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突然问起这个，秦凰一时间没有防备，小脸通红。
她爹神了，这事儿也能知道？
秦子晋察觉到秦凰的不自在，解释道，“这只是身为医者，例行询问。”
也是，现代的时候，妇科医生，问的问题比他爹尖锐多了。
秦凰放下那点不自在，乖乖点头。
之后，秦子晋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待问完后，拿出纸笔，给她写出一张注意事项来。
秦凰拿着那张粗糙的宣旨，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字。
她基本上都认识，都是一些繁体字，比起这些，更让她惊叹的是他爹行云流水的书法。
她爹的字，真是好看。
“你看不懂没事，回去让舜冶看完，念给你听。”凰儿以前脑子一直混沌，秦子晋自然没有给她启蒙，也没有教习过她写字，此刻看着她有些呆的看着他写的字，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爹，你的字真好看！”秦凰夸赞道。
秦子晋怜爱的揉揉她柔顺的发，目光慈爱，“凰儿要是喜欢，爹可以教你。”
“真的吗？”现代一直写的是硬笔字，用毛笔写字，她确实是不会的。
秦子晋点点头，“以后每日早起一个时辰，爹给你做课。”
“谢谢爹！”秦凰感谢着，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秦子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儒雅瘦弱的面容上，闪现出一道极深的忧虑。
……
秦凰又去看吃奶的小羊去了，看着看着，她突然就想起了小宝，那个瘦弱的孩子。
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时代，怎么给他补充营养呢。
秦凰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世代，虽然没有奶粉辅食，但是，眼前不是有现成的奶吗！
这天，秦凰等舜冶回来，便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羊圈外，指着母羊说，“舜冶，你帮我弄一些羊奶来。”
羊奶？
媳妇儿要羊奶干什么？
舜冶不解，但还是照做。
秦凰端着满满一碗，充斥着奶香，还热乎着的羊奶，唇角含笑的向门外走去。
“阿凰，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我去二丫家，很快就回来！”秦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因为秦子晋和秦凰的帮助，王二丫家的经济状况好了很多，最起码，王二丫看上去比上次圆润了些，小宝更是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胖。
王二丫看见秦凰过来，热情的招呼，“阿黄，你的病好了？这是端了什么宝贝呀？”
“早好了，只是我爹和舜冶一直拘着我，不让我出门罢了。”秦凰放下羊奶，去逗弄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小宝去了。
一边逗弄一边还不忘嘱咐，“我家山羊下了羊崽儿，这不就有了羊奶，你去煮一煮，给小宝试试，看他愿不愿意喝。”
可能是今日吃饱了饭，也可能是秦凰第二次见面，不想第一次那么认生，小宝见了她，也没有哭。
秦凰抱他抱了一会累了，就把他又放到了床上，小家伙这几日正在学翻身，秦凰刚一放下，他就打了个滚儿，趴在床上了。
“哇，小宝真厉害。”秦凰拍手，鼓励他，“来，再翻一个身。”
谁知小宝“啊，啊……”了几声，憋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翻过来的劲儿了。
秦凰眼见小宝要哭，连忙把他抱起，哄，“小宝最棒了，不哭啊，不是因为小宝翻不过来身，而是小宝衣服太多了，是不是？啊…是不是？”
“呵呵哈哈……”小家伙见有人逗他，高兴的笑声脆嘎嘎的。
王二丫端着煮过的羊奶进来，道，“阿黄你别一直抱着他，这段时日他长胖了，别累着了你。”
“我这才抱了多大一会啊。”秦凰笑，“你们家小宝真可爱。”
王二丫吹着过烫的羊奶，听到秦凰的话，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然后也笑了，“是啊。
原本娘死了，留下我和小宝，我觉得我们两个也活不了多久。
一开始，我甚至有些怨恨我娘，恨我娘为什么要生下他，如果没有他，或许，或许我还能活下去。”
秦凰听着王二丫的话，一阵沉默。
王二丫端着羊奶坐到秦凰身边，看着小宝的眼，慢慢变得温柔，她说。
“可是，看着小宝一天天的长大，我突然不恨我娘了，不但不恨，甚至有些感谢她。”
秦凰挑眉，问，“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小宝他那么可爱，和他在一起，我也很开心，而且，我现在觉得，幸亏有小宝在，我才觉得，我不是一个没有根的浮萍，正是因为小宝在，我感觉我自己，有了家。”
听完王二丫的话，秦凰心中动容。
她原本因为王二丫和舜冶有过误会，所以对她一直有一道隔膜在，可今天听完她的话，那层打从心里戒备的薄膜消失了。
因为她的这段话，她觉得，王二丫是个善良的人。
她被生父性侵，间接的因为她名声大落，现在还有了一个拖油瓶。
一般私心稍重一点的女人，都会选择扔下孩子，更别说，是弟弟了。
王二丫在最艰苦的时候，她虽然恨过小宝这个拖油瓶，但她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这点比很多为了自己的生活，就抛弃孩子的单身妈妈都强。
况且，单以王二丫我见犹怜的姿色，她就是堕落到了青楼，也不会混的太惨。
秦凰看着王二丫，她已经开始耐心的哄着小宝喝羊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