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漆黑。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沉浸在美梦中的慕容珺璃并不知道,她家的老宅子里正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慕容府外,全身黑衣劲装的追风和青衣对着那抹蓝衣身影抱拳,“公子,清理干净了!”
云清点头,深邃的眼神晦暗莫名,风陌寒啊风陌寒,你还不死心么!既然你要玩,那我云清就索性陪你玩个痛快!
他轻喝一声“走!”,然后运起轻功,带头进了府内。
来了翼城这么些天,他还是第一次踏入这慕容府,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望着不远处那隐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屋影,他忽然有点踌躇着不敢向前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今晚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他轻叹一声,既然来了,就去璃儿房里看看吧。
他抬步走向那间从未去过的西厢房,璃儿如今不知人在何方,进去看一眼她住过的房间,权当睹物思人了吧!
厢房的门竟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云清隐去心中的那抹哀痛,沉声吩咐青衣:“掌灯!”
青衣立刻答“是”,转眼间就点燃了火折子,她和追风一人一个给云清照亮了脚下的路。
屋内的境况和慕容珺璃前几日见到的一模一样,同样的陈旧、简单而萧条,青衣摸索着找到了屋内的几盏灯,好在还有未曾干涸的灯油,她一盏一盏的点燃,屋子里面亮堂了许多。
云清看了眼房内的摆设,轻声叹了口气,他的璃儿……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个样子生活的吗?
青衣和追风二人忙着打扫桌上和书架上的尘土,青衣不自觉的湿了眼眶,夫人曾经的闺房,甚至都比不上王府的下人房……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书架上的书,轻轻拍着尘土。
忽然,一张纸片从书里掉了出来,青衣随手捡起,追风凑到前去,说了一声:“是公子的字!”
云清闻言走上前来,从青衣手中接过了那张纸片,纸片上那几个熟悉的字映入他的眼帘,是他许久之前写给璃儿的书信,“浮生红妆,万里无疆,山河拱手,换你明眸”,没想到璃儿竟会收在了这里。
看着纸片被折得方方正正,想必璃儿也是同他一样,仔细收着自己的信笺吧。
“公子,这里还有……应该是夫人的字迹……”追风在另一本书中发现了一页纸。
云清心下一动,璃儿的书信不是都收在自己的清王府吗?为何这里还会有?难道是没来得及寄出的?
他一个大步走上前,接过了那张纸。
这只是普通的一张宣纸,并非信纸,看这墨迹,似乎是不久前才写下的,确是璃儿的笔迹无疑,可是璃儿究竟是什么心境,才能写出这些话呢?
一整张宣纸上只用毛笔写着十六个大字:心如止水,奈何动情,情似生死,噬魂入骨。明明是用情至深的几句话,可为何他读出的却是无奈和决绝?
他的璃儿,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瞒着自己什么?云清心中又溢满了心痛……
忽然,追风和青衣几乎同时拔剑,二人一前一后跳出门外,对着夜空厉喝:“什么人?!鬼鬼祟祟做什么?!”
漆黑的夜空一声折扇声响起,伴着一个略带讽刺的声音:“哈哈!世人都知清王爷病重不治,不成想却在此处巧遇,啧啧,当真是巧合啊!”
话音刚落,衣袂声响起,一个身影优雅的落在了青衣二人面前,紫衣紫眸,摇着把折扇,邪魅而张狂。
“轩辕辰?!”追风握着剑的右手倏地一紧,他回头对着青衣小心提醒:“小心应付!”
轩辕辰哈哈一笑,根本不把蓄势待发的二人放在眼里,而是对着房内慢条斯理的说道:“清王爷好大的架子!你们风云国就是这样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么?”
青衣和追风对视了一眼,刚要答话,却听到云清同样慢条斯理的回话声,声音中灌输了内力,洪亮而充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本王——向来如此!”话音刚落,一个颀长的蓝衣身影缓缓从屋内走出,目光如水,气定神闲,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美得如诗,如画。
他双眸似冰,冷冷的射向十步开外的轩辕辰。
轩辕辰心中暗惊,看来情报有误,云清根本不像是病的快死之人,估计今晚是不好动手了……
他面色微变,“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清王爷这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之计,本宫甚是佩服!只是不知,贵国的皇帝陛下知道之后……呵呵……”
云清面色不变,“本王的事,乃风云的家事,想必吾皇最感兴趣的,还是轩辕太子您的目的吧!”
他语气一顿,紧紧盯着轩辕辰,“风云祭天,请柬还未发出,轩辕太子却早已抵达,这其中缘由,本王也很好奇呢!”
