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握着宋茗怡的来信,左剑心没有了收到宋茗怡第一封来信时的兴奋与激动。他已经能够猜到来信的内容,无非是又受了姑嫂公婆轻视,其他妾室欺负的诉苦以及为了摆脱这些难堪、巩固自己的地位需要他帮忙尚书府某位亲戚朋友等等,字里行间透露了写信人的自私与贪婪。
“这才是你的本性吗?”左剑心叹息,以往的高雅善良哪里去了?
五年的磨砺,左剑心变的更加成熟,包括感情。对于宋茗怡,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冲动,当静下心来细细思量时才发现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某人轻飘飘的一句戏言,脆弱而单薄。
“左山,交代下去,礼部最近会派人到左氏矿场采购矿石,让矿场的人做好准备。”情也许断了,但恩还在,宋茗怡的要求,他从不拒绝。
“属下这就去办。”
“庄主,礼部不久前刚采购过矿石,现在又采购,属下以为不妥。”左海充满疑虑地提醒,采购矿石本是工部的工作,现在礼部却插上一手,事情怎麽都透着古怪。
左海所提的疑点,左剑心都明白,不过由于熟知冯尚书贪婪的性格,他反而并不担心,借着采购的名义从中大捞一笔正是冯尚书做事的方式。虽然心里不耻其为人,但这两年多得冯尚书在朝中的照顾,剑翔山庄的瓷器才会被选为御用,生意源源不绝。再加上有了宋茗怡的要求,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冯尚书多赚点棺材本吧!孰不知,此刻的一时疏忽竟然造成了剑翔山庄后来的几乎满门抄斩。
“没什麽好担心的,那老鬼不过想多捞点油水罢了,”左剑心安慰左海,话语一转“二小姐有消息了吗?”
“没有。”这两个字左海已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
再次叹气,他应该放弃了吗?找寻了五年还没有找到,也许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柔弱千金,在这艰险纷乱的世道,她要如何生存?心中的愧疚不免又加重几分。
“继续寻找。”依然是左海听过无数次的四个字。
“是。”
李玄眉头深锁,“想不到绥王爷的势力如此之大,连冯尚书都成了他的人。倩儿怎麽说?”
独孤宇躬身道,“师妹要我转告皇上,时机已趋成熟,但仍需一段时间,请皇上务必忍耐。”
“朕会的。”李玄叹气,“朕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受制于叛臣贼子。”
独孤宇不敢多言。
“这些年,若非倩儿和你们帮朕暗中张罗,只怕江山早落入绥王爷的手中了。”
“皇上言重了。臣等身为大唐子民,理应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命才是。”
“这才是真正的忠臣义士。对了,倩儿还好吧?”
“承蒙皇上关心,师妹一切安好。”
“那就好。”李玄的一直板着的脸闪过一丝笑容,“许久未见,朕颇为想念她呢。”
独孤宇垂首凝思,他也想念远在太原的师妹,那个他暗恋了十年的女孩。
静默半晌,李玄再次出声,“独孤爱卿,朕需要你帮朕做一件危险的事情。”
“请皇上吩咐。”
“夜探绥王爷兵工厂。”
距离京城两百里许有一处村庄,村庄位处偏远,四周都没有相邻的村庄和城镇,这正是绥王爷的地下兵工厂所在。今夜,万籁俱寂,漆黑的夜空中布满乌云,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悄悄接近守卫森严的村庄,他倏然腾起身形,仿佛一只大鸟,眨眼掠过夜空,摸进村子。闪过巡逻的守卫,他慢慢接近了兵工厂的内部。
“绥王爷处心积虑,这兵工厂的规模实在不能小看。”黑衣人叹息,他正是独孤宇。掏出火摺,独孤宇决定完全消除这一隐患。大火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半个村庄。
“救火啊!”四周人影攒动,所有人都忙着救火,独孤宇趁乱逃走。
“小贼,想跑?”四道人影忽然将独孤宇包围,独孤宇凝目细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没想到江湖**高手榜上排名第六的血毒四煞也成了绥王爷的走狗。独孤宇将内力凝聚全身,霍地拔高而其,血毒四煞也同时发动攻击。五道身影在半空交错,血毒四煞分别向四面跌落,独孤宇则向另一侧跃去,几个起落,
没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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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园中托腮沉思的娇小身影,司空信觉得很是别扭,这丫头不应该这样安静的,活泼爱笑爱闹才最适合她。
“喂,丫头,想什麽呢?”司空信忍不住开口。
红叶瞟了一眼司空信又地下头并且叹了口气。
“丫头,是不是遇到什麽不顺心的事情了?说出来,二爷帮你解决。”我只是不希望她情绪上的问题影响师妹交给她的工作,绝不是出于关心她,司空信在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
红叶终于正视司空信,“二爷,红叶有事请教你,请你无比认真回答。”
“什麽?”
