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众望所归吧,孤军奋战的最后一个压蛇队角斗士被割去了头颅。矮个子抓着头颅的辫子丢给同伴,同伴用短刀插进眼里,举过头顶向观众炫耀。奔雷队获得了胜利,赢得了观众们的喝彩,手拿鲜花的女士纷纷折出一朵来扔下看台,买奔雷队赢的寡妇们更是情绪高昂,大胆些的甚至露出点来希望引起角斗士的注意,这到便宜了旁边的单身汉们,他们垂涎欲滴,恨不得伸手一把握住,可惜这是犯法的。
礼官让吹号手吹响了暂停比赛的音律,奔雷队的两个角斗士应声退场,紧接着等待许久的奴隶飞快地冲到尸体旁开始搬运。
在奴隶打扫竞技场准备第二场角斗的期间,正是小贩们的最佳时机。小贩们像有了共识一样,唰地一下全都冒了出来,整个观众席处都有人在做热闹的买卖,卖煮豆子、煎饼和包子的小贩们,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连叫喊都不用就把自己的货物卖光了。因为平民们都争先恐后地把这些价廉物美的食物买来款待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接着,自然罗,这些兴高采烈的顾客们不得不把卖葡萄酒的小贩喊过来,买酒来消除由于吃煮豆子而引起的口渴。他们喝着满斟在杯子里的、被投机取巧的酒贩子当作甜葡萄酒卖的酸葡萄酒。
工役用皮鞭不停地抽着奴隶们的后背,这些奴隶的工作速度完全没达到工役想要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岁的小男孩被工役一鞭子抽到脚上而摔倒,这引得几万观众捧腹大笑,还有的观众哗众取宠地喊道:“跟我回家吧,我是不会用皮鞭抽你脚的!”
第二场角斗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这次展开角斗的两个队伍人数共等,分别是灰熊队和天鹰队。他们两队的着装也具有队伍名字的特色,四个人套装整块熊皮,脑袋上也是套着风干了的熊皮头。天鹰队的四个人每人脑袋上都撘着白头鹰的前半身皮毛,护肩上也尽是灰白色羽毛。
斯德·洛斯坐在石椅上无端地抽搐了下,杜兰粉的后劲让他异常的兴奋,可下身那一处却依然没有反应,他伸手拍了拍,干脆拽过莉亚的手,督促她用力揉捏。莉亚头转向别处,手很不情愿地抓揉着。这就是主席位的好处,近的人被石椅挡住看不着,对面远的观众席看不清,难怪他这么肆无忌惮。
两队角斗士向斯德鞠躬,号角声一响,两队人立马刀剑相向。他们没有战术可言,各自选好了决斗目标,四散开的八个人一对一地展开厮杀。这时候只要谁率先杀死了一个,那将预示了某一队拥有了绝对地优势,算下来,一对一,二对一,三对一,直至某一队人被杀光。
后场、两个礼官一同走进了肖恩租下的围栏里,他两惊奇的发现肖恩竟然没有去观看打得热火朝天的比赛。肖恩回头看见两位礼官走了进来,赶紧站了起来迎接,“二位大人派个兵卒传我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其中一个大概有六十岁的白发礼官故意咳嗽了声,看了眼身后,没有他人的情况下才安下心来。“你知道你的队伍将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么?”
肖恩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眨巴着眼睛,“还请大人告知!”
“你大难临头了你知道吗!”插嘴的这么礼官是个青年小伙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的活像个女人,若不是那隐约还能看见的胡渣该把他认作太监才是。
肖恩从没见过这个人,凶悍的语气让人打心眼里不自在,可他并有没表现出不悦,反而恭敬地应了下。“还请这位大人告知,我是如何大难临头了?”
年轻礼官吧唧嘴巴,勾头看了眼肖恩的角斗士们,“啧啧啧……”接连的摇头,“你打算用这些老枝残腿的人去比赛吗?我看你是……”另一个礼官伸手打断了他,靠的肖恩更进一些说道:“别理这个新手,他要学的礼数太多了。”
肖恩闭着眼睛、点点头。
老礼官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向你透透风,免得我压在你队伍身上的钱打了水漂。”
这是肖恩始料未及的,他惊奇的看着老礼官,按理说一个低下的礼官是没有资格与他合注的,更不记得收过他钱。“嘶……”肖恩思虑了一番,反正到时候凭印章才能在他这里领到钱,干脆当没有这么一回事。“敢问您是知道什么内幕?还请仔细给我说说,到时候我一定亏待不了您!”
