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被炮火与枪焰榨干的城市,极端恐怖组织的活动,让这座昔日喧嚣的都市在月光下显得如此静谧。
在这座遍体鳞伤的废城之中,到处都被炮火熏得漆黑的徒壁楼房。
将视线巡过十余条街道,几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费劲地找到了一栋还算得上健全的水泥楼房,那仅仅七层的残砖烂泥,却好似要将楼顶的天台撑到那寥若晨星的夜空之中。
星光闪动...
“Dendroaspispolylepis(黑曼巴:世界上爬行速度最快的毒蛇)”烟头闪灼着火光在月色之下颇为耀眼。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便是你代号的由来吧,如今联合国反恐特种部队RIS秘密行动小组幸存的唯一成员,polylepis。”
将双手抚在冰冷的围栏之上,一位西装革履男子对着荒无人烟的寂静都市深深地吐了口烟气,空洞的言辞就好似在空中转瞬即逝的白烟一般,毫无意义。
“你们组织为着人们口中所谓的和平去杀人,是的~你们确实成功了,可你们得到了什么?”
“世界最终会害怕你们的行为,你们终将死于自己人的枪下!理由却只是为了永远封住你们的嘴!把你们用敌人鲜血换来胜利的事实永远埋藏于时代背后!”
男子越说越是激动,似是自己言语中的愤慨所感染,他愤然转过身来,向着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快步行去。
这位中年大叔虽说满面的胡渣,却丝毫不显得糟粕,反倒是有那么几分性感与成熟,强壮的臂膀被绳索牢牢地束缚于身后的近两公分粗的水管,裸露的上身在顶楼的寒风中做不出半点颤抖,有棱有角的结实肌肉铺满了鲜红伤痕,粗壮的双腿上嵌着数个弹口,鲜血染花了他的迷彩军裤。
面对着眼下淋漓的伤口,他那棱角分明的成熟面庞带有那傲雪欺霜般的冷峻,丝毫寻不见半点惧色。
“你应该感谢我,比起背叛的枪焰,敌人的子弹应该更能让你解脱。”
男子瞧不见大叔脸上从容,或许是不愿承认他的坚毅,他只知道那曾经让自己睡觉时都要睁只眼的RIS特种部队,此时却好比待宰羔羊般绑在自己身前。
这让男子面颊上的激昂化为阴冷的毒笑,漆黑的皮靴狠狠地踏在中年大叔嵌满弹头的大腿上,脚底微挪,来回蹂躏着他腿部的伤口。
而这般澈骨的痛楚也只不过是让中年大叔缓缓扬起了头来,眼眶中那恍如毒蛇般的瞳孔,让身前的男子心口猝然一顿。
“Fuck!”
恐惧出卖了他,迫使男子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狠狠地扣在了中年大叔附有伤疤的额前。
扳机扣动的瞬间,点燃了子弹雷管,装药中的火药在漆黑的枪口喷放出耀眼的火光!灼烂了中年大叔额前的表皮!
嘭!
枪管中的子弹在火光中猛然解体,弹头顺着枪轨暴射而出,擦出一道耀眼的雷光!顷刻间洞穿了他的脑壳。
...
眼睛像是被不透光黑布蒙上一般,中年大叔徐徐合上眼帘。
他...
没有父母...
在他出生的那一天,便被扔在部队的集中营旁,是部队收养了他...
在他刚能开口说话时,便已经在部队中报数了...
自小就没有名字,伴随他的只有部队中的编号...
自身的优秀与毫无无背景的他,在二十岁的那一年,被列为反恐特别行动组织中的一员...
组织便是以各种手段暗杀恐怖组织核心人物,以打击毁恐怖势力,也就是不能被联合国政府公开的暗杀组织...
polylepis!
这是他第一个代号,这多少听起来像个名字,这个名字同样也成了恐怖分子的噩梦...
Dendroaspispolylepis,黑曼巴蛇,是这个代号的由来,象征着中年男子在组织中出众的能力,同样也代表着他难以让人靠近与一意孤行的性格。
他并非冷傲...
可无数同伴的鲜血使他不得不选择抛弃那些东西...
反恐秘密行动组织的任务必然是鲜红的,他也不是嗜血的变态,浓郁的血腥味逐渐让他失去了原有的笑容。
他总是能将刀刃恰如鬼魅般插入敌人的身体,可相应的!无数敌人将死前的嚎叫每个夜晚都回荡在他耳边。
那时,年仅三十岁的他已然无法正常地进入深度睡眠,安眠药也失去了作用,又时他甚至靠注射药剂使自己“入眠”,但在那种睡梦中的他依旧得不到真正的平静。
直到被组织背叛...
直到遍体鳞伤得落入恐怖分子的手中...
他都还不清楚自己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战斗...
可都已经结束了...
这该死的一生终于走到了末梢,就当子弹打入他的脑壳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平静,这种静怡,犹若身处浩瀚的星辰之间。
久违的困意袭来...
......
......
......
......
......
......
“胆小的爬虫!”
身前传来鬼神般的低吼,突如其来的昏眩感转眼间代替了原有的困倦。
他微眯开了眼,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能拨弄眼皮,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眼前满地滑行的幽魂,与一道虚无缥缈的黑影,诡异的黑色长袍之下还散发着浅色的灰烟,目光微移,还未看清黑影的面容,自己便又一次地失去意识。
只能模糊的记得那一对三尺之长的黑锋魔角。
...
“烨九!别睡了!许兵长来了!”
“烨九!”
“烨。。。”
催促声费劲地撑开名为烨九的少年双眸,一副朦胧惺忪模样,看来是睡了一个好觉,少年还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
忽然一桶冷水袭面而来,秋日的严寒顷刻间洞穿了烨九的衣物,刺骨的酷寒刺痛着他上半身的每一毛孔。
“醒了吗~。”
将空桶随意抛在一旁,这个许兵长吊儿郎当地站在少年跟前,戏谑浅笑,虽说是个“长”,可他的摸样却是与其名号有些不相称,头发稀疏,面相猥琐。
唯有那整洁端庄的服饰能在一群粗衣烂布中凸显出了不同,干瘦的腰间还挂一把带鞘匕首。
这一桶清水让烨九没了动静,抵压着头,被水浸湿的秀发垂挂下来,让人瞧不见他的眼睛。
旁边一位孩子刚欲上来为烨九求情,却被许兵长脸上的厉色止住了嘴。
“问你话呢。你。。额!”
许兵长的话还未能脱口,便被迎面而来的浓郁杀意封在了喉咙中。
少年身形暴地而起!一手探出!许兵长的腰间的刀鞘银光偶闪!矫健流利的动作根本没有给许兵长任何反应的机会。
匕刃上的寒光拂过兵长的不对称的面颊,在烨九那被冷水浸湿而披散下来的发丝间,寻见了少年一双撩人瞳眸,神色中却带着任何一位十六岁孩子都不应拥有的深邃与漠然。
在周围众人错愕的目光中,烨九将匕首抵在了许兵长的脖颈上!
许兵长瞪大着双眸,目光呆滞,浑身上下惊出了冷汗,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被千万条毒蛇缠身,命悬一线。
(军律第4章16条:以下犯上者,...由军等较高者所属兵团的军统决策......由军务所处理,一星一纹兵士级以下,可先处理后报告,四级列兵级以下可不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