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赏景,欣赏的就是心情,好好得气氛被弋游几次破坏了,翔栎早没了心情,耐着性子坐在石凳上。端坐在石凳之上,手肘撑着桌子,手转动着茶樽呷着茶,思虑却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茶喝得索然无味,沉闷的气氛凝结着空气,令人坐如针扎。
没一小会儿,翔栎就被前来汇报的小虾兵叫唤了去。留下弋游与异空两人独坐在花园内。
异空见翔栎离去,也有了退席的意思,刚起身就被弋游给拉住了手腕,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聚拢。此刻弋游早没有先前嬉皮笑脸的神色,异空对上弋游难以捉摸的目光,不由轻叹口气:“弋游你故意赶走翔栎不知道有何事情?该说的我们昨晚都已经说了,不是吗?”
弋游眸底掠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师兄平日虽性子随意,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还是知道轻重的。”话虽这么说,但戳着好友的痛处,赶人家走,也太不厚道了吧。
“呵呵。”弋游轻笑褪去毛毛虫粗眉的脸颊显得秀气,犹如朝花沾露般清新:“你总算是肯认我这个师兄了。”
异空晃开他的手,又坐回石凳上,看来今日不让弋游把话说透了,指不定每天纠缠着她,在龙宫还需驻留几天,若天天都这样,她绝对会大脑发胀的。
“有什么话,我们还是挑明了说吧。”
异空不喜与人讲话九曲十八弯。
弋游神色稍敛,欲言又止:“师妹……”
“师妹……你……我……。”弋游你你我我的扭捏了半天,才深吸口气,一鼓作气道:“我喜欢你。”
异空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难以置信的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仔细观察着弋游的神情,看他是不是在说笑。
“我说的是真的!”弋游见她满脸的不相信,急忙出声道。
异空放于石桌上的手僵了僵。
“为什么会喜欢我?”异空觉得弋游的喜欢太无厘头了,完全是属于莫名其妙,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七窍玲珑之心,更没有惑人的红鸾星命途,那一点是吸引弋游的?况且他们的交情并不深,不存在日久深情的可能。
异空缄默,弋游说这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不得不怀疑,弋游是否跟翔栎一样,因为知道她是鬼主,才说出这番话。
如此想着,心下一沉,初时得震惊一扫而光。
“师妹你不要想太多,师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而已。”
“…………”你突然表白,能不想多吗?
弋游注意到异空的眼神,就知道她完全误会了,不由抬颚仰天,大叹口气:“我就不能视单纯的喜欢你吗?难道我喜欢你很奇怪?”
“是普通朋友的喜欢?还是男女间的喜欢?”
弋游利落的回应:“男女。”
异空用就是因为‘男女间’所以才怀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难道我的话就那么没有可信度?”弋游哭丧着脸:“好吧,我告诉你实情吧。”
她挑眉,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把弋游气得够呛。
“父神,命我在五十年内娶妻生子,今年了第四十九年了,我若是再寻不到,他必会逼我娶百花仙子的。”弋游苦着张脸,满颜愁色。
话落,他又觉得这话容易引起误会,急忙解释道:“当然我不是因婚事迫在眉睫,就随意挑师妹来当挡箭牌,我是打心底喜欢你。”
这句打心底喜欢,真的没啥可信度啊,异空嘴角抽了抽,百花仙子的琼酿有翔栎帮她取得,所以异空不打算混这趟水。
如今在她看来,无论弋游所言是否属实,他都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大麻烦。
异空眸光平静如水,她淡然拒绝:“对不起,弋游。无论哪种原因,我都无法接受。”
面对她毫不作思考的回绝,弋游心底涌起一缕酸涩,胀麻得很,连带着口中也泛起了苦涩感。
他楞在凳上,待回过神时,异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弋游急忙伸出手想再次拦住她。异空正好要绕过盆景,与他的手错过。
弋游看着渐渐远去的异空,嘴就像是封上一层蜡,抿得紧紧的,想喊住她,却怎么也张不口。直到异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他颓然瘫坐。
难以忽视内心的失落,他被拒绝的够彻底啊,弋游自嘲。
难道就这样放弃,然后娶视钱财如命的吝啬鬼,他怕有一天买颗仙丹,都会被嫌弃臭骂一顿。
想想那场面,他都不由一阵冷颤。
他才不愿同一个毫无好感的女人成婚。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弋游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人意不可强求,那天意命定,人意是否还能在强毁?