“那个…就是…爷真的有龙阳之癖?他和独孤大爷真的是一对?”
“龙阳之癖?”司空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谁告诉你的?”
“小蝉啊。她说独孤大爷喜欢爷。”
“这到是真的。”
“什麽?”红叶倏然睁圆双眼,“原来爷真的是兔子哥啊!”
“兔子哥?”司空信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啦,你家爷不是兔子啦。虽然师兄喜欢你家爷,我们也乐见其成,但他们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司空信连连摆手,“其实,其实……”
“其实什麽?”
其实你家爷根本就是个美娇娘,但不能这样说啊,师妹的身份可是要保密的,司空信急的汗都快流下来了。
“二爷,你怎麽不说了?是有什麽难言之隐吗?”红叶凑进前。
“胡说,我哪有难言之隐的。”司空信掩饰道。
“没有?”红叶质疑的目光在司空信身上滚动,忽然拔高嗓音道,“该不会你也是兔子哥吧?所以才极力帮他们掩饰?”
“胡说!本大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哪里像兔子了?”
“全身都像。”
“没眼光的臭丫头。本大爷喜欢的是女人、女人,你没看见那些许小姐佳人都围着本大爷转吗?”
“那说不定是用来做掩饰的烟雾。”
“去你的烟雾。”司空信气恼地捉住红叶的下腭,“本大爷就让你知道,本大爷是不是兔子。”生气的唇覆上嫣红的双瓣,原本是惩罚性的,但在品尝到那柔美的甜蜜时,不由加深了力道攻城略地,去品味更多的甜美。红叶的脑子顿时失去工作的能力,她只觉得浑身轻飘飘地,仿佛踩在云中,她不自觉地张开双唇,任由司空信肆意撷取。
两个人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偷窥,只乐坏了看好戏的**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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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有什麽好笑的?”司空信羞恼地瞪着狂笑不已的师妹,而红叶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当然好笑了。各自逃婚的一对未婚夫妻不但异地相遇,还喜欢上了对方,甚至吻得天昏地暗,能不好笑吗?”
司空信懊恼地直抓脑袋,但转念一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爷,不好了。”小蝉冲进大厅。“独孤大爷,独孤大爷他……”
“大师兄,他回来了吗?”
“他,他受伤了。”
“什麽?”
……
“文兄,我师兄的伤势如何?”任青急切地询问有着“武林第一神医“之称的文杰辰
“独孤兄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身中奇毒。”文杰辰道
“毒?什麽毒?”司空信也关切地问。
“血毒四煞的‘绝命蛊毒’,其毒无比,若非独孤兄内力高深,只怕早就毕命了。”
“可能解?”
“可以,但需药引。”
“何物?”
“长白山千年人参,南海千年珍珠以及冰山雪莲。”
“珍珠与雪莲我有,但人参……”
“剑翔山庄有。”司空信道,捕风门的消息可是最灵通的。
“我立刻去找左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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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兄来访,不知有何要事?”左剑心淡淡地问道,眼前的任青一脸急切,少了平时随时随地都悠然自得的从容神态。
“左兄,事态紧急,任某也不赘言了,我想购买贵庄的长白山千年人参。”
“长白山千年人参是我庄药铺的镇铺之宝,怎可随意买卖。”
“我付十倍的价钱。”
“祖上积留下的宝物,为人子孙的怎可随意变卖,恕左某无法答应任兄的要求了。”
“你……”任青的面容变了又变,忽地咬牙道,“如果用宋府二小姐的下落来换,不知道左兄是否能割爱?”
“你知道二小姐的下落?”左剑心急切间捉住了任青的手臂。
“当然。”任青深幽的黑瞳中闪过诡异的光芒,“给与不给?一句话。”
“我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