听到这话的轩辕辰忽然笑了,“本宫差点忘了,今日至此是来祭奠故人的,没成想却和清王爷闲聊起来……清王爷您请便,本宫恕不奉陪了!”
轩辕辰说完,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袱,他把包袱打开,一套崭新的大红骑装展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他今日下午拿着剑架在那几个布庄老板脖子上才赶出来的衣服。
他后退几步,走到院子中间,将包袱铺在地上,然后把衣物小心的放在包袱上。
看到衣物的云清面色微变,寒潭似的双眼冷冷的盯住轩辕辰。
轩辕辰却似毫无察觉似的,他蹲下身,打开了火折子,一把点燃了衣物,他对着燃起的火光喃喃自语:“慕容姑娘,轩辕辰未能得见你最后一面,甚是遗憾!今日至此,只为祭奠,今生不能携手,只愿来生,共白头!”
云清周身的空气仿佛冷成了冰,脸色阴沉得可怕。
早就愤愤不平的追风咬牙切齿的开口:“还请轩辕太子自重!我们的清王妃,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祭拜!”
轩辕辰看着那堆衣物在火光中越燃越大,最终燃成了灰烬。
他站起身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他轻飘飘的随意挑开追风的剑,冷冷的望着追风身后的云清,一字一句的开口:“清王妃?本宫倒是不知,清王爷是何时大婚的?又是何人主婚的?连拜堂都没有也叫大婚?新娘惨死堂前也叫大婚?慕容姑娘真是瞎了眼!才选了这个空有一身皮囊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的废物!”
一旁的青衣和追风两人大怒,长剑如虹,一左一右的攻向轩辕辰,轩辕辰嗤笑一声:“萤烛之火,也配与日月争辉!”
他衣袖挥动,无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追风二人的剑招竟被他轻松化开。
二人低叱一声,再次挥剑攻上前来。
云清的脸色苍白,双眼逐渐暗下去,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他颀长的身躯巍然不动,沉声喝道:“退下!”
追风和青衣得令,收了攻势,一左一右护在云清跟前。
轩辕辰冷哼,“传闻清王爷得天机老人真传,只是不知是确有其事,还是市井流传……本宫不才,想向清王爷讨教一二!”
云清面色无澜,“先师擅长的乃是奇门遁甲、五行术数和安邦治国之策,武功却稍逊,不过既然轩辕太子想领教,为了不辱没先师的威名,本王自当奉陪,!”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追风和青衣似是不放心,却又无可奈何,这个人的内力太深厚了,而且一身功力邪门得紧,若在平时公子胜他自然绰绰有余,可如今公子才刚刚过了毒发之日,不知能否应付。
他们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相互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拼上一拼的。
轩辕辰收了折扇,神色一正,暗暗运起内力,注满内力的扇柄,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紫光。
云清气定神闲,眼神冷冽,冷冷的注视着轩辕辰,却并不出手。
二人间的气场看似平静,可追风青衣二人分明看到他们两人脚下的枯枝烂叶正“哗哗”的向着二人靠拢,那些枯叶形成两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正是云清和轩辕辰二人。
他们两人就离得那么近,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围着他们的那些枯叶却像利刃一般,“咻咻”的刺破了空气,追风和青衣被两股无形的风给掀倒在地上,熄灭了他们手中的火把,天上的月亮似乎也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到风声和落叶的“莎莎”声。
忽然间爆破的声音传来,尘土四散,枯枝乱舞,有两道身影宛若蛟龙般腾跃而起,一前一后落在了屋顶上。
“公子!”追风和青衣再次点燃了火把,焦急的寻找云清的身影。
月光的照耀下,残破的屋顶上立着两道身影,一蓝一紫,一个清冷如霜,一个邪魅似魔。
轩辕辰手中的扇子断了一根扇骨,云清的衣袖破了一道裂痕。
两人之间的这场较量,看似势均力敌,在场的人却人人心中清楚,轩辕辰用了他那把常年不离手的折扇,而云清,却是赤手空拳,根本连武器都不曾往外亮过。
“好一个天机老人!好一个清王爷!”
轩辕辰哈哈大笑,众人只看到一抹紫色闪过,轩辕辰已不见了踪影,飘渺的夜空中远远传来一句话:“我们后会有期!”
云清瞥了一眼破了的袖口,对着下面说了一声“走!”,然后施展轻功,踏着高低不平的房顶向着客站方向奔去,青衣和追风二人急步跟上,无人发现,在云清方才站立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正顺着屋檐缓缓流淌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