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丫把她送出了房门,一出门,秦凰就被冻的缩了脖子,她一边走着,一边随意的打量着她家的小院子,看着挨着房门口的地上,一些野花,已经枯败的冻干了,在雪花和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二丫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热心的解释道,“这‘红珍珠’是我最喜欢的花了,娘生病后,就再也没有打理过,旁边这些杂草,是一种叫‘清凉草’野草,夏天用它来泡水喝,是最舒爽不过的了,比花茶还解渴呢。”
秦凰听着她的话,脚步一顿,眸子有些发亮的问她,“清凉草,是哪些?”
王二丫察觉到她的兴味,连忙指着那草的位置,“就是那些。”
干枯的草杆,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在寒风中颓败的摇曳着。
秦凰却饶有兴味的重新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看。
草叶已经干的不成样子,实在看不出来什么,恰好一阵风过,扑簌的吹到秦凰的脸上。
十分清幽的,熟悉的,清凉味道钻进秦凰的鼻中,让秦凰瞬间高兴的弯了唇。
真是打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找了那么久的薄荷,居然一直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
“二丫,你家有锄头吗?”秦凰问。
王二丫连忙点头,“有,有,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
别说秦凰看上了她们家几株不值钱的野草,就算是她最宝贝的头发,她也二话不说立刻剪下来给她。
秦凰把枯萎的薄荷一颗一颗的锄下来,看有没有一棵还有可能种植成活的,然而最后却失望的发现,没有一棵能用的。
王二丫看着大失所望的脸,想了想,一拍脑袋,道,“阿黄,你别失望,我知道,还有个地方有清凉草!”
“哪里?”秦凰的眼中又有了一些神采。
“你还记得上次胡金花把你打晕后,给你扔了的那条河吗?”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秦凰的脸色有些淡。
王二丫知道她不喜欢提及,用话语转移视角,“娘就是在那里拔的清凉草,种植回来的。
这清凉草本就难以种植,我娘虽然每次都往家栽种移植,但它却只能活半年,所以每次家里的清凉草死完了,来年入夏,娘就会重新去哪里拔一些种回来的。”
秦凰点点头,手中拿着一棵叶子稍微多一些的干枯薄荷,道,“天色不早,我先回家了,谢谢你。”
不管怎么说,薄荷总算是有些希望了不是?
秦凰看着手上干枯的叶杆,这样安慰自己,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初雪过后,天气更冷了,在化雪的时候,秦凰终于做好了第一件兔毛背心,送给了秦子晋。
秦子晋摸着闺女送给她的毛背心,笑的都快看不见眼睛了,鼻头发红,眼泪认了好久才没有掉下。
“闺女长大啦,会孝顺爹啦,会孝顺爹啦……”他一遍一遍的叹道。
秦凰看着那件针脚粗糙,做工更粗糙的兔毛背心,在看着笑的像个孩子的爹,心中好笑,鼻头却有些发酸。
她爹可真是一个感性的男人。
“阿凰。”门外传来舜冶的呼唤,秦凰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的往外面跑。
秦子晋看着瞬间占据了闺女所有注意力,把他忘到九霄云外的罪魁祸首,气的翘了胡子,颇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种心酸感。
秦凰看着舜冶领进家门的东西,惊喜的欢呼。
“呀——你从你怎么弄到的!”
一只大肥羊,很肥很肥的大肥羊!
秦凰看着被舜冶捆绑,在地上“呼呼”出气的大肥羊,口水瞬间溢满口腔。
羊肉串,烤羊腿,小羊排,羊汤泡馍……
啧啧啧,想想都很激动呢,这还是野山羊,口感肯定更好。
秦凰“跐溜”一下抱住了舜冶,两腿紧紧的勾住他的腰,狠狠的往他瘦削的脸上亲了一口。
“奖励你的!”
舜冶看着满足的小丫头,宠溺的笑,顺势用手掌托着她的小屁屁,不让她掉下来,一边道,“这是只母山羊。”
“咦?”秦凰仔细的打量,嘿,还真是。
她最肥胖的地方,是肚子。
哎,该不会是……
秦凰瞪大眼,看着舜冶,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没错。”舜冶点点头,道,“是只怀孕的母山羊,应该很快就生产了。”
“啊……”秦凰瞬间浑身无力的靠在舜冶的肩膀上。
她的羊肉,没戏了。
“你若是想吃羊肉,我今晚就宰了她。”舜冶怎会不知道媳妇儿想什么。
一只羊而已,弱肉强食,只要媳妇儿喜欢,有什么不可以。
“不可以!”秦凰打他一下,瞪着他教育,“相公,嗜杀有度,不能违背生物链的。”
生物……链?
那是什么?
“反正你不能杀她,你杀了她,相当于杀了好几条生命,太残忍,太嗜血了。”秦凰不同意,虽然因为有点到嘴的羊肉吃不着的小可惜。
但这母山羊马上就要生崽儿了,要是杀了她,她心里真的会有结。
不是圣母,而是母性。
“好。”媳妇儿的话,就是圣旨,看媳妇儿态度坚决,舜冶没多犹豫,便点头应了。
既然答应了媳妇儿要赡养母山羊,那就得往家里造一个羊圈。
待舜冶造好了羊圈,铺上了厚厚的稻草,把羊窝造好,天已经黑了。
晚饭已经做好。
不多时,秦凰端着一个黑乌乌的瓷罐,端了上来。
秦子晋和舜冶皆是好奇的看着她。
秦凰得意的一笑,一边说话,一边掀开了瓷罐,“这是我秘制的腌肉,你们尝尝,看好吃不。”
她话落,一股浓郁的咸香飘满了屋子。
花椒独有的麻香河野生八角的香气,混合的香味,是这个时代从来不曾有过的美食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