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战友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梁宝贝,心想,这小子什么来路?大队长的妹妹来请,还是去见大队长?
梁宝贝没理会别人的眼光,径直站起身,往褚良垣的车厢走去。
意味不明的眼光看多了,梁宝贝已经学会了无视他们。看就看吧,反正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褚良辰在梁宝贝的身后离开,瞟了一眼车厢里的一群男人,大部分的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若有若无冷哼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尴尬的调转了方向。听说最近医疗队在给新进的小护士试针的,所有士兵不由打了个寒噤,有时候医疗队的变态程度不亚于直接作战部队的那群就喜欢打架疯子。
褚良垣一个人就霸占了一整个车厢,还全是卧铺!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梁宝贝心里默默的吐槽,眼睛四处寻摸着褚良垣。
褚良垣前一秒还在研究任务分配计划,下一秒听到梁宝贝的声音就趴在床上装虚弱。
“这儿。”褚良垣的声音恹恹的,梁宝贝顺着声音找去,在角落的卧铺上发现了褚良垣。
“你趴这儿干嘛呢?”梁宝贝顺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胃疼。”褚良垣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脸色苍白。
梁宝贝懂他的感受,从小到大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胃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梁宝贝默默给他又倒了杯热水,“趴好。”
拿被子给他盖好,褚良辰从医疗队那里拿了一盒胃药,就着热水,褚良垣吃了药,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不亚于刚刚生了个孩子。
梁宝贝皱眉,他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严重的胃病?怎么能疼成这样?
褚良辰努力憋着笑,褚良垣趁着梁宝贝不注意,丢给褚良辰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褚良辰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偌大的一间车厢,只剩下褚良垣和梁宝贝。
褚良垣枕着梁宝贝的腿,闭着眼睛。车厢两头都是侦察部队的战友,现在他们两人在这里……梁宝贝有些坐立不安,万一有人闯了进来。
“怕什么,他们不敢。”褚良垣翻了个身,梁宝贝都能清楚的听到两头的车厢里高谈阔论声。
“宝贝,”褚良垣难得换了个称呼,“还不和我说话?”
梁宝贝摸着褚良垣的头发,绒绒的,很舒服。
“克扣我烟的事儿,我气还没消。”褚良垣知道她是在说笑,“为了你好,别生气了。”
梁宝贝揉了揉他的头发,“哪是说戒就戒的,你连个缓冲都不给我。”
“你都有瘾了,必须强制性戒了。”梁宝贝去拉褚良垣的手,因为胃疼,手上的冷汗还有些湿冷。
梁宝贝把热水杯塞到他手里,“什么时候折腾出来的病,赶紧暖暖。”
两人难得有这么温情的时刻,依偎在一起,像对儿平常夫妻似的。结果这么和谐的一幕偏偏混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老大!那群兔崽子……”有这么大嗓门的钟情刚一进车厢,就被眼前的温情吓得噤了声。
“呃,我……先回去了。”说完,跑的比兔崽子还快。
钟情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站着,拍了拍胸口,妈呀,幸亏跑的快。转念一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褚良垣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转念又一想,他们家的男神也是很温柔滴,这么一想,他就平衡了。
袁易带着直接作战部队是坐军区的军用卡车走的。吴震还在抱怨,同样是从野狼大队出来的,凭啥信息部和侦察部就能坐火车,他们就只能坐卡车?
袁易冷冷的看了一眼吴震,“你要是大队长咱们就能坐火车。”吴震诺诺的噤了声。袁易惦记着褚良垣交代给他的任务,一路上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气压低的能结冰。
吴震被旁边的战友碰了碰,小心翼翼的问,“震哥,咱们什么时候到啊?”
“我哪儿知道,你问司机!”吴震小范围的挪了挪屁股,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老子的屁股都快成四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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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狼大队的人都知道,野狼大队有两个“黑脸阎王”,大队长算一个,袁副队长算一个,但大多数都怕袁副队长。只因为大队长的黑脸是时有时无的,袁副队长是一年四季都是黑脸,从没人见他笑过。
今天袁副队长心情欠佳,所有人识趣的相互转告,“少惹为妙”。
车上的内部电台突然“兹拉兹啦”响了两声,“喂,听得见吗?易哥?”
