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道了张超是个断袖,可案子还是没结。
这让我的兴奋的火焰瞬间又给灭了下去。
时间,似乎并不可怜我们。一转眼,就将太阳给拽下了山。
我紧锁着眉头,手指咚咚的敲着桌面。我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脑子里就围绕着死结打转。
证据,还有,动机。
证据,可以根据那账本调查,虽然并不容易。可是,这动机,就很难说了。
叹了口气,真是越想越烦躁。
我索性喝了一大口茶,咕嘟咕嘟,分两次吞咽。
不行,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了,赶紧想一想。
七月二十九日,张超向上面请假。
七月三十一日,秀夫人和小绿不约而同地看到有人给张超送账本。
八月一日失踪。同时,王公子收到一封假的书信。
八月二日失踪,但无人察觉。
八月三日家人发现张超失踪,向官府报案。下午发现尸体……
我看着茶杯很久。
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一些灵感就如喷泉一样,汹涌而来。
我迅速扔下杯子,行如疾风。
在萧染的府里快步穿梭,不远处,就看到披着外衣在屋前来回走动、焦虑不安的萧大人。他披散着长发,乌发随着他的步伐而凌空翻飞,带着股潇洒的味道。以前就已经知道他的头发又长又美,但今晚,他似乎刚沐浴完,衬着月光的浓厚,让他看起来既硬朗,又柔和。很醉人。
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衙役前去禀报。可衙役刚抬脚,萧染就注意到我了,带着满脸的笑意大步流星到我的跟前,随意地向讶异摆摆手,说了声“下去吧”。衙役回复了声就走了。我目送衙役离开,又快速将目光放在萧染脸上,“大人。”我不急不缓地叫了一声。
“苏兄弟,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听萧染的口气,似是很高兴,与刚刚的焦急状很难连接一起。
“进屋说吧。”
“请。”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一个男人的屋子,但很奇怪,萧染的屋子和别的男人的屋子虽没什么不同,但也没有相同的感觉。萧染的屋子,很大方、整洁,不知道是他自己收拾的,还是下人做的,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且,还有一种属于他自身的味道。我就这样静静打量着萧染的屋子,萧染也不催促,看了我一眼,径自坐下倒了两杯茶,等着我回神儿。
我在萧染的屋子里扫描了一圈,就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萧染星眸弯弯,笑着问道:“为兄的卧房让苏兄弟如此着迷么?”
“没有,在下在观察。”
“观察?”萧染挑了一下秀气的剑眉。
“这是在下的习惯,还请大人别介意。”
“呵呵,苏兄弟的习惯很特别。”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案子吧。”对于萧染的调侃,我毫不在意。
到现在为止,萧染已对我的性格有“免疫”,见怪不怪了。点了点头,开口道:“刚刚,捕头把查到的证据想为兄报告了,发现朝中有人参与了官盐走私案,主谋已找出,为兄准备明日上报给皇上,但还是没有证据指出,杀死张大人的凶手就是他们。”
“当然没有证据证明,因为根本就不是他们杀死的。”我很淡定地接上他的话。
“哦!?苏兄弟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么?”萧染对我的话甚是惊讶,但也透着些兴奋。
“主谋是老夫人。”说完后,我等着萧染的反映。
“老夫人?”
“大人不是也怀疑么?”
“可这老夫人年事已高,手脚并不利索、、、、、”
“不是还有个管家么?他是从犯。”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如果信得过在下,可否借走私官盐的名单一看?”我想了很久,觉得证据很可能还是在那本账本上。但,账本是重要的证据,不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嗯、、、、、、好吧。”
“多谢。”
我坐在萧染的书桌旁,就着蜡烛光,目不转睛地翻看着账本。
一时间,只剩下蜡烛乱窜的“呲呲”声,和翻书的“沙沙”声。
萧染就坐在我旁边,慵懒地捏着茶杯,偶尔瞥我几眼。
走私盐的人还真是聪明,每次走私得都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这数目也是很可观的。在账本上,有姓名、日期和数目、去处,一目了然。
我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在某一页,我的目光停住了,将账本放在茶几上,用眼神示意萧染过来看,萧染蹙着他那挺拔的剑眉,目光顶住了我手指指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么?”
“你看日期和名字。”我又翻了几页,萧染从开始的不明白,到后来的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其中隐藏的奥秘。
“看样子,他们这次是逃不掉了。”
我盯着他的侧脸两下,心里不禁感慨道:这轮廓太美了,东方男子典型的长脸,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潜艇饱满,像深潭一样星眸,温润有型的嘴,再加上健康的皮肤,别说,还真让我有种想“细细观摩”的冲动。当然,这只是想想。可能因为我将眼神收回得及时,所以,萧染并未察觉。
“证据是找到了,可圣上那儿该怎么回复呢?”萧染一脸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那就中能依靠萧大人的神通了。”我学着他的表情开口道,当然,没有他那么夸张。
萧染一脸笑意的盯了我一会儿,摇摇头,笑出了声。
我也没打算问他原因,随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大人,案子算是结了。我也该走了,告辞。”话音未落,我人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且慢。”身后传来了萧染的阻拦声。我并不打算回头,就只是这么站着。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稳健、干脆,伴随着萧染的嗓音:“苏兄弟,天色已深,苏兄弟还是留宿本府一宿吧。”
我微微回头,刚想拒绝,就听见萧染又说道:“我和苏兄弟还没好好聊过呢。”
我没有立即接话,思索了一阵,轻轻叹了口气,回道:“也好。”反正,早晚会有这时候的。
和我预想的一样,萧染虽不那么明显,但还是旁敲侧击地挖着我的背景资料。这让我不胜地烦躁。像这种权谋用惯了的男人就是这个臭毛病,总希望能利用别人。他今天还拿了一壶酒,美名其曰“把酒言欢”。实际上是想让我“酒后吐真言”吧,他看我七杯酒下去都纹丝不动,估计也觉得没戏唱了。我们将酒喝光,就都回去休息了。
我回到萧染为我准备好的客房,一时间还没有睡意,便坐在床边向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忽然感觉到耳畔微风带过。我要等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