老礼官又看了眼围栏外面,生怕有人看见他们在这里。为了让肖恩确信自己在他那下了注码,老礼官偷偷摸摸地从腰间拿出契约纸片,在肖恩眼前晃了一下又赶紧收了回去。“看见了么?我可不想我的金子有什么闪失!”
肖恩也不知道看清楚了没有,随便应了下,他等不急想知道礼官要告诉他什么。
“其实昨天晚上我一直和博洛米喝酒到深夜,临走时我看见一群人被**领上了楼,你猜是那些人?”老礼官鬼鬼祟祟地说道。
“冬恩队?”肖恩接连道。
老礼官傻了眼,“你怎么会知道?!”
肖恩不自觉地笑了,“你要我猜的啊!”
“咳咳”老礼官悟错了意,“呃……就是冬恩队,当时我赶紧吩咐酒保帮我盯着,他们到从昨夜到刚才才到竞技场,看样子昨夜各个是春宵肉欲啊!”他说得开始起劲了起来,“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啊!只要和他们打持久战,那些人一定会体力不支!”老礼官用胳膊抵了下肖恩,笑盈盈地继续说道:“到时候还不任由你的角斗士们宰杀?”
肖恩与老礼官一拍即合,这消息对他来说可算得上是雪中送炭,肖恩侧耳聆听了下场上的动静,随即精神抖擞地将这个消息告知巴斯等人。老礼官阴险地给了同事一个眼色,趁着肖恩一群人商量战术的同时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竞技场与后场地下的阶梯间,缓步下楼的萨蒙看见两个礼官奸笑着交头接耳上楼来,他们一见着萨蒙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立刻恢复常态,两人恭敬地对着他一躬到底,萨蒙满腹狐疑地应了下。走到肖恩围栏外萨蒙便不想在靠近一步了,酸腐气味实在让他受不了,后场对他来说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
围坐一团的几人商量着战术,巴斯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外,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贵族,于是向肖恩往外噘噘嘴吧。肖恩转头瞧见门外的萨蒙,神情显得不可思议,愣了下确定是萨蒙后立刻迎了过去。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肖恩张望一圈,“怎么您连随从都没带?”
萨蒙将手帕抖了抖,手帕上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他总算放心的呼吸了一下,“你们第几场出赛?”
“第三场。”肖恩回答。
“等下就是咯?对手是谁?你可要先给我心底个踏实,我可不想因为你付之一炬。”
肖恩望着梁顶估算自己的把握。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肖恩微笑着摆了摆手,“没怎么。对手是去年的冠军组冬恩队,本来大概只有两三成的把握,自从刚才两个礼官告诉我内幕后,现在应该有八九成胜率了吧。”
萨蒙并不吃惊对手是谁,反倒回忆起刚才碰见的两名礼官,眉头不自觉地紧了起来,“他们可信吗?可别再出什么意外!”
“不会!”肖恩回答地干脆,“那两个礼官不知道通过谁在我这里共了注码,谁会跟金子过意不去?”
“你确定就好。那我就放心的回去期待你的承诺了。”说罢,萨蒙还没等肖恩鞠躬送别就疾步走了去出,生怕在这里待久了自己身上也沾上这些酸腐味。走出楼梯口他又见着了那两个礼官,萨蒙慢下脚步,隐约听到年轻的那个说什么冬恩队赢定了。老礼官刚要接话,余光里闪过萨蒙的身影,他连忙回过头去。
此刻,场下的两队角斗士打的难舍难分,谁也不敢大幅度动跨动,人人都要注意自己眼前的对手,还要在意同伴别被其他人趁机从背后偷袭。忽地,灰熊队一个角斗士故作进攻引得对手横剑招架之际,飞也似的跑到距离他最近的同伴那里,共同猛攻一个天鹰队的角斗士。
“好!”萨蒙最先为此喝彩,周围的观众也纷纷呐喊起来。老礼官回过头去,嘀咕了两句后两人各奔东西。
独眼从侧道走了出来,“找了半天原来您在这里!”他不分尊卑地将手撘在萨蒙的左肩头上,“斯德洛斯大人可是拿出了三百年的葡萄酒招待众人呐,您再继续耗在这里恐怕连一滴也喝不到咯。”
萨蒙以为他在开玩笑,用手扫了一下肩头,“他会拿出他祖辈就开始珍藏的酒?还是在这种地方?他没毛病吧!”
独眼虽然只有一只独眼,但真挚和虚假的眼神还是能流露出来。萨蒙像错过了天赐良机一般,直冲高台贵宾席走去,独眼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