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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至死方休(1 / 1)

白。两三回下来,水欣县主就摸准了套路顺杆提到了莺娘的婚事。

“这女人啊,就是命苦,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连夫君亡故都不能再嫁?”城阳公主拨动着碟子里的葡萄,哀叹。

我本就无意与眼前两位贵人走近,自然不会多提,可偏偏水欣县主就盯准这个话题不放:“可不是,莺娘年纪那么轻,又生得貌美,不再嫁岂不可惜。”

我眼眸低垂,心里暗暗咂舌,你有这想法怎么不和老夫人,莺娘面前说去。现下在毫不知情的城阳公主面前提起倒好像是我有意从中阻拦似得。

“听闻,国公府的齐芳不是也说了唐家的公子吗?”城阳公主一语道破。

果真,水欣县主又把话题抛给我,我接也是错,不接也是错。左思右想只能尴尬的回道:“茜娘最近只顾着自己养胎了,对这件事不甚熟悉。”

城阳公主傲慢得扫过我一眼,嘴角轻抬:“这夫君家就是自己家,凡事还要有个先来后到呢。不过你去跟你家老夫人把事情敲定了呗,也不能让齐芳钻这个空子啊。”

我倒是听出了城阳公主和齐芳好似有些不合的意味,不过那丫头自来xìng格古怪,能好的确实不会有几个。可即便如此,我心底还是遵从莺娘的意愿,总觉得再好的男子要是自己爱的才会幸福。当下,我婉言拒绝:“这莺娘已经有了狄哥,凡事都会为孩子多想几分。她既然不同意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城阳公主定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还想再开金口时,有侍女通报说:“驸马和崔家二爷来了。”

此番,城阳公主只能干瞪着眼睛说不出一词。

我突然想起先前的韦夫人不是说杜荷要纳美妾吗,怎么这城阳公主还能气定神怡得坐在这里和水欣县主侃侃而谈?

一股好奇心作祟,强撑到和籍郎上了马车才问出口。

籍郎一脸疲惫的倦容:“不爱,自然就不在乎。”

说完竟沉沉得吐出一气睡了过去。

我给他搭了一件外套,便坐到车前低声吩咐王姨:“一会儿你派人去江家寻莺娘。让她明天务必来一趟。”

王姨闻声看了一眼里头,见籍郎已经熟睡才问道:“棋盘社真要关掉吗?”

我绞着袖口的薄锦,淡淡道:“本来我还有几分不舍,可现下,是必须要如此做了。只怕林姨娘知道真相后,新仇旧恨加到一块更饶不了我。”

王姨立在一旁,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得恭敬得应“是。”

回了崔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崔老爷。

林姨娘自来都是被恩准自由出入崔老爷书房的,此时定当也在一旁侍奉。

“你说,你和莺娘一起开了城东那个金铺?”崔老爷没有我预料里的愤怒,只有满满的不确信。

我哪里还敢藏掖,只能硬着头皮在林姨娘吃人的目光下点头:“是。开始只是小做,并没有料到寥寥数月就能金裹满盘。”

崔老爷笑了笑:“我只当国公爷是一代武夫,没想到竟能把你培养至此。”道完轻轻抬手,命丫头给我拿锦机:“现下把高家的股份让出来三成给老夫人吧。”

我眼过林姨娘,竟然不是替她说话,面容震惊的我,脑袋还是清楚的:“因为个别原因,我已经打算关了金铺了。”

崔老爷本就是不容商榷的姿态,现在听我如此直白的拒绝大为不满:“就你一人说得算吗?好好地聚宝盆,为什么不做了?”

籍郎也很是不解:“如果说只是单纯因为名声的问题,现下大家的做法无意是在保全你。可你为何偏偏在这个关口上说不做了?”

有些事我只能做,不能表示我清楚,尤其这些事涉及到朝堂,但是崔老爷的意图实在太明显。我一时语塞,吞着话,半响乞求道:“这件事确实不是茜娘一人说得算。不过大人,茜娘真的不提议在这个时候开,尤其是棋盘社。”

崔老爷面色一沉,虽则他刚刚没提,但我很清楚,他的主要目的是棋盘社。这是用来拉帮结派的最好途径。

可我态度坚决,崔老爷也知道中间曲曲绕绕不是一言两句能够确定的,便叫我回来好生想想再做回答。

临了出屋的时候,林姨娘扫了我一眼,嘲讽道:“可是敛财敛得忘了本,就想自己一人独吞好处了?”

崔老爷顿了顿,没有否认,但还是说了一句林姨娘:“fù人家的,哪里懂中间这些学问。”

林姨娘妩媚的扭了一下细腰:“奴家确实不知,可茜娘不也是fù人吗?”

