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1)

问了声好,她便匆匆走了。酒娘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此番也是待到我要成婚的日子了才移步进而问好。

“都快坐些,喝点糖茶吧。”

我吩咐了吉香去小厨房把我新做好的红糖鸡蛋红枣汤给她们两过过口。

娟娘有些萎靡,气色看上去也是大病初愈,敏瑞得了我的令在我扶着酒娘的步伐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酒娘扫过一眼我屋里的景象,蹙了一下眉头道:“到底不是嫡亲哥哥。”

我碍着娟娘的面子,没敢接话,抽了缝道:“你们过歇会儿去看齐芳吗?”

酒娘闻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低声而言:“总还是希望嫁进崔家的是你!”

我特意侧过身悄摸着娟娘的态度,只见她还是依旧那副苟延残喘的姿态,很是没精神。再瞧酒娘如今,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依旧风韵犹存,美丽动人,还多了一股女人中难得的高傲:“到底都定了亲,以后还是连襟。”

酒娘呵呵一笑,并没接话。

“你这做的倒是稀奇,喝着只觉得暖在了胃里。”酒娘不一会儿便将碗里的红枣一个个吃完了。

我让吉香再去填几口热汤,并不再加枣:“我瞧着你营养应当是足了,这熬出来的汁水更是利于你的身体,多喝些没事。那甜枣还是别太贪嘴了。”

娟娘在一旁静静得喝着也不答话,好似没她这个人一般。

“你总是最细心的。”酒娘笑意一去,顺着我的眼神便道:“娟娘,你先去看看齐芳吧,我晚些再过去。”

娟娘适时放下筷子,擦过嘴后便起身到酒娘身边侧礼:“那妹妹先去看看齐芳,姐姐再多做一会儿,等会儿妹妹再过来接姐姐可好?”

“不用,这府内一大家的人看着呢。你也别拘束着,心里不舒服也该找人倾诉一下的。”酒娘倒是不避讳我,拉着娟娘的手极是关怀。

“自己娘家,哪里拘束着,不过就是犯懒不爱说话,茜娘别见怪。”

“自是不会,不过我瞧着娟娘的气色很是不顺,我这个方子也是调血补气的。若是吃得惯,不如往后想起了也做几顿尝尝。”我站了腿,搀扶点她,真怕娟娘何时在我一不留神处就倒地了。

“多谢茜娘……那我先过去瞧瞧齐芳了。”说实话,我总觉得娟娘根本就不喜见齐芳,若不是酒娘开口,只怕她宁可在我这安坐如空气。

不过,酒娘既如此说,必是有什么事要和我jiāo代。我便没多碎那个嘴,吩咐吉香领人来带着点娟娘。

“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到底是心死了……”酒娘待娟娘一走远,便忍不住感伤。

我抚了抚她的背道:“难为你了,只怕外人都当是你做的事。”

“我就知道你不会与她们一眼想我。”酒娘勉强一笑捏了捏我的脸蛋:“为何那么能吃的姑娘还是不长ròu呢?”

我噗嗤一声像见到亲姐一般自然撒娇:“那也要没有烦心事啊。”

“我听莺娘说,你私下里一直在查你大人的死因,情况如何?”酒娘自来是聪明的,旁门的事从不多说一句,如今主动开口必有些要事要引出。

我故意凑近些,用手指沾水滴过一字:“仇!”

“你是说,这件事仇家也有关系?”酒娘故意含糊那两个字,询问我。

我漠然不曾回话。

“你嫁给仇家少爷,可是带有目的xìng的?”

“正是。”

“茜娘,这样,是不会幸福的。”

我却神色如常道:“从我打算回洛阳的第一天起,我就舍弃了这辈子的幸福。不过若是运气好,仇阳对我能有几分实意,还是有些未来的。”

“你即已决定,我再劝你必是徒劳。倒不如帮你早日解开这谜底。”

“其实我现在已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就是差那么一味yào,那味引子。”

第七十一章

“早前你大人的病你知道多少?”酒娘避开了吉香,特意低声相问。

我眼瞅着后头的事都比较机密,吉香现在向着谁我根本就摸不透,便退了她去屋外头守着。

过后,我思及这些破事便幽幽切齿道:“yào方子我都记着呢。”

道完我从灯芯下取出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单子给她,极不好意思道:“你和莺娘都大着肚子,本不该让你们跟着我一道cāo这份心的。”

酒娘一顾外头,转而告我:“我若不是知道一些事,本也觉得无剩紧要。”

看着酒娘的警戒我心下一阵收缩:“你们府内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原当是我府内出了什么肮脏的事,可是那日和娟娘深聊才知,早先便有人做好了拿娟娘当牺牲掉的棋子了。”

我一勾嘴角,心道:大哥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酒娘见我表情自当以为我知道了便没藏掖着:“你们家原先的三姨nǎinǎi可是正待被你怀疑的时候出了事?”

