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趁自己不在,破开禁制,闯入药谷呢?
不得不说,第一个闪进维妮脑海的人选,便是林娇林大小姐。
没办法,这位手段穷出的大小姐,从自己回来宗门以后,就出人意料的安静,连个照面都没打过。除了她,自己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外门弟子,谁会没事费那么大劲埋伏自己呢?
“到底是谁?”维妮又一声厉喝。
声音在整个药谷回荡,愈发显得药谷里静悄悄的,却没有人回应维妮的厉喝。
药谷内的气息很是奇怪,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不过的维妮,很快就将目光锁定自己的小竹楼。
她祭出墨玉剑,严阵以待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靠近竹楼。
自己平时躺着休息的竹榻之上,一个英俊的黑衣少年只手扶额侧躺在那里,似是在假寐。他对维妮进来,没有做任何反应,仍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绵长。
这副画面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倒是手执墨玉剑的维妮危险性大一些。
少年长得很是英武,脸上的线条看起来既坚毅又怪异的柔和。他闭着眼睛,长长的黑睫毛颤颤的,像两只蝴蝶一样。一头银色长发瀑布般垂在脸庞两侧,闪着柔和的银光。
不对,等等。银色的头发?维妮的脑中闪过一副画面,那黑衣人走出丹霞峰内园的禁制之前,那一闪而过的银光。是他!
维妮瞳孔一缩,暗叫不好。
这黑衣人刚闯了宗门的药园,偷走了那作用未知的玉髓花,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追查。自己顺手牵羊了那么多东西,还指望着他给自己当替罪羊呢。现在倒好,贼跑到了这里,万一被人发现,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咳,咳。”充满危机感的维妮,从美男图的诱惑里清楚过来,干咳了两声。
黑衣少年慢悠悠地睁开眼睛,视线直直地撞上维妮戒备的目光,那眼神清醒无比,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样子。
就是这双朗星般的眸子,是那个黑衣人没错了。
维妮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直勾勾地盯着一双眸子清清亮亮的黑衣少年不说话,心中却腹诽,原来是装睡啊,看来实力不错嘛,敢这么大喇喇地躺在那里,对手执法器的筑基修士一点儿顾虑都没有。
不过,话说不管是墨,还是眼前这黑衣少年,都生得一付好相貌,自知相貌只算清秀的维妮心中不由一阵哀鸣。
“你怎么在这儿?”维妮终于回神,问了一句没营养的话。
“本来是打算离开这里的,不过路上惊动了一些人。我路过这里的时候,闻到你的气息,就进来避一阵子。”黑衣少年微笑着说道,态度友好,神情自然,口气非常轻巧。
“一阵子?”维妮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不行。”开玩笑,知情不报已是不该,窝藏罪犯可是重罪,更何况自己还顺手牵羊了。
“我相中了好几个地方,你这里气味比较单纯,似乎只有你自己,平时很少有人来的吧?看在我也帮了你不少的份上,我保证只是在这儿避避风头。”
黑衣少年笑容和譪,态度真诚,气息危险,眼神炯炯地盯着维妮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俨然一头披着温顺羊皮伺机捕食的孤狼。
那个“不”字,就生生是卡在维妮的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好听点儿自己是知情不报,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共犯。黑衣少年的修为比自己高是毋庸置疑的,虽然维妮感觉不到他的威压究竟是在哪个程度,在内园里自己折下养魂木枝桠的时候,那点儿微弱的灵气波动,非金丹修为不能感应到。自己若想制服他,无疑是用鸡蛋碰石头。
打是打不过了,若是自己执意要去禀报宗门,看那人的神情,估计自己稍有轻举妄动,对方就会暴起将自己制服。
先不说会不会一条小命直接交代在这里,万一到时候在宗门长老面前,黑衣少年举报自己顺手牵羊的行径,估计自己下场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走不了,也不能硬拼。
不然,兵行险招,投毒?把储物袋里带毒性的丹药都想了一遍,没什么害人的必备良药,唉,自己平时还是太善良了,维妮无比后悔平时自己只炼丹药,没炼毒药。
怎么办?怎么办?维妮心中的对策变来变去,她快速衡量着利弊,又想着七幻里那些刚刚种下去的种子幼苗,脸上神色犹豫不定。
“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维妮试探着问道。
“不会的。我相信你没那么笨。”少年笑嘻嘻地回答,顺便释放了一股让人感到足够压迫的威慑。
维妮与墨相处已久,对他时不时无意中露出的威压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倒不至于太过于失态。这股突如其来的震慑让维妮意识到,自己猜中了,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少年的修为,至少在结丹期。
维妮一时语凝,这就是被对方抓住了把柄的坏处,打又打不过,少不得要听从人家的命令行事。好在这黑衣少年目前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愿真的如他所说,避两天风头就走,不然当场一掌毙了自己也是轻松的事。
形势所逼,维妮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他过几天自己乖乖走了最好。
机遇和风险果然是并存的,白捡便宜这种好事果然是没有的。
黑衣少年就这样理所应当地住下了。
维妮把小竹楼的一楼让给黑衣少年,自己跑到二楼练功室去住了。
不过,鉴于这人似乎对禁制格外的拿手,总是神出鬼没,所以即使练功室布下了防止别人窥视的法阵,维妮也不敢轻易的进入七幻虚境,更不敢再随意地外出去炼丹房炼丹,只好一天一天地安心在药谷呆着,练练功,打理打理小药谷内的灵植。
幸好,那黑衣少年有一点是说对了,说起来,自己在宗门也没什么朋友,就赵茵一个,平日里也鲜少上门。
维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去理会那黑衣少年,平时都尽量呆在二楼不下来。她想着,对这黑衣少年知道的越少越好。所幸,那黑衣少年是个非常安静的人,两人很是相安无事。
十天过去了。黑衣少年没走。维妮心里开始忐忑。
一个月过去了,黑衣少年还没走。维妮有些着急了。
三个月过去了,岑少侠发来询问维妮怎么还不送丹药去铺子的传音符,已经飞来了一大摞,说店铺里的几种畅销丹药已经所剩无几。维妮回信推说自己最近心境上有所领悟,要闭关一段时间,无暇炼丹。
她不由开始发愁,楼下的恶客怎么还不走。
终于,四个月后的有一天,维妮下楼去给药谷里的灵植浇水。经过黑衣少年躺着的竹榻时,每天都保持着假寐姿势的少年终于坐起身来跟她说话:“呃,道友请留步。”
“什么事?”维妮闻言精神一振,心中窃喜,这终于是要告辞来了吧?
“请问你有辟谷丹吗?”少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的辟谷丹吃完了,肚子好饿。”
维妮瞬间内伤。
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瓶子,恶狠狠地朝那少年掷去,然后气鼓鼓地头也不回走出竹楼。
身后的黑衣少年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他随手拔开瓶塞,倒出一粒雪白的辟谷丹随意就扔进口中,丹药入口瞬间融化。
随着暖融融的灵力涌向全身,一股微不可察的酸楚感觉作用于经脉。他好奇地从瓶中倒出一粒辟谷丹,掂在手中,看着丹药上奇特的金银花纹:“咦?这感觉好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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