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人儿掖好了冰蚕丝被的被角,白旒苏一脸宠溺的吻了吻小人儿的额头。他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上一种东西,是会那样的爱不释手;他从来都不知道,想要小心翼翼的呵护一个人,是会那样的不计回报。
起身洗了个澡,然后去见武绿袖。
茶香阵阵,茗韵氤氲,边品茶边坐在亭子里纳凉,白旒苏一脸的神清气爽。
“小白,你实话实说,当时为什么没有出席姨娘的大婚~”武绿袖边说边做了个生气的动作;一脸埋怨的看着白旒苏。
望着昔日的心上人,白旒苏现在坦然的自己都不相信;“啊~当时小狗失踪了,所以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找人上。”
绿袖点了点头,似乎也并不是真的想纠结这件事情。“说起来,小白~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绿袖凑近了白旒苏一些,云鬓上的百合花瓣擦过少年的绾雾青丝。
少年没表态,只是等着绿袖继续说下去。
“刘辉要夫君去牢织城办事。”绿袖说到牢织城的时候,表情并不好;“我想问你,你的看法。”
“不想守寡就别让郑允去。”少年说的斩钉截铁,完全不给绿袖进一步说话的机会。牢织城的凶险是出了名的,白旒苏虽然不知道刘辉派郑允去,是出于什么想法;但是他可以肯定,郑允此次若是前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绿袖像是在下着很大的决心:“知道了,我会尽力说服相公的。”
白旒苏喝完了一杯茶之后,手握着茶杯望着不远处的紫叶美人蕉,六月正是它盛开的时节;而也正是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少年左手示指上的指环,映入了绿袖的眼帘。
绿袖看着那四色的玉蝴蝶,它戴在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是那么的恰如其分。只是忽然转念,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小人儿刘苏的耳朵上,也坠了一只相同款式的;而再仔细想想,绿袖有点糊涂了:“喂,小白,你家小狗是不是戴了同样的款式?”
白旒苏自己扫了一眼手指上的玉蝴蝶,灿烂一笑:“嗯”。
绿袖像是预料到了什么,神色中隐忍的紧张:“我记得,小狗的耳坠是在右耳?!”
白旒苏再次点头,玉面俊颜上染了一抹红晕。
“小白,你该不会是,喜欢那孩子吧?”绿袖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质问白旒苏。
“有什么问题吗?”白旒苏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喜欢上了什么人,难道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不成?
绿袖像是真的着急了,手覆在少年的腕子上:“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如果对方是个女孩子,姨娘双手赞成;可是旒苏,你现在喜欢上了同性别的人,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这太离谱,太出格了!”
白旒苏第一次,对绿袖露出了反感的表情:“姨娘,你当我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么?我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喜欢上了小狗的。所以,你同意与否,请不要把你的想法加给我。”
绿袖有点发抖,她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少年,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明明从前,只要是自己说的话,他便都会答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少年不再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是因为那个小人儿的出现,一切才不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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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第一次叙述准CP里的韩雨霏和楚砚南。主要是以韩雨霏的角度插叙了一些事情。】
“我喜欢他,无论您点不点头都一样,我的答案不会变。”----‘蝮蛇’的副主楚砚南,神色凝重的望着自己的父亲;‘蝮蛇’的领袖楚慕白。
“我不可能同意的,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给韩雨霏收尸。”----‘蝮蛇’的当家人楚慕白,气得七窍生烟;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爱又恨。
夹在两父子中间的,是韩雨霏。那一年,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那一年,楚砚南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韩雨霏和楚砚南会相爱,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从小就在‘蝮蛇’长大,被训练成了能以一敌百的杀手,始终跟在少主人的身边;是日久生情,还是命中注定,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后来发生的,所谓‘爱’。
是他没隐藏好自己的爱情,而被楚砚南窥探了内心深处。是他主动勾引了楚砚南,从此而一发不可收拾。像是饮鸩止渴般的贪恋,像是飞蛾扑火般的忘我;一切的一切,像是为了结束而开始,两个人的爱情,从最初,便只有绝望。
离开了楚砚南的时候,他二十岁。
韩雨霏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过了一段时间;直到被白旒苏收为已用,才发现自己到了楚砚南的死对头身边;韩雨霏一方面笑自己的悲哀,一方面苦宿命的无奈。
楚砚南不止一次的找到他,要他回去;也不止一次的求过他,要他不要放弃和他相爱。可是韩雨霏受够了苦爱,他不喜欢半夜里自己一个人,守着空荡房间的感觉;他不喜欢吻到忘我的时候,被人打扰而停止的感觉;他不喜欢为了他提心吊胆,茶饭不思等他回来的感觉;他不喜欢因为在乎他,而仇视一切女人的感觉。
而且白旒苏当时为了救自己,还得罪了北方的狼族;所以韩雨霏对楚砚南说:“就当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吧。没认识过,没爱过。”其实他还有后半句----‘也许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说:我没有伤过,没有痛过,没有后悔过。’
楚砚南说:“你怎么舍得?”
