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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过头的来的女子,青梅如豆柳如眉,一身白衣上画梁双燕翩然欲飞,衬得她整个人端庄娴雅。
含笑的面容,没有多余的亲热,却也绝对么有冰冷,就好似温吞的开水,不温不热,却让人最是舒服。
“珍灵妹妹,多日不见,你越发静美了。”温柔的声音仿佛小溪流淌而过,划过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痕迹,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听听。
沈越溪不禁呆呆的看着走来的女子。这张脸,她曾在校史馆里面看到过,如今乍然出现在眼前,她才明白,那画师是多么的拙劣。
那样的浓墨重彩,却画不出面前这女子一分温婉的神韵。
“越溪,快过来。”珍灵郡主笑着转过头来招呼沈越溪,眼神却恨不得杀死沈越溪,关键时刻,发什么呆!
“……”沈越溪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艰难的走了过去,脑海中只有三个字——赫连嘉静。
御千行的未婚妻,赫连嘉静!
“我早就听说珍灵妹妹今天难得将她的闺中密友带出来见人,想来就是这位妹妹了吧。”赫连嘉静说着,就伸出手,轻柔的拉过了还有些迟疑的,沈越溪的手。
“妹妹生的真的漂亮,难怪珍灵郡主一直藏着掖着,今日才将你带出来给我们认识。”赫连嘉静端庄的脸上的,带着柔软的笑意,半分不似作假,看得沈越溪心中不自然的就觉得舒服。
“见过,见过静姐姐。”沈越溪微微低头,不知为何,竟不敢看赫连嘉静的脸。
只要看到赫连嘉静的脸,她就莫名的心疼,眼前就忍不住冒出御千行那张霸道漠然的脸来。
御千行说过,有名无实,不喜欢。
如此完美的赫连嘉静,他为什么会不喜欢呢?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会选择赫连嘉静的啊。
“妹妹如此娇羞,倒是别有一番仙姿呢。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呢?”赫连嘉静将她的手又拉近了一分,沈越溪看着她一双柔胰保养的很好,光洁柔软。而自己的,还留着前几日在无妄之森落下的疤痕,不禁下意识的抽回了手。
“我叫沈越溪。”她深吸了一口气,忽而笑着抬起了头,碧水般的眸子带着莹莹的笑意,看着赫连嘉静。
这低头还好,抬头一看,心中的沮丧不禁蔓延的更加厉害。
皎洁的月光照在赫连嘉静完美的脸上,靡颜腻理,雪肤花容,仿佛生来就是为她这样的女子而作,而她脸上那恒久的微笑,比何行知的还要暖人。
这就是亲和吧,端庄优雅,又不失亲和,当真是帝后的标准人选呢。她心中忽然仿佛被人捏了一把。
“妹妹的这双眼睛,生的好漂亮,好像碧云天的湖水。”赫连嘉静微微一笑。
“碧云天的湖水?”沈越溪不解的看向珍灵郡主。
珍灵郡主微微一笑,倒是看向了赫连嘉静:“她刚来此地不久,还没去过碧云天呢,姐姐这夸赞,倒是她没福气领受了呢。”珍灵郡主笑的温婉,哪里有平日骄纵跋扈的模样。
“如此岂不正好,改日我们可以一起相约去赏花游湖啊。”赫连嘉静并没有嘲笑沈越溪的孤陋寡闻,反而笑着很是亲切的再次拉过了珍灵郡主和沈越溪的手。
“现在正是赏花看湖的好时候,静姐姐这个提议倒是相当不错呢。”珍灵郡主笑着附和。
“小姐,老爷找您。”正说话着,一个婢女出现在赫连嘉静的身后。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改日再来约你们,越溪妹妹一定要来哦。”珍灵郡主笑着松开了她们的手。
“好的呢。”
“好。”沈越溪挤出一个笑容,赫连嘉静施施然的离开了。
风轻轻的吹过,沈越溪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闯进肺腑,异样的冰冷。
“不错,不错,难得你见到赫连嘉静这么乖。”珍灵郡主很是满意的拉起她的胳膊:“我还以为,你因为我上次误会你和王尊的事情,拿赫连嘉静挤兑你,你会记恨在心呢”。
珍灵郡主没心没肺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越溪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反正你和王尊也没啥关系。不过赫连嘉静是宰辅的女儿,打小就是被摄政王指腹为婚的。好在你对王尊没意思,不然可就真的难办了。”珍灵郡主说道这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副庆幸的模样。
“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沈越溪忽然开口。
珍灵郡主一愣,看向沈越溪,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对:“你的伤是不是没有全好啊。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人声鼎沸,青艾低调的在人群中行走,眼神状似无意的看着,实际上他是要记住这些来的人背后的身份。忽然他眼神一震,看向珍灵郡主挽着的沈越溪。
“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沈越溪笑着摇头。
“要么我找萧梁俊和易温洛送你回去?”珍灵郡主还是有些不放心,已经开始四下张望。
“不用啦,可能只是这里人多,我自己透透气就好了。”沈越溪笑着拉过她。
看她笑容不似作伪,珍灵郡主这才放下心来:“你啊,得多跟人接触接触,老是自己一个人呆着,连如意郎君都碰不到的!”
