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旒苏走到小人儿面前,将他拥入自己的怀抱:“别轻易就选择离开啊,一想到会失去你,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刘苏不停的抽泣着,没有给予那人任何回应;像只呆板的木偶,只是一味的承受。
景瑞王爷李惑,站在旁边略显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喜宝儿及时的过来解围:“王爷,您不是还要进宫面圣的吗?我们走吧~”
李流岚顺水推舟,做作的说:“哦~~对啊~本王还有要紧事,不能再耽搁了。”接着,拍了拍刘苏的头:“小家伙,本王先行一步,有什么事的话,记得来景瑞王府找本王。”
白旒苏警惕的眼神瞄着李惑,臭着一张脸说:“有劳王爷费心,在下能照顾好自己的‘小狗’”。言下之意,是不希望李流岚再与小人儿有瓜葛。
李惑王爷没再说什么,但眼中却没有丝毫惧色;转过身,在随从的陪同下,离去。心中想着的是:‘为什么,他要叫他小狗……’
刘苏趁机挣扎了白旒苏:“你这个负心人,放开我!”
少年伸出手,再次将他拥进怀里:“小狗,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呜~~你去娶那美娇娘便是,还来找我干什么!”刘苏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不满的朝着那少年喊;而他的这一举动,引来了街上行人的围观。
白旒苏碍于情面,蛮横的将小人儿扛在肩头,决定带他去僻静处,避开众人的耳目。
怎料刘苏不依,一双小手不断的捶打着少年:“你放我下来~喂,白旒苏,快点放开我!”
少年不予理睬,继续扛着小人儿走,刘苏一时气不过,张开嘴巴便咬上了白旒苏的背;随着一阵钻心的痛楚,少年的衣服上出现了血迹。
“臭小狗!你居然咬我?!”白旒苏忍着疼痛,心中也好生懊恼;扬起手,朝着小人儿的屁股打了两下:“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刘苏忽然像是泄了气,不再挣扎,只是一味的哭,随着抽泣,身体不断的颤抖。
白旒苏心生怜惜,不忍再苛责任他;到了一处巷弄,将小人儿自肩上放下。“小狗,给我点时间解释,好吗?”
小人儿不言语,像只易碎的瓷娃娃,只是用他清澈的眼注视着那少年。
“小狗,我向你保证:即便是与长孙绮云行了婚礼,也绝对不会和她有夫妻之实!所以……你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白旒苏对小人儿吐露心意,只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小人儿一双清澈的眼眸,因为泪水的缘故,显得红肿;在听到了少年的保证之后,他试探性的问:“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着你。”白旒苏似乎是情到深处的感动,自眼中滑落了一滴泪,冰冷但却通透。
无论是他忧伤的表情,还是他的眼泪,都成了俘虏人的工具;让刘苏觉得,整颗心都在被他牵动着。“也许,我只是你用来报复刘辉的棋子。但是,旒苏,希望你明白一点:我是心甘情愿被你掌握的。”小人儿说着,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是的,就算那个人不爱,就算那个人不珍视,刘苏也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如飞蛾扑火一般,用尽全力去追求有他在的温暖。即便他说了“你不过是我收养的狗,偶尔哄哄你,疼爱一番,只是心血来潮罢了!”那样的话……
那一瞬,白旒苏意识到了: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已经伤害了那小人儿的心。自责内疚的情绪一涌而上,少年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痛彻心肺的悲伤,着实伤人。
“小狗,不是那样的,我……”少年说的哽咽。
刘苏手抵在那人唇边:“嘘,旒苏不需要勉强自己说什么。”
白旒苏望着面前的小人儿,只觉得无力呼吸:所有的爱意,就这样被自己曾说出的话语否定了;那个自己想要珍惜呵护的人儿,就这样被自己的任性伤害了。‘已经……太迟了吗?’像是有什么无形之物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少年的胸中。
……
白素坊
李涵澪出现在了韩雨霏的面前,忧心忡忡:“霏,我刚才听说小主子接了圣旨,下个月会和长孙家的小姐完婚?”
还在忙着打理生意的青年,简短的应了一声:“嗯。”
“哟~我只出去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啊~”只见李涵澪:表情夸张,唏嘘不已,大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嫌。
放下了手中的毛笑,韩雨霏挽起袖子,举止优雅的开始研磨;如此一来,也刚好可以稍事休息。“小公子与长孙家女儿的婚姻,是大势所趋;只不过……苦了刘苏。”
李涵澪侧坐在藤椅上,附和道:“是啊,‘小狗’和主子的关系,我们也算是一路见证;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如果他真的喜欢小主子,那么就可以面对一切;否则,也只能说明两个人缘分太浅。”韩雨霏分析的倒是很客观,并且还透着一丝淡漠。
“说起来,一直没见到白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涵澪手里耍着小短尖刀,一脸散漫。
淡淡的笑意挂在韩雨霏的嘴角:“你这家伙,不好好看着自己的男人,现在居然来问我~”
带着些许不自然,李涵澪口是心非的替自己辩解:“才,才不是什么男人……你不要乱说话啊!”
韩雨霏继续埋首手边的工作:“哦,是么?”再看他,笑得更灿烂了。
“霏,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李涵澪一本正经的说。他鲜少有认真的时候,所以现在这副样子,有种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像是已知晓前因后果,韩雨霏伸手阻止李涵澪:“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和那次‘摄魂香蛊惑’有关吧?”
少年点头:“当时有人一番好意,替我解了蛊毒;但是如今奉南天在我们手上,李荧王的下一步计划里,恐怕会需要做为‘容器’的我出场。
“所以你想一身犯险,在我们都知情的前提下,再试蛊毒,然后接近李荧王?”韩雨霏冷静的分析,见李涵澪没有否认,他继续说下去:“但是,澪,你似乎没有考虑清楚呢~施蛊之人是假的姜仲秋,他已经死在了小主子手里,所以就算当日没有人给你解毒,你受的蛊一样将要失效。李荧的两枚棋子都没了,你在这个时候接近他,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猜不出你的心思才怪。”
李涵澪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没考虑清楚,而是根本就还没有考虑。”
韩雨霏一边研磨,一边继续说:“再者,小公子虽然心性不定,却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则;你觉得,他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李涵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露出了自嘲的笑:“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和李氏一族扯上关系的事情,有哪件不是让你心神不宁的?澪,我奉劝你最好做到淡然处之,否则,你早晚要在这事上吃亏。”韩雨霏语重心长的话语,对李涵澪来说,像是利病的苦口良药。
……
自古朝中三公三师位高权重,刘辉身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中。
一整天的逢场作戏,男人有些不耐烦;最让他恼火的,莫过于皇上赐婚这件事。虽然早就告诫过自己:就算再怎么爱他,迟早有一天,那少年还是会成家立业;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老爷,这是挑选出来的吉日、纳吉纳征的统计、以及宴请宾客的名单,请您过目。”负责为白旒苏筹划婚礼的人,恭敬的奉上了六礼的簿子。
刘辉看着那醒目的红色,只觉得头晕眼花,索性一把将簿子打落在地:“这种事情去找夫人吧,不要来烦我。”吓得那人急忙告退。
男人举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案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希望白旒苏成亲,尤其是不希望他和长孙家的女儿成亲。
【PS:纳吉纳征----既‘定聘送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