客厅之中一片沉寂。都说这位前燕山知府,现任京兆伊是一个谁面子也不给的刺头,今儿黄琼算是真正认识到。这几句话下来,表面上说的是请示事宜,可实际却是明白的告诉黄琼。我来见你是皇上的意思,但这并不是我自己真正的意思。
对于这位傅大人,明显有些不待见的意思,黄琼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话,应该是本王问傅大人。傅大人眼下既然被任为山西制置使,全权处置山西平乱事宜。想必傅大人,此去应该怎么做,心中定然已经是有数。傅大人,是不是该与本王说说,此去山西准备如何施政?”
“傅大人别忘了,你虽说是节制山西文武,全权负责山西平乱事宜。可本王却是奉圣命,总领山西平乱事宜。说白了,也就是傅大人在朝中的上司。傅大人不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本王又如何给傅大人在朝中,撑好这个腰,做好后面的支援?”
四两拨千斤,黄琼将傅远山丢过来的钉子,不软不硬的又给拨了回去。而在听罢黄琼的回复之后,傅远山的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看了。的确,昨儿接到圣旨进京在面君的时候,皇帝是说过此次山西平乱,前面是以他为主,但在朝中总领此事的还是英王。
让他有事,直接向英王请示。可生性孤傲的傅远山,心中却并未将黄琼看在眼里。这位英王在郑州的确做的不错,可山西那是九府十直隶州散州六县九十,治下百姓数百万的一路,又岂是郑州府一路可以相比的?一个最多管过一府的毛头小子,便是亲王又怎么样?
在傅远山看来,没有太多历练经验,又能拿出什么好的策略?可偏偏黄琼这番问话,他又不能不回答。皇帝既然委任这个英王总理此事,若是他在朝中给自己掣肘,自己这个制置使在山西可就难做了。不说别的,单单安抚灾民需要调动的粮食,便足以让自己喝上一壶。
想到这里,傅远山脸色虽说不豫,但倒也没有含糊的道:“三分天灾,报成十分大灾的事情,在地方官员之中常见。那些折子上说的,是真实情况或是夸大其词,还是情况更糟,在下暂时还不清楚。山西路那里的情况究竟怎么样,需要真正身临其境才能清楚。”
“英王现在便询问下官,此去山西究竟有什么策略平息此次民乱。抱歉,在没有了解真实情况之前,下官也没有办法回答英王。下官只能说这一切,需要到了山西之后视真实情况而定。或剿或抚,需要因地制宜视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论之。至于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
原本傅远山以为,自己这番看起来什么都说了,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说的回答,这位英王会大发雷霆。毕竟自己的这回答,虽说是自己中肯之言,但若是落在一般人的耳中,恐怕会被认为推诿之言。这种回答,换了那个上位者都不会太高兴,更何况这位年轻气盛的王爷?
但以傅远山的为人来说,在他还没有了解全局的情况之下,绝对不会为了讨上位者的欢心,草率的便拍着胸口做出任何保证。在他看来,那样急功近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自己没有必要说那些假大空的保证。
只是出乎在场几人预料的是,听罢傅远山的回答之后,黄琼非但没有发火,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傅大人如此谨慎,没有为了讨好本王,在还没有了解实际情况之前,便一味的拍胸脯保证一些什么,本王现在倒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