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的监正说下月初三是个极好的日子。”
纳兰皇后听说,不禁道:“下月初三?那不是只有二十余日了?如此也太仓促了些。”
老夫人一直盯着苏沫的表情,却是说道:“虽是仓促了些,但既是好日子,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什么也不缺的,赶一赶也没什么。”
“依我说,速度一些也好,省得夜长梦多,不知娘娘以为呢?”
纳兰皇后想了想,也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两方的意见都达成统一了,她也没必要站出来做这个恶人。
苏沫打宫城出来就去了初一和苏方那里告诉了他们婚事提前一事。
初一还好接受,反正对他而言结婚也就是房里多个人而已,可苏方就很有些难以接受了。
要不是因为提这事的是苏沫,苏方根本就不会考虑,如今又提前了一些,真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姐姐,我觉得之前定的日子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提前了?”
苏沫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道:“这是我今日在宫里同皇后还有纳兰家老夫人商量的结果。”
“新定的这个日子也是个好日子,正好你们二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办一场。”
话都这样说了,苏方再不乐意也只得先答应下来。
苏沫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本来也不急这一时,只是我之后还有些事情要办,恐是三年两年回不来的,我不在的时候,珞儿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俱是大惊,问道:“姐姐要到哪里去?左右我等也没什么事儿,可陪姐姐去的。”
“去一个只能我一个人去的地方。”苏沫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依我的武功,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么?出不了事的,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好好照顾珞儿。”
之后不管初一和苏方再如何追问,她都不肯在吐露相关的事情,哪怕是一个字。
“姐姐放心吧,就是姐姐不交代,珞儿我们也是会好好看顾着的。”初一郑重说道,“只是姐姐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总也得叫我们知道才好,不然若将来珞儿问起来,我们又该如何作答?”
苏沫道:“并不用刻意回答的,等他长大了自然知道。”
她能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们,她要去另一个世界?这显然不可能。
但是不说实话,她难道还能找出一个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而又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去处?
“我的孩子,自然也是不同于其他孩子的。”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苏珞这孩子能够懂事一些,否则她也只能效仿绝情谷中为给杨过希望的黄蓉了
二十七天后。
京城一片喧哗。
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论热闹程度,几乎与国婚无二。
苏沫、太上皇、太后、皇帝、皇后以及文武百官都亲自到场,场面十分盛大。
这等殊荣,不说是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了。
当日宴席之上,苏沫喝得大醉,睡到第三个日头方才起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了两对新婚夫妇,并且对自己睡了三日表示抱歉。
两对新人自是都表示体谅。
苏沫在两边都说了一样的话:“我就将弟弟交给你了,愿你们夫妻和睦,相守共白头。”
之后便赶往了宫中。
第一个见的是皇后。
在坤宁宫中,皇后热情的招待了她,还关切问道:“尝闻弟妹大醉昏睡三日,可是与伤势有关?是否打紧?”
苏沫笑说:“多谢皇嫂关怀,只放一百个心,我不过是喝得有些多了,并没有什么事情的。”
皇后点点头道:“无事便好,这几日大家都很是担心呢,珞儿也都急坏了。”
说起儿子,苏沫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愁色,问道:“不知珞儿在宫中可还乖巧,有没有惹父皇母后不开心?”
纳兰皇后道:“哪能啊,珞儿聪明又伶俐,可讨人喜欢了,别说是父皇母后,就是宫里头那些个不相干的人都对珞儿喜欢得紧呢。”
苏沫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只怕珞儿不得人喜欢。”
纳兰皇后神色一动,说道:“这就是弟妹纯属多虑了对了,弟妹突然关心这些,可是闭关在即?”
“不过即便是闭关,万一有个什么弟妹也应该能照应到才是。”
闻言,苏沫便知纳兰皇后这是起了疑,故面不改色说道:“皇嫂有所不知,我正打算离开京城寻一处平静的地方调养,与初一和苏方那里都另有一番说法呢。”
皇后听了道:“缘何要弄出许多说法来,现如今若是到时候弟妹未能如期,岂不是麻烦?”
苏沫道:“我原没想这些,竟是疏忽了,介时万一不好,还要仰赖皇嫂帮忙才是。”
“这事儿本宫能帮上什么忙?”纳兰皇后自嘲般笑了笑,说道:“本宫又不是神仙,到时候他们若一定要找人,本宫如何找得到?”
苏沫笑说:“又不是一定要找到。”
“只说是我伤势吃紧,恰逢一位叫做南海神尼的高人入世,便携了我去。”
皇后:“”
“那个弟妹啊,这话骗本宫都骗不过呀。”
苏沫道:“我会留下一碑,上书字迹,介时皇嫂只要假装发现,将它露于众人眼前,然后推脱于南海神尼身上。”
然后搬出了《神雕》中黄蓉对杨过的那套说辞:“南海神尼是佛门中的大圣,佛法与武功上的修为俱是深不可测。”
“只因她足迹罕履北朝,是以北朝武林人士极少有人知道她老人家的大名。”
又说:“皇嫂到时候只说,我爹爹苏臻当年曾见过她一面,承蒙授以一路掌法,一生受用无穷。她老人家每隔十六年,便来北朝一行,恶人撞到了她那是前世不修。好人遇到了,她老人家必有慈悲。”
皇后诧异道:“这话竟十分妥当,若不是我知是弟妹你编造的,都要信以为真了。”
苏沫笑说:“就是要信以为真才好,不是有那样一句话么——要想骗过别人,首先得骗过自己。”
皇后又说道:“只是我等从未听说‘南海神尼’的名字,若细细查访,定能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
言下之意:南海神尼既是虚假之人,若二位侯爷用心查访,定然是能够发现破绽的。
苏沫道:“即便如此,字迹在石,却是千真万确之事。”
“有我亲笔为证,即便是有谁怀疑,又能够如何呢?”
