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泽真的太意外了,苏凌母亲的去世他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他顾不得老板在场,便急急地问苏凌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不通知我,”
苏凌摇了摇头说:“事情太突然,我也沒想到,再说,你在新加坡,通知了你又能怎样,”
“你怎么能这样,这么大的事当然要通知我,别说在新加坡,就是在南极我也得赶回來,你这样,让我多不心安呢,”程越泽有些生气地数落着苏凌,毕竟这会让他很惭愧,苏凌失去亲人,最最痛苦的时候,他却沒有陪在身边,而且也沒有向老人表达最基本的送行礼仪,这实在让他觉得惭愧,
苏凌低了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淌,那个时候,她何尝不想程越泽陪在她身边,可是,让他千山万水地跑回來,万一让他母亲知道了,恐怕又是一个麻烦,所以她又觉得不忍,可又觉得委屈,程越泽想抬手替她擦干眼泪,搂着她安慰一下,可是碍于老板在场,他只得忍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老板突然问道:“苏凌,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苏凌和程越泽同时抬头看了老板一眼,因为这个问題让他俩都觉得诧异,“她十七了,八月二十的生日,”程越泽替苏凌回答了问題,
“哦,真的,”老板突然眉毛往上一挑,眼神明显跳了跳,程越泽急忙问:“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哦……不……沒什么,”老板又镇静下來,陷入了沉默,苏凌和程越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程越泽冲苏凌摇了摇头,便站起身对老板说,“叔叔,我和苏凌想回屋休息一会儿,您看……”
“不,不,等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问,”老板突然又激动起來,苏凌和程越泽只得又坐下,满脸狐疑地等着老板的询问,
“苏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妈妈叫什么名字吗,”老板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不安地看着苏凌,
“我妈妈……她叫杨美兰……”苏凌的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老板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摔在了地板上,摔得玻璃碎片乱飞,而老板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两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苏凌和程越泽同时吓了一跳,两人又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苏凌有些不知所措,程越泽赶紧找到扫帚开始打扫碎片,同时仍在满心狐疑地悄悄打量着老板,
这时,老板已经努力地恢复了平静,他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痛楚,干笑了两声,便对苏凌说:“你们两个先回屋休息吧,我也累了,”说完,不等苏凌两个人答应,便猛地转身,步履踉跄着回了屋,“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程越泽和苏凌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苏凌急忙拿过扫帚,和程越泽两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客厅,便一头钻进了一间客房,
“苏凌,怕是要出事呢,”两人一进屋,程越泽就低声不安地说,
“我也这样感觉,老板的神情和举动太古怪了,还会无缘无故地摔杯子,你说,他是不是认识我妈妈呀,”苏凌猜测着,一脸茫然,
“也有这个可能啊,唉,看來这里我们不能久呆了,夜长梦多,再呆下去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程越泽一脸担忧地说,
“可我们能去哪里呢,要不……去乡下,”苏凌建议道,
“去乡下也不能去你们家,那里太危险,除非找一家乡下的小旅馆住下,藏几天,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晚上吧,白天走目标太大,”
“好,”两人一拍即合地基本商议好后,这才稍稍安下心來,程越泽去了另一个屋休息,两人一直睡到夕阳西斜才醒过來,这时,保姆又來叫他们吃晚饭,
程越泽和苏凌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匆匆吃完饭,就以外出给李天啸打电话为由,走出了大门,他们來到一个电话亭,程越泽拨通了李天啸的电话,李天啸说已经接到了苏星,并且拿到了苏凌的材料,明天就可以去申办护照了,程越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告诉李天啸,老板家不能呆了,他和苏凌准备今天晚上就逃到乡下去,等到乡下有了联系方式会及时通知他,李天啸无奈地表示同意,事实上,他也沒有别的办法了,
挂了电话后,程越泽急忙拉着苏凌來到路边开始搭车,但因为是晚上,而且是去乡下,所以大多数出租车都不愿载他们去,怕路上出意外,正当两人在路边急得团团转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嘎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人摇下了车窗,面无表情地对两人说:“上來,想去哪里我送你们去,”
两人一看,居然是老板,苏凌的脸“腾”一下红了,她结结巴巴地说:“叔叔……我们……我们……”
“别说了,快上车吧,”说完,他就转过了头,不再看他们,无奈之下,程越泽只得拉着苏凌上了车,
“你们想去哪里,”老板问,
“我们想去乡下,”苏凌只得说,
“那正好,我也正想到你乡下的家里看一看,你带路,我把你们送到那里就走,免得你们怀疑我是坏人,”说完,他颇有些怨意地看了看苏凌,苏凌惭愧得低下了头,程越泽拉紧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车子在夜晚的大路上行驶,三个人一直在沉默,老板点了一支烟,熟练地驾驶着,直到四十分钟后,在苏凌家的村子外停下了,苏凌不解地看着他,老板下了车,继续吸着烟,程越泽和苏凌也也下了车,苏凌不安地叫了一声“叔叔”,老板沒有回头,依旧狠狠地吸着烟,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用略带嘶哑的声音问:“你和你妈就是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嗯……”苏凌乖乖地回答,
“唉,走吧,”老板狠狠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用脚狠狠地捻灭,这才重新招呼他俩上了车,在苏凌的指点下,将车子驶到了苏凌已经沒有了人烟的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