韩雨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了很久,正因为舍不得,所以才会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正因为舍不得,所以才会每一步都痛彻心肺。
那之后纠缠不清的过了五年;如今,韩雨霏二十五岁,而楚砚南,也终于成年。
……
这一次随着白旒苏进了绒塚城的时候,感觉到了李涵澪的异样,也觉察到了针对白旒苏的杀气,韩雨霏只希望这事情与楚砚南没有关系;最后考虑再三,他去了‘蝮蛇’的据点----金环陵。
“这次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韩雨霏盯着眼前的少年,一脸淡然的说。如今的韩雨霏,已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青葱少年,做什么事情都意气用事;身手也同样今非昔比,不会再担心自己敌不过楚慕白,不会再担心自己没法在‘蝮蛇’全身而退。
楚砚南:‘蝮蛇’的副主,年纪很小的时候便得到高人真传,身手了得;如今二十岁的他,生得俊朗,举手投足透着稳重与成熟,说话做事满是智慧与城府;不似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冲动的凭着自己的任性,把一切事情都办得糟糕。
“五年了,你终于肯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却为了白旒苏,我的宿敌。韩雨霏,你究竟是不是爱我呢?我想了好久,也许比起爱,你更喜欢伤我也说不定。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好好与我相爱,可是你跑掉了;最要命的是你跑去投奔了我的死对头,你是想怎样?故意惹我生气是么?”----楚砚南说的时候,透着几分愠;也难怪他会这样,这些话他放在心里五年,如今终于见到了心上的人儿,便无法再考虑语气,而只是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夹杂着思念与爱慕,伴随着埋怨与哀愁。
“是谁当时没有勇气相爱?我不说出来,你就永远不知道。你只怪我离开了你,你以为我是怕楚慕白吗?楚砚南你想过么,我不走,你在‘蝮蛇’的地位怎么办?你当我真是为了自己吗?”韩雨霏看着那个自以为是的男孩子,眼里溢着懊恼与惆怅。
楚砚南听了,果然身体一震;他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一脸意外的看着韩雨霏:“如果我在乎‘蝮蛇’,当时也不可能和你相爱的吧。”
“你以为我投奔白旒苏是为了报复你,楚砚南,归根到底你只是个孩子;你知道吗?如果五年前不是白旒苏大发慈悲的救了我,现在的韩雨霏已是一把白色枯骨。他因为这件事,和北方大漠的狼族结仇;换做是你,你会弃他于不顾吗?”
楚砚南听了,心情更加的沉重:“我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韩雨霏看着那少年,眼角眉梢溢着憔悴。“我这次来只想当面问你一句话:这次的事情,究竟有没有蝮蛇的参与?”
楚砚南一字千金:“蝮蛇最近几年之内,都不会出手针对白旒苏,因为蝮蛇要发展自己,根本没有余力。”
韩雨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直到这一刻,楚砚南才意识到:韩雨霏是害怕与自己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