是钟情!袁易的眼睛盯着电台,闪着光亮。
“咳咳,等一下,我再调一下。”那边传出来调试的声音,挠的袁易心里痒痒的。
司机递给袁易一支对讲机。
“听见了,说话。”袁易按着通话按钮,上面的指示灯时亮时灭,表示对方如今处于接收信号不良状态。
“喂?易……”那边刚刚说了一句话,指示灯又灭了。
“我……什……鬼?”又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指示灯又灭了。
袁易盯着指示灯,就像看着钟情的脸,专注。
“易哥,易哥,听见了吗?”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传来了完整的动静。
“嗯,听见了,你说。”袁易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达到钟情的耳朵里,简直堪比天籁。
因为行动时要求保密,任何个人通讯设备都要关闭,他们没有带手机,钟情想起还有军方内部通讯设备,就自己动手连接了车上的军用电台。
“易哥,我好想你啊!”由于车上的电台是公放,全车的人听见钟情的话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钟主任说想袁副队长!该不会……”
“去去去,乱想什么呢!袁副队长和钟主任关系好谁不知道!”
“但这话也太……”
“是啊,太暧昧了点儿吧?”
“嗯,我也想你。”袁易的声音一出,直接将所有人震了个魂飞魄散。
“这……”先前还说他们之间只是关系好的人立刻傻了眼。
钟情躺在座位上,一只脚还搭在了桌子上,“易哥,你们到哪儿啦?坐火车好累啊!哪儿都疼!”
“再坚持一下,实在累就去褚良垣那里跟他挤。”所有人第一次听见袁易可以这么温柔的和一个男人讲话,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才不要,他和他媳妇儿腻腻歪歪的,不去。”钟情的话在车上犹如抛下个炸弹。
“什么?大队长有媳妇儿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卧槽,我以为大队长万年光棍从不了良了!”
“好想知道队长夫人是哪位美女!”
“肯定是医疗队的某个小护士啊!咱们野狼大队就那里都是女的了。”
吴震一阵苦涩,他虽然知道,但他不能说,真痛苦啊。
袁易勾了勾唇角,“褚良辰那里肯定也是空的。”
钟情换了个姿势,“也不去,一群妹子,跟看猴儿似的,丢人。”
“哈哈哈……”车上的人都笑了。袁易也笑了,但没人看见。
“是丢人,一个大男人还怕女人看?”
车上的人都点点头,袁易瞪了一眼周围的人,他说他媳妇儿,你们跟着起什么哄!
“毕竟我也是个害羞的男纸。”那边钟情伸了伸腿儿,“易哥,你那儿怎么那么吵?”
“嗯,全是围观群众。”那头传来“起哩哐啷”的声音,袁易知道,他那是慌忙起身的声音。
车上又是一阵笑声。
“我去,你不早说!”袁易低笑声在车里回荡,所有人不禁被他的笑声吸引,低沉的犹如大提琴的音色。
两人被一群人强势围观,袁易倒不觉得什么,关键钟情觉得难为情,不由分说地关了通讯,袁易很失落。
此时,钟情他们距离甘州不远了。
褚良垣让梁宝贝留在车厢里,自己和钟情在每个车厢里巡视。
火车开进了甘州的车站,月台上站着甘州军区的人,整整齐齐的列队,钟情朝着外面伸头看去,“这是在列队欢迎我们?那也该找妹子站那儿才对呀!”
褚良垣背着手,“就怕不是欢迎啊!”
“咋?老大你和这里的人有旧啊?”褚良垣没说话,有旧?旧仇倒是有。
野狼大队的信息部队和侦察部队集结完毕,月台显得更是狭小不堪。
甘州军区的人上前,“褚老二?想不到你还敢来甘州?”
说话的是一个斯斯文文的戴眼镜的小白脸,小白脸是钟情给起的外号。殊不知,他自己比小白脸还小白脸儿!
“又没人规定我不准来,我凭什么不来?”褚良垣笑着回敬了那小白脸一句,小白脸的脸更白了。
“你!你怎么有脸……”小白脸显然被气的不轻,他身边一位稍年长的人呵斥了一句,“闭嘴!”
上前,向他敬了个军礼,“褚大队长好。”
褚良垣点点头,“生面孔。”
那人站直了身体,“以前是褚司令的手下,正巧那时候褚大队长在甘州,褚大队长回本市的时候我又调到甘州,错过了。”
“原来是长辈,失礼了。”小白脸显得很是气愤,不停地用眼睛瞪褚良垣。
“褚大队长远道而来,辛苦了,首长吩咐先带着你们去军区报道。”褚良垣对钟情耳语了一阵,钟情恨恨的看了小白脸一眼,转身跑走了。
“长辈先请。”那人也不推辞,职务上他比褚良垣低一级,但在辈份上,他可以算是褚良垣的爷爷辈儿,这样做实在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