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初到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南子秋。
不是她拿乔,只是她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况且她不能言语,心里的想法无法完全表露,她也没有明确的拒绝南子秋,只是告诉南子秋她还需要想一想。
也不知南子秋是太欣赏宋叶初还是怎样,即使宋叶初没有答应做他的徒弟,他对宋叶初也提不起来恶感。
并且在宋若看来,南子秋在此之后,对宋叶初的态度越发的好了。
就好像是不论宋叶初答不答应,都已经将宋叶初当做徒弟对待了。宋若在知晓这件事情之后,一度劝说宋叶初答应南子秋,宋若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也修习武功心法,自然能够感受到南子秋的强大。
宋若说,若是南子秋认真起来,自己绝非他三招之敌。
宋叶初听了这些话,却只是摇摇头。
这一段时间,为了宋叶初的病,不论是宋若还是宋慈,都身心俱疲。宋若每日傍晚时分准时为宋叶初熬药浴,偌大的木桶,要保持整个水温的均衡,着实不易。
而宋慈,在宋叶初接受治疗几天之后,就整日的不见影踪,宋若问她,她也不回答,只是每天必定和宋叶初独处一个小时,谁也不知道这一个小时中两人交谈了些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宋慈在宋叶初接受治疗的第二天,也滴血盟誓,这誓主,自然就是宋叶初了。
虽然一般而言,宋家主家之人这一辈子只会接受一个誓主之人,这也是对盟誓之人的一个变相承诺和实力的认可,可是这个请求却是由宋若提出。
原本宋慈的誓主,宋叶初并没有同意,然而宋若却明确的对宋叶初表示,她不介意于宋慈一同誓主。
宋叶初想到宋慈宋若两人情同姐妹,而且两人各有特长,于她而言,也会是很好的左右手。况且,她其实挺喜欢宋慈的性格,她和宋若都太过安静,安静得有些时候有些寂寞,每当宋慈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最终,还是收下了宋慈。
至于乐晨……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乐晨了。
前些日子,还没有坐上轮椅的时候,乐晨每天总会来陪她聊上一个小时,陪她说说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就那般听着乐晨跟她说说话,也觉得生命透出了一种活力,那是乐晨带给她的。
这十几日来,父亲为了让她能够安心治病,临走寻找药材之前,给乐晨布置了不少任务,也明确的告诉了乐晨,之后一个多月,她需要静养。
乐晨怕打扰到她,也真的十几日忍着没来看她,却偶尔也会通过宋慈递给她不少卡片,透过卡片,也能看见乐晨的朝气。
而她,宋叶初,自前世到今生,好像从来都没有那般的有朝气过。
想想,真是羡慕呢。
宋若和南子秋,有时候会特别的好奇她每日同宋慈都说了些什么,其实除却每天关于一些事情的汇报之外,宋慈都缠着她在闲聊,说说她执行任务都遇到了些什么,宋慈总是那样的有活力,却不像她和宋若。
她们,是一类人。
身上,都背负了太多,哪怕苦,哪怕累,都只能向着选定的路走下去。
别看宋叶初好像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其实当她知道她的生命是这般得来的时候,还有得知那些事情的时候,在联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宋叶初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种危机感。
而这样的危机感,逼得她不得不努力让自己快些好起来,不再像个废人一般的呆在轮椅上。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宋叶初的第一个疗程就这般结束了。
而宋父也按时将第二个疗程的药物带了回家,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已经能够自己行动的宋叶初亲了亲。
“叶初,爸爸这些日子不在你身边,有没有想爸爸啊?”宋父一副我是慈父的样子,逗得宋叶初扬起了笑容。
“想了,很想呢。”宋叶初对着宋父眨了眨眼睛。
俏皮可爱的样子让奔波了多日的宋父觉得心里一松,其实这些日子哪怕在外奔波,宋父心里也是牵挂着女儿的,现在看着女儿的笑颜,便觉得安心了。
而宋母,其实这些日子一直关心着宋叶初的病情,只是从来没有让宋叶初知道罢了。
“想爸爸就好,就怕你这些日子过得悠闲把爸爸给忘了,对吧,我的小叶初。”宋父在那件事之后,其实一直都在试图弥补女儿,虽然可能真的弥补不了什么,却也是一种态度。
起码宋叶初心里暖暖的。
“哪里敢忘了爸爸你,快去休息吧爸爸,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宋父这才悻悻的放下宋叶初,回了房间。
宋叶初的第二疗程需要宋父的配合,这才让宋父千里迢迢的赶了回来,而徐医生,还在山林里负责找药。
宋父累了那么久,虽然南子秋有意思在宋父回来当日就开始治疗,却被宋叶初执意拦了下来。
南子秋向来是我行我素,若不是入了他眼的人,他并不在乎死活,做事多数时候都凭着自己的喜怒。
他对宋父没有好感,自然不会理会宋父是否劳累,在他心里,只要治好宋叶初就好。
第二个疗程,据南子秋所言,需要将宋叶初体内的毒血都放出来,而这一行为十分危险,必须要有宋叶初的血亲在身边,随时提供血液,才能保证宋叶初的安全。
第二天傍晚,宋父端坐在药房之中,身旁站着南子秋。
这里原本是宋家的练武房,现在因为宋叶初的病,已经被南子秋彻底的改造成了一间药房,正中一个木桶正正的放在火上,宋若又开始了她的老工作,烧火。
宋叶初端正的坐在了南子秋为她特制的病床上,好在这次不需要一丝不挂,也让宋叶初松了一口气,前次的治疗她之所以能面不改色,那是因为她毕竟同南子秋不熟悉,况且他是医者,宋叶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我同你们二人讲好,这一个疗程比上一个疗程要危险,可能稍有不慎,宋叶初的性命就有危险,所以需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一丝疏忽。”
宋父闻言双手一紧,宋叶初却在宋父开口之前说到,“不妨事,我做好了准备,请先生不用担心。”
宋父也只好沉默不语。
只见南子秋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根细针,示意宋叶初将右手伸出,拿着细针,对着宋叶初的小拇指指尖扎下,一滴鲜血便由此滚出。
紧接着,宋叶初的十指指尖全部被扎破,鲜血顺着指尖滚到盆中。
“要让你身体中混杂着毒素的血液消失,不可能换了你全身的血,这对你日后会有影响,而十指连心,一身中精华的血液都在其中,带到这里流够,再以你父亲的血液换取。”
这过程说来容易,做来却甚是困难,南子秋在连接宋叶初和宋父心脏之时,额头上渗出细汗,不敢有一丝的分心。
好在这样的动作很快就结束了,而这般看来,进行得很是顺利。
宋叶初换血结束之后有些许虚弱,被宋若搀扶着回了房间。
而宋父,则坐入了浴桶之中,倒是像是在泡温水浴一般,不久也回了房间。
然而,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宋父便被南子秋火急火燎的拉出了被窝。
宋父一边迅速的穿着衣服,一边有些焦急的询问南子秋,“怎么了,南先生你这么的慌张?”
“南先生个屁啊,他妈的给我快点,再不快点你女儿的命都要没有了!”
南子秋的脸上头一次显现出了万分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