弋游打定了注意取出宝物飞离了后花园。
在弋游离开一段距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珊瑚后走了出来,紧随其后。
弋游没有在水晶宫,再做停留而是直接飞离了东海,匆匆赶往仙界。
途径人界后突破九霄云层就是仙界,弋游驾驭宝物飞行仅仅只花一炷香时辰,便到了南天门。
弋游进了南天门,熟门熟路来到了一个花园之内,花园内种植着同一种植物,就其开出来的花骨朵就像长长的棉絮,拖在到了地上呈现红色。
花圃内有一小木屋,小木屋前伫立着一大型纺织机,纺织机缓缓摇动着,上头绕着植物的红色棉絮。
弋游穿过茂密的花圃田来到小木屋前,重重拍打着木屋,就差没把木门给拍碎了。
“月老,在不在啊?”
叫唤了几声,屋内总算是传出了动静是,随着木门‘咔呲’的响动,一名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门敲坏了,你得赔金门给我。”月衣慵懒地靠着木门,举止间尽显妖孽之气,。
弋游嘴角抽了抽:“你什么时候也染上了百花仙子的臭毛病。”
月衣白如凝脂的手把玩着一块玉佩,嘴角微微上扬:“非也,非也。”
弋游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月衣,大步往里走去,边走边问道:“你的姻缘本呢?”
月衣倒退一步稳住身子,听到弋游的话,不由疑惑:“你要姻缘本做什么?难道是想瞧瞧以后的媳妇是何人?”
月衣说着说着又不由打趣弋游。
弋游与花神的誓约乃天界众所皆知之事。
看着将红线抓得一团乱的弋游,月衣急忙上前拦住他:“姻缘皆是天定,早泄露天机会毁姻缘线的。”
弋游松开抓在手中结成一团的红线,抬头对上月衣的眼眸,正色道:“我就毁的就是姻缘。月衣,你定知道我日后的仙侣是何人,如果你看在我还是你兄弟的份上,请告诉我。”
月衣对上弋游难得认真的神情,便知道老友发自肺腑询问,弋游这话颇有,不告诉他,就恩断义绝的意思,他左右为难了一翻。
其实就光看个姻缘谱应该无大事。
月衣无奈叹气红色衣袖在空中一拂,半空中便浮现一张透明书谱,上面悬浮着红色的字,记载的都是名字。
月衣手指翻转,书谱便跟随着他动作不停翻转,突然停滞在一章上,空白的书面上渐渐浮现出‘弋游’两字便没了其他。
“这是何意?”
“其意便是暂无命定仙侣。”
“什么叫做暂无?”莫不是耍他的。
月衣偷偷瞧了瞧他的脸色,干咳:“就是还未到牵红线时机。”
“…………”弋游差点噎住,压制住愠火眉毛抖了抖:“你再帮我查一人,名为异空。”
月衣挑眉,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既然已经看了一个了,不介意再多看一个。
书谱再次翻转,落在空白页上,这次同样仅仅浮现了一个名字,易无其他。
弋游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他与异空既然同样无命定之人,那么他将两人姻缘捆绑在一起,就不算是坏人姻缘吧。
“能将我们得姻缘捆绑在一起吗?”
弋游自看到姻缘谱后的一喜一落皆落入月衣的眼中,虽然他很久没有牵姻缘了,但不妨破例帮好友促成一桩姻缘,倒也是美事一等。
月衣从鬓发上扯下一根青丝与红线纠缠在一起,随后从介质空间内取出一紫檀熏香顶,将红绳放在里面后递予弋游,嘱咐道:“燃了此红绳,将熏香摆放于屋内,只要让她闻到,姻缘自可牵。切记必须是你和她两人,不能让第三人闻到。”
弋游谨慎地将香炉放入介质空间内后,早没了逗留的心思,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弋游便急着离开了。
月衣也不强留,将弋游送于门外,靠着门柱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月衣关上了木门。
弋游途径花圃时,因为心不在焉踩中了一颗大石头脚崴了一下,介质空间的袋子从衣袖内摔出,他不顾疼痛急忙捡起袋子,查看了一下香炉,见安然无恙便放了心,使了一个修复法术,继续往东海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