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公子的心情好像很糟糕,目前为止还没有回府。”奶娘说着,替小人儿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学堂。忽然转眼见了刘苏身边的关轻扬:“小少爷,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刘苏笑着点头,很开心似的:“嗯,他很照顾我。”这样说着,像是想求得奶娘的认可一样。
奶娘看着那个孩子,心中闪过一丝忧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和这孩子差不多的一张脸呢!
没敢表现出来,奶娘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既然是小少爷的朋友,那不如一起走吧,城里新开了一家卖点心的,刚好顺路去品尝一下。”温柔贤惠的女性,散发着母爱般的光辉。
刘苏一脸雀跃,向关轻扬发出了邀请;关轻扬很随和的点头同意。
之后一起去了新开张的甜食店铺,刘苏很享受的品尝着美味的食物,有一种很舒心的愉悦感。关轻扬比刘苏大两岁,但却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也还是会像小孩子一样,看着新奇样式的点心而唏嘘不已。奶娘注视着那个叫关轻扬的少年,心中的紧张感没有丝毫的松懈:这张脸实在是……果然他,是有问题。
太阳沉下了地平线的时候,主仆几人离开了点心铺,两个小孩子没乘轿子,一路上追逐打闹的玩耍;刘苏因着有关轻扬这样的同龄人而开心不已。奶娘在一边看着两个小人儿,嘴角含笑,慈祥且恬静。
“我家就在这附近,不用再送了。”在一个偏街的十字路口,关轻扬礼貌的鞠躬,和刘苏主仆几人道别;刘苏朝他挥手,相约明天学堂里见,奶娘则是拉过一个家丁附在耳上说了几句。
关轻扬转身拐进了巷弄的时候,那名家丁绕到了刘苏看不见的地方,也悄悄跟着进了巷弄。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刘苏,上了轿子,和奶娘一起回家去。
……
夜里,城东巡查老刘家。
简朴的布置,看得出这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在夜色的笼罩下,只有烛光闪烁的房间,显得凄凉不堪。此刻正抱成一团的夫妻两个,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他们身边吓得嚎啕大哭的,正是白天找刘苏小别扭的那个,三角眼鹰钩鼻的孩子。
“白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孩子家家的话,别往心里去。这个不肖子,我们一定会严加管教的,请您放小人一条生路吧。”----巡查的老刘,话说的诚恳中听。
站在这一家三口前面,冷眼旁观的人,正是白旒苏。“啐,你儿子说话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种样子。”白旒苏说着,拿起了仆人呈上的精巧的小锉,开始修理指甲。
刘嫂一把拉过身边的孩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打:“你这个不肖子,没事儿在外面招惹人家干什么!”一边打一边哭一边骂,当娘的心情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一方面因为孩子做的错事而心生气愤,另一方面担心孩子受到伤害而先下手管教,还有就是下手的同时,做为一个母亲,那份矛盾心情所造成的,对她自身的煎熬。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刘嫂一边哭一边打孩子,嘴里骂骂吵吵的教训着孩子。那个三角眼的孩子此刻也像霜打了的茄子了样,完全吓得傻了眼,就只会哭。
老刘看着自己的媳妇儿管教孩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白公子,求您高抬贵手。”
白旒苏面无表情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知道该怎么做吧?对待这种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的人。”
白旒苏的属下们点头,凶神恶煞一般的分成三组,刘家的三口人,都被掰开嘴掏出舌头;然后由白旒苏操刀,寒光一闪血星四溅,紧接着听到了刘巡查的一声沉闷的惨叫,就这样,这个男人,被白旒苏割了舌头。
满口的血,腥稠殷红,刘巡查惊吓过度,一声一声的发着哀鸣;眼神里充斥着愤恨与恐惧,也包含着,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不确定性。眼见着白旒苏朝着自己的妻儿走去,吓得他魂不附体。
刘巡查涕泪横流的跪爬着去抓白旒苏的腿,由于舌头已经被割下,因此嘴又张又合却是说不出话语,只有含糊不清的呜咽。看得出他是想求白旒苏放过自己的妻小,手紧紧的抓着白旒苏的腿,眼神中溢满了千言万语。
白旒苏冷笑了一声,抬腿踢开了那男人;走过去,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手起刀落,接着听见的是刘嫂的哭嚎,凄厉的响彻夜空,透着悲伤与幽暗。那女人一边因为疼痛而要死要活的挣扎,一边护子心切,尽力的挡在自己的儿子前面,希望白旒苏不要伤害她的孩子。
虽然那个三角眼的儿子经常的惹祸,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但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只是出于本能就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十岁左右的少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尿了裤子;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眼见着自己的爹娘满身是血,连救命都喊不出声。
白旒苏的手下一把拽开那个可怜的女人,扯过那个毫不可爱的孩子;白旒苏的脸上露出了不同于以往的表情,是那种极尽鄙视的不屑,像看屎一样的看着那孩子:“你小子错就错在,不该惹上我的狗。”然后几近狰狞的,狠心的一刀扎下,那孩子直接因为疼痛而晕厥过去了。
刘巡查堂堂七尺男儿,受了如此羞辱,悲愤交加;再加上的剧烈的疼痛感,以及对妻儿的怜惜,伤的痛彻心肺。伸手指着白旒苏的方向,哆哆嗦嗦的怒目而视,像是在控告这个少年的惨无人道。
刘嫂一边抱起自己的儿子,一边呜呜的哭,这个女人,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一夜之间,居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晴天霹雳一般;望着好好一个家,被如此惨绝人寰的摧毁至此,仰天大叫。
白旒苏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子不教,父之过。你们生了这样的儿子,怪不得人。”说着,从家臣的手里接过了丝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掌。
手下的人甩给刘巡查五百两银票:“明天一早之前,从这个城里消失;不然,就让你们一家三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男人环着自己的妻子,幽幽愤愤的哭泣低吟,百感交集的望着那个像是恶魔化身的少年。一身湛蓝色的妆缎,绛纹细折,狡黠的眸子泛着炯炯的光芒,嘴角的笑意透着狂傲不羁,冷淡的让人觉得,他是个没有心没有血没有感情的魔物。
白旒苏转身离开那房子,走的时候,还一脸嫌憎的吐了口唾沫。
……
回到了刘府的白旒苏,见还没有睡的奶娘站在院子里,便走过去:“小狗呢?”
奶娘一见是白旒苏,急忙行礼:“见过小公子”,然后朝着屋子里望了一眼:“小少爷今天和学堂里的孩子玩儿的很尽兴,现在怕是睡的很沉了。”
白旒苏眉毛挑了一下:“这家伙,明明早上还被人找别扭,晚上居然就有了玩伴?”说着,左右摇晃了几下发僵的脖子,朝着小人儿的房间走。“你去睡别间吧,丽娘。”----这句话,是说给刘苏的奶娘。
刘苏的奶娘,姓孟名丽娘,是刘苏的生母孟英姬的亲妹妹。而这件事,除了白旒苏和刘辉之外,别人并不是很了解。
【PS:关于孟家姐妹的遭遇,请见即将更新的番外《英丽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