“我那日请佟大夫给我看病时正想细问,前头就说三姨nǎinǎi被人告发说和下人有染。”

“真正是好计谋!只怕你家三姨nǎinǎi现在都当是你大哥陷害的她!”

我不禁倒吸一口气:“你连我大哥和三姨nǎinǎi……这都知道?”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娟娘早前就发现端倪,特意警告过她。谁知,哼,这不过就是那谁出的计,就等着娟娘上钩呢。”

“什么?”

“那年娟娘出了事后我祖父便特意留意了一下你三哥的动向,就怕他和仇家老爷勾搭上了坑害到我们府上。”

“仇家老爷何时和你们家生了怨?”

酒娘深吸一口气,叹道:“仇家大爷本名赵志民,正是前朝被贬文官留下的唯一庶子。当年青州万家做着贩卖人口的活,恰巧把这位爷卖到了我们府上。自然若他是个安分的仆人也就不会有被送进宫一说了。”

“虽说宦官的想法最是肮脏的,可是我瞧着仇家老爷如今内里的身子虚的狠,也不可能有那等闲心来报复的吧。”

“不拘他身子如何,就是现在的崔家虽无一人为官但也不是小小一退隐的宦人能牵动左右的。这点,你放心吧,再说那仇公子,我听莺娘说和我弟弟能有七八分相像,可是真话?”

怎么这几日各个来都问起这件事,我漠然道:“应当是没有吧,估摸着那画匠可能多加修饰了。”

“可方便把那画拿出来给我瞅瞅?”

“自是方便的。”道完我便寻那木桶里最新的那张纸,再铺展在桌上给酒娘瞧。

少顷她颔首道:“看这幅画倒是确实会这么说了。那仇家少爷我早前在街上无意见过。”

我却是更加重了心中的疑虑问道:“和画上不像?”

“岂会像?这简直是就画对了那双眼睛和那颗痣。”

估摸着酒酿觉得在我这新媳fù面前评论夫婿的外貌多为不妥,也就没再接着唠,拉着我坐下:“我见着他,无论是外貌还是品xìng真是一分比不上籍郎。唉,只可惜,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对我还是极度关怀的。”

“你见过他了?”

“恩,早前求过一次二嫂,试探过他,也称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吧。”

酒娘好似有千言万语卡在了喉咙里:“你确定?茜娘,你千万别有七分信他,我那里在集市见他。残暴得连小孩都没放过。”

“不会吧,酒娘会不会看错人了?”

“但愿吧,我本来听说是仇家公子还当你会反对一番的,现下我就是想帮忙也无力了。茜娘,你出了这门万事一定要小心,若有什么意外,一定要记得来寻我帮忙。”

我瞧她说得诚恳,自是忙应了。

她到底还是要跟未来弟妹过个面的,稍作片刻就移驾往西亭去。我自是不可能再进那龙潭虎穴,便做出事多的样子,暗自收了那画。

画其实已不是原先那副,是我近日闲暇无聊时所做的丹青,画上之人正是我见到的仇阳!不可能有丝毫误差,前世我可是学得绘画啊。

难道,我的婚事又是一场被人cāo控着的yīn谋?

听着酒酿的意思,做下这些事的并不是大哥?

我瘫软在地,只觉得隐隐不安在心头作祟,恰巧诠郎破门而入,见我失魂的样子:“茜妹?”

“诠郎,你见过仇公子没有?”

“前些日子来下定的时候见过面?茜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我木讷得展开刚圈起来的画:“可是这人?”

“茜妹在说笑吗?我倒觉得除去这颗痣,这人倒是和籍郎有八分相像。”

我茫然的看着诠郎脸上的笑意,一阵寒气从脚底窜到了脑顶。

诠郎还似小时候一般喜欢摸我的头顶:“茜妹你在害怕吗?”

“哥,如果我向你求救,你会帮我吗?”

“什么?茜妹,你怎么了?如果谁害你,我必是要他不得好死!”

我双唇紧抿,始终不曾答话。

“你是在怪我没让大哥惩治齐芳吗?”诠郎打破了沉默,硬着头皮道:“当年若不是我自己主动靠近她,求她,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说到底,都怪我做事没个分寸。茜妹,你要怪,就怪我吧。”

“哥,只怕你也是为了躲避她才孤身一人上了长安吧?”

我说完,诠郎那涣散的眼神就全部集中在我的身上:“你都知道了?”

他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紫,我却是一板一眼朝他说:“所以,你才会那么期望她能早日嫁人,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吗?”

“至少,我相信,籍郎能有本事让齐芳对我死心。”

“你这只是在自我欺骗!你自己都知道感情是强求不得的!”