这算是直白得把崔老爷的嗔怒移加到我的身上,偏我还不能辩解。

籍郎看到我窘迫的样子,心有不忍,对着崔老爷一抱手:“儿子会好好和茜娘说明白的。”

现下,我心里头更酸楚,这就是把我无知的意味做足了?我一时生气,没顾着场面,甩开步子,轻声道:“今日奔波太久,茜娘现行回屋了。”也不等崔老爷有没有首肯,我就拖着步子迅速往屋外头走。

后面紧跟着籍郎,轻声低喊道:“浣儿……”

第二百零一章至死方休

我执拗地快步走着,不去理会身后籍郎的呼喊。

王姨心急道:“姨nǎinǎi,小心石子。”

大约真是被气疯了,我也没顾着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只埋头健步如飞。就快要踏进自己院落门的时候,横飞出一只野猫把我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撂倒在地。

王姨大惊,可哪里来得及扶住要倒地的我,只能眼巴巴得喊道:“姨nǎinǎi小心。”

待我沉住气,早已经xiàtǐ流出了粘稠的血液。

籍郎见状,再沉不住气快速小跑上前,王姨禀报一声便立马去门房通传了大夫。

满心的恐惧早就盖过了疼痛,我也不知道自己撑到了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得睡过去。只闭眼前,好似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贼笑。

醒来时,空dàngdàng的屋里只有几盆冷冰块。王姨带着巧人和张良子连连给我换水,换布。我稍稍移动身子觉得像要散架一般,只是没想到,鹃哥竟然也在我的屋里。

“姨nǎinǎi醒了,快去把yào端来。”鹃哥一手扶着我的后背,一手拿过枕头,小心翼翼地把我上身撑起。

“孩子……孩子,他……”我紧抓着鹃哥的袖口,真怕听到什么令我心死的答案。

鹃哥忙拿过帕子替我擦汗:“姨nǎinǎi放心吧,张大夫是前朝太医,自然是有法子的。”

我眼过王姨,胸口一紧。

王姨暗暗点下头,我才吐出一口气:“怎么好端端的,院子里有了猫?”

鹃哥离我三尺近,她一皱眉我都看得万分清晰。

王姨忙拿了锦机放在鹃哥的身后,欠身立在一旁道:“前些日子,林姨娘说厨房老是闹老鼠便引了一只猫。没想到跑到了我们院子里来。”

鹃哥掩了掩嘴角,面有愧色:“是奴婢胆子肥了,听闻那猫长得好看便捉来玩玩。可是之前还温顺的狠,姨nǎinǎi一进院子就喵喵发狂似得叫着,奴婢怎么也抓不住才叫它跑了冲撞了您。”

我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点,命巧人给鹃哥倒茶,盖着红色的褥被想了许久:“张大夫可看过那猫了?”

王姨上前一步,低低道:“看过了,就是普通的家猫,按理xìng子比其他猫应当还要温顺的。”

鹃哥附和道:“因着一直被豢养的,连老鼠都不敢咬,顶多就是吓吓。”

我微微点了点头:“应当只是无心的吧,谁能料到今日你会碰巧去取了猫,而我又碰巧那个点从外头回来呢。”

鹃哥听到此处,面色颇有些古怪,被我盯了许久才徐徐开口:“本来奴婢早前是让山琴去给我取来的。”

我手心里的汗开始有些不自觉得冒出,因着鹃哥是籍郎讨来的,早晚是要被抬做姨nǎinǎi的,而山琴是赏赐的,一辈子顶多就是个通房,再不济就是被人牙子发卖。那鹃哥有意叫山琴去林姨娘处讨猫儿玩耍多半也是有意叫山琴难堪。

我现在身子乏得狠,并不想多猜测这里头的心机,挥挥手:“鹃哥妹妹若只是单纯来坐坐说说话,茜娘是再欢迎不过,若是为了其他事,还是等茜娘身子好利索了再说吧。”

鹃哥没想到我会就此打住,憋着红彤彤得脸,断言道:“二爷已经再查了。是黑是白,终究是藏不住的。”

“是吗?”我本来以为这种家院鸡毛蒜皮的小事,籍郎不甚在心,而后问过王姨:“可查到什么了?”

王姨看过一眼鹃哥答非所问:“二爷只叫姨nǎinǎi多多休息,闲事就不必cāo心了。只老爷提的一事……”

如今家里的中馈都是林姨娘在把持着,崔老夫人也好,崔老爷也好,不过都是觉得外财不嫌多,唯一想从中捞油水的只有林氏。

我也没顾着鹃哥在场的原因,立马拒绝道:“去跟二爷讲,我明日就会和莺姑nǎinǎi商量把棋盘社和金铺都关了,安心养胎。”

话题一时转换的太快,鹃哥又不明白我这说的是什么事,只能一时发愣,半响尴尬得起身:“要不,奴婢去帮姨nǎinǎi把二爷叫来吧。这审讯的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个什么所以然。”