皇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道:“弟妹这是真不打算回来了?”
苏沫也很干脆的说道:“此去经年,归期不定。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又突破境界,武破虚空而去了呢?”
又坐了一会儿,苏沫即离开了坤宁宫。
第二个要见的是太后。
慈宁宫中。
公孙太后非常热情的款待了苏沫,并且狠狠地夸了苏珞一把,说起唐孟时都好伤心哭了一场。
苏沫也陪着她一起开心一起哭,笑过哭过后说道:“真真是想念以前孟儿在的时候,那真真是我这一生中十分快乐的时光。”
“如今孟儿已走了,我也因一些事情要离开京城,只剩珞儿一个人,我原是不放心的,如今他既在宫中相处得不错,我就安心了。”
公孙太后亲自替她擦了泪,说道:“本宫知道你身上有伤,就好生调养吧,这身体才是最为重要之物,珞儿这里有本宫照料,就放心吧。”
苏沫点点头道:“能得母后照料,自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儿臣今儿来还有一事。”
“就是初一和苏方,他二人虽已都成了亲,却还都好似大孩子一样,儿臣想起来想去心里头总归是不放心,还要请母后多多关照一些。”
公孙太后也应下道:“放心吧,此事儿尽管交给本宫就是,若本宫不方便出面,自然有皇帝和皇后出面料理。”
又说:“这些事儿都不用你多想,本宫自会安排,你就只管养好伤便是,你好了大北朝也就好了。”
苏沫自然而然应下,然后道:“不知珞儿现在何处,可方便让儿臣见他一面儿?”
公孙太后笑说:“你是他母亲,自是方便的算算时辰,这会子珞儿应在午觉,本宫这就命人去唤他过来。”
“哎,不必了!”苏沫连忙拦着道,“珞儿既休息了,便叫他好好休息吧,不必费这个事儿。”
“珞儿近来睡得不好,能多睡会便叫他睡吧。”
公孙太后指她笑道:“你呀你,明明最心疼孩子,偏是要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吧,也不必遣人去叫,就本宫陪你一同去瞧瞧如何?没准你到了珞儿就醒了呢?”
苏沫眼前一亮,忙不送答应下来。
但是当她真见到苏珞的时候,仿佛看见缩小版的唐孟,整个人的情绪直接就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一股窒息感涌了上来。
公孙太后见她状态不对,忙拉着她走了出去,而后问说:“你方才是怎的了?那个眼神可不像是看儿子的眼神”
苏沫叹道:“珞儿和孟儿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儿臣见到珞儿,实在是”
话未说完,但她的意思公孙太后已经十分明确。
太后叹了一叹,说道:“既是睹人思人,沫儿你还是早些出宫去吧,免得待会子珞儿醒了又得伤感一回。”
她本意是叫这对母子单独有一些相处的时间,好生说会子话的,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具备这个条件。
苏沫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默然离场。
又过了三日,苏沫离开了京城。
初一和苏方发了疯似的找人,可以苏沫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无论何人训斥都不管用,导致整个大北朝被闹得人心惶惶,纳兰皇后不得已拿出了那块石碑,引导大家的思路样那个方向想去。
至于南海神尼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对不起,本宫并不知道。
与此同时,回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苏沫,发现自己无敌了。
异世界大宗师的力量,放在这个科技侧的世界完完全全是打破天花板级别的,甚至堪比这个世界的天道。
所以说,哪怕苏沫没有一点儿心思,天道也会主动将各种奇遇给这位大佬安排上,什么出门捡钱彩票中奖,都是很显而易见的。
不但武力绝伦,苏沫还拥有大宗师应有的寿命。
如果是穿越过去的世界,拥有漫长的生命也许会是一件好事,但在这个以科技线为主的世界里,漫长的寿命绝对说不上是一件特别令人开心的事情。
试想:当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老去死去,而自己依然青春,依然充满活力,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怕是恨不得自己要立时死了才好。
官方的人发现了苏沫的与众不同,邀请苏沫为特战队女队总教官。
在苏沫的悉心教导下,特战队女队所有人的武力值都提升了不止一筹,舞台表现力也与之前是天壤之别。
在过了二十年安稳日子以后,官方上边的人突然换了,并打算成立一个约束习武高手所对这个世界的不良想法也你认为,苏沫被拉了过去。
只见苏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道:“就那些个三脚猫功夫的人,想要拿住高深的武者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我们只能是监督,还不呢呢能够抓得人多呢?”
这个时候,公孙太后和太上皇皆已陨落,大权由当今的圣上把持着。
苏珞也已经继承了武王王的王位,道:“臣自当珍重,日后尽心尽?”
“珞儿贪玩,这会子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皇后突然接了一句。
苏珞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很多的东西,越发是避开人流躲到了一边。
初一和苏方早些年答应了苏沫要照顾苏珞的,而今可算是一个大好时机。
当下两个人便被忽悠着苏珞拜了师——反正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不认得也正常。
又十年后,苏方牵着孙儿终于到了苏沫的衣冠冢面前,悲喜不能自已。
“姐姐,我真真是想你了。”
“这么多年也不见你的消息,如今竟也只得一座衣冠冢”
“姐姐,我领着你侄孙儿看你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