“茜妹,你怎么了?”大抵是我的烦躁牵动了诠郎的情绪。

他在我面前来回踱步,我一直这么静坐着冷眼看他:“哥,你放心吧,我自始自终,都没想过和齐芳争什么。而且,嫁入仇家,也是我自己的意愿!”

诠郎得了我的话,才拉近了石凳,坐在我面前:“茜妹,如果仇阳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会的,我若要死必是要那些害我的人一起死!”

可能我从未如此yīn森,诠郎看我的眼神中都有着陌生的距离感,但我却是更加深了脸上寒心的笑意……

第七十二章被算计的姻缘

贞观十五年七月廿四癸卯日,喜婆扯着尖嗓早早就进了我的屋子里吩咐丫鬟们给我布衣施粉。

我极困得眯开眼被吉香带着坐到梳妆镜前,我用尽掐了自己的ròu才勉强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忽想起昨日唱哭嫁歌时,我屋内就有莺娘一人。她大着肚子夜深不方便走动,我就命吉香收拾了东厢房破了一次规矩。

眼瞅着外头天都没亮,这帮子老太太的精神就已十足十得战斗,我指了指东边的方向轻言道:“你们动作轻些,仔细别吵着莺娘了。”

吉香立在我的后头还不住的哈气连连:“知道了,小姐。”

喜婆冷着眼指挥者两位梳头的婆子,一个,似年纪大一些,规规矩矩的给我梳着发梢,嘴里还轻声得念着些祝福语。另一个年纪略小,估摸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协助着另一个嬷嬷给我盘发加冠。

“小姐怎么一点喜气也不带呢?”喜婆冷不丁在我后头冒话。

我扯了扯皮子叹:“大抵是没睡好吧。”

倒是莺娘给我添箱的钗子玲珑可爱,别在我发顶上正起点缀之笔。

“小姐生得真是我见犹怜呐!”喜婆张望着铜镜里我的面色。

我自是明白她这伸脖子的举动是为何,忙吩咐吉香开了箱子取些银子分发下。

年长的嬷嬷心思纤细,技艺颇高,让我不自觉想起nǎi娘的巧手,好不容易上眉梢的喜气,又给我生生得压了下去。

喜婆连连摆手道:“小姐,哭不得,大喜的日子不该在日头还未出呢就哭了声。”

嬷嬷拿过帕子给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柔声劝慰:“何时不都要嫁人,做了新媳fù,更要坚强些。”

我心道也是,即便nǎi娘在,这些破事她也无力反驳,与其让她陪着我受罪倒不如我自己筹划着过得好些。

不过半响的功夫,西亭那边就传来巨大的吵闹声响,我就是再装耳聋那嬷嬷和丫鬟们的反应都是真切的。

吉香靠近我身问:“小姐,要我去看看吗?”

我犹豫再三正想点头时莺娘来了。

“别去,嫁给我哥是她高攀了,她再丢的不过都是她自己的面子。你高高兴兴的出嫁,理她做什么?”莺娘大着肚子,难保能支撑住站着。我赶忙上前搀她,她连连摆手道:“不用,不过就是早起一些时辰,肚里的那位闹腾了,我长年不是坐就是躺,快叫我立会儿子吧。”

“总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熬一熬就过去了。你还是别硬撑着,快坐吧。”莺娘肚子比往日见到的孕fù都要大一些,看得我万分不放心。于是我便找过毛垫子给她盖得柔软些再扶她坐下。

莺娘摸过我的脸颊,不禁叹气:“可是真漂亮呢!”

“新娘子总是最美的。”喜婆此刻倒是挺有眼力劲,附和着说了几句好话。

我一脸娇羞的样倒也自然,只是衬得莺娘是越发羡慕我的美貌,我避开些她的眼神道:“我结个婚到要你跟我一块折腾。一会儿我出门,你就快些歇着去吧,总还是身子要紧。”

莺娘会心一笑,拉过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你没个姐姐,我又似你姐姐一般,不如这孩子出来后叫你姨母可好?”

此时正兴表家结亲,如此就是要定下娃娃亲的意思,我自是乐此不疲道:“我是巴不得如此的,到底我高攀了好些。不过,你可一定得努力地给我生个大胖外甥出来。”

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有过比莺娘更贴心的闺蜜,此番祝福说得是掏心掏肺,莺娘肚里孩儿似感动到一般踢了很明显的一脚。

“哟哟,估摸着将来武艺必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此时方才真正的喜上眉梢。

吉香悄摸着我的心思说道:“小姐,一会儿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可要寻些吃的,现在垫垫肚子?”

“这点倒是真说对了,那时候我是真饿惨了!”莺娘每逢说起她成亲时的情景就面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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