“知道啦。”沈越溪感激的笑了,推了她一把:“快去忙吧。”
珍灵郡主看着她,良久,才走了。她一走,沈越溪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她缓步,看到人群越来越远。
喧嚣的灯火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她站在黑暗的这头张望。出现在灯火中的,哪个不是富可敌国,哪个不是权倾朝野。
纵容珍灵郡主强势的将她介绍给所有人,但是她还是能看到那些人眼中的轻蔑。
小地方来的乡下人,无权无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讨得了珍灵郡主的欢心,神气什么……
他们没有开口,她却敏锐的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话语,她从来都不在乎的,这些权利,这些钱财,她从未在意过。
可是,可是,御千行偏偏是这些人的终点。他高高在上的斜睨着一切,他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赫连嘉静跟他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整个人脚步虚浮,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石阶,一个趔趄,就“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冰冷的地面带着浓重的寒气,袭击了她所有感官,她觉得好冷好冷,仿佛深入了骨髓的寒冷,突兀的撕扯着她的心。
忽然,一双手猛然将她抱了起来,她还未回头,就被那人霸道的抱在了胸口,浅淡的青草香气,萦绕而来,她心中一惊,没有抬头,却知道,这样霸道的举动,这样熟悉的气味,不是御千行还能是谁。
“摔倒了都不知道起来吗?”充满磁性的声音乍然响起。没有往日的冷漠,只有一丝轻微的,带着些许疼惜的责怪。
所有的寒冷,好像突兀的离去,所有的孤寂,在这一刻化作了欢喜。沈越溪心中一暖,眼泪却没由来的夺眶而出。
滴答滴答,滚烫的泪水打在御千行的胸口,御千行一愣,立刻看着她:“谁欺负你了?”
豁然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霸道,和不可抑制的愤怒。
他是在为自己着急啊。着急的,浑身都有些僵硬呢。
想到这里,心中满溢出巨大的欢喜,忽然就笑了,看着御千行:“没事。我只是摔疼了而已。”
月光皎洁,她泪痕未干的脸上,盛放着喜悦。春草昭昭,眉黛轻柔,衬着她青草碧然的裙衫,说不出的惊艳。
御千行不禁一怔。
“怎么了?是不是妆花了?”沈越溪看着御千行发呆,忽然想到珍灵郡主之前是给自己脸上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忙下意识的伸手,想擦。
一双修长的手却轻柔的拭去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珠:“很好看。”御千行忽然沉声,深邃的眼眸闪烁出宠溺的光芒,揉了揉她的头。
“还疼吗?”他问的轻声,目光却打量起她来,好在没有受伤。
“真的好看吗?”沈越溪立刻开心起来,连忙摇了摇头,大方的转了个圈:“没事的。”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有些事情罢了,青艾说看到你了。”御千行淡淡的说着。
他听到青艾说看到她的时候,心猛然就跳快了两分,纵容青艾说她现在已经是珍灵郡主的好友了,他却始终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来看看。
结果,一来就看她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还不肯起来,心莫名的就抽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扫平整个闽侯王府。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沈越溪歪着脑袋,眼中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你很想我担心?”御千行微微扬起唇角,心里却好生纠结。怎么能这么可爱,歪着脑袋的样子,真像不谐世事的小白兔啊。
“每次都这样,不说算了!”沈越溪没好气的转过身。
“生气了?”御千行微微皱眉,她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生气了呢?以前不是大大咧咧的样子吗?
“你很想我生气?”沈越溪故意撇着嘴看她。
“……”御千行顿时无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学的倒挺快。
月光清朗。洒在他们四周,无声的微风吹起,两人竟突兀的陷入了难得的沉默。
“千行。”沈越溪忽然低声。
“怎么了?”御千行无声的扬起了唇角,他喜欢听她叫千行。
“你能带我去碧云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