我想着先前在崔老爷那里的侮辱,有些不耻得点点头。

鹃哥便笑着站起身来,道:“那奴婢便先告退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我手捧着刚端上来的紫薯芝麻汤圆,就喝了几口清汤,便递给了王姨,浅浅问道。其实我压根就没有抬眼看过一下籍郎。

“一早就在凉亭里做了好些会儿。”他揽过王姨的手,又重新把汤圆送到我面前:“就是没胃口也吃几个。”

前思后想,我便指指盆里的帕子:“王姨给我拭手吧。”

籍郎面子挂不住,再不好捧着,便送到就近的桌子上。

“可查到什么不妥了?”我直白的开口,也不想和他多绕歪子。

“你最近有用止血的yào材吗?”籍郎想了想,开口问道。

此时王姨的面色略有些奇怪,我摆摆首:“不曾,我用什么yào,张大夫再清楚不过。若外敷的,凡带一点香味的我都避之不及。”

籍郎也发现了王姨的不自然,大步跨到她的身边,低沉着声音:“莫不是王姨知道什么?”

王姨颤颤巍巍看了我一眼:“老奴前几天膝盖受了伤,用了土方假荆芥敷伤。”

可想这话说出来的意味,不言而喻。

籍郎捉住王姨的手臂:“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王元宝想出来的?”

我愤恨得摔过茶碟,笑得不行:“你查了半日,竟然查到我身边的人?还问出这么混账的话?”

王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当真不知道会这样。就是怕用yào会影响到姨nǎinǎi,已经只敢用草yào外敷,不敢烹煮了。”

“你自然会这么说了。王元宝是不是巴不得我的孩子死?才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我的双手冷冷发颤,他不去怀疑山琴,不去怀疑林姨娘,反而一直猜测和我王元宝之间的关系!

“不是的,二爷你当真是误会了。”王姨低着头,苍白无力得辩解着。

“够了,王姨不可能,王元宝更不可能。你说这些话到底还是不相信我,不是吗?”我咬着嘴唇,怒吼。

籍郎一把拉过我的肩膀:“你这么相信他?”

我趁机讽刺道:“因为他明白我想要什么,也明白我最需要什么。他会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悄无声息得出来挺我,不求回报。他会在我最软弱的时候,站在我身边坚信我,从不退缩。你说他会想我害我的孩子?不可能,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你凭什么这么确信?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愤怒驱使我一抬手间,一个巴掌落在了眼前男子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成河的我喃喃道:“够了,真的够了。我在这里给你战战兢兢得怀孩子,你不关心我的健康,不关心我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可你竟然怀疑我,不信任我,还诋毁我?崔玄籍,你让我后悔嫁给你!”

话一出口,我便知这块镜已经摔碎在地,再难重圆。

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怒视着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哽咽着,轻笑着,妩媚着:“我说,我屈突茜,后悔嫁给你崔玄籍!”

他抬着我脖子的手,突然无力的松开。我身边的空气骤然被冰封似的冷峭。

片刻后,他竟然不是对着我挥拳,而是转向想要踢王姨。我刚忙起身拖住他,也顾不着会不会影响到刚刚坐稳的胎。

想想一个长年习武的男子,愤怒得抬脚落下的重量,我的身子本就虚弱,根本抵不住他的力道。

在王姨的一声惊呼下,我感受我的背部一阵猛烈得撞击。

……

冻结的时间,王姨紧抱着我潸然泪下,喃喃喊道:“作孽啊,作孽。”

籍郎一直脚抬着,怎么都再落不下去。

我死死得盯着眼前的男人:“你可以不爱,不信任我,我只求,你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好照顾他。”

籍郎不敢拿我的命做赌注,只冷冷得指着我身后的王姨:“但是从明日起,我崔家再不能有王元宝身边任何一个人!”

我闻声昂首怒视:“那你把我也赶出去!”

“你别得寸进尺!”

“王姨是我领进门的,也是我亲口说过要赡养她到天年的!”

“王姨?”籍郎愤怒着俯视着我,又加高一个音调:“王姨?屈突茜,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们崔家的人!”

我冷得打颤,回瞪着他:“即便你想休妾,我也不会有二话的。但是王姨,她,我不会让她走的!”

“休妾?屈突茜,你想什么,你想和王元宝双宿双飞吗?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捆,也要把你捆住一辈子。崔家就是这一世的牢笼!”他充血的眼眸,像极了前世怒火中烧的陈阳。

雪藏许久的恐惧砰然bào发,我猛地抄起桌上的碟子划开他要抓我手:“我要你死!”

王姨紧拽着我,撕心裂肺得喊道:“姨nǎinǎi,别啊。姨nǎinǎi你清醒一点……”

第二百零二章提议

那一夜过后,满园的芙蕖再没有开过。我就像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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