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咄咄逼人,如何还有当初被芙蓉责罚时唯唯诺诺的样子。
沈霏虞摇了摇头:“不是我,我没有做任何有违天地良心的事。”
绿袖也跟着鄙夷地看了眼兰儿,轻蔑地笑道:“我看兰儿是被芙蓉姑娘自尽的场面给吓傻了吧,居然尊卑不分,敢以下犯上了?”
兰儿只是无助地流泪,神色与芙蓉如出一辙。
她看着沈霏虞的眼神满是惊惧,“兰儿原本以为太子妃仁慈宽厚,还想着太子妃能劝下芙蓉姑娘,不承想太子妃您竟然心狠手辣,伸手将芙蓉姑娘推下荷花池。您可知道,芙蓉姑娘不会水性?”
绿袖大怒,呵斥道:“兰儿你在说什么,分明是芙蓉姑娘栽赃陷害太子妃,你怎么能够黑白颠倒在这里信口胡言!”
“够了!”
突然传来一声明显中气不足的怒喝。
沈霏虞回头,便看见太子浑身湿透,怀中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芙蓉。
他目光如剑般刺向沈霏虞,冷冷地道:“太子妃德行有失,就地罚跪,没有本太子的亲谕,不得起身!”
“太子,太子妃……”
绿袖不甘心沈霏虞蒙冤受罚,出声想要替沈霏虞辩驳。
沈霏虞却什么都不想多说,不想解释。
她伸手轻轻将绿袖拉往身后,示意她不必多言,尔后双膝着地跪了下去。
太子却连一眼也不再瞧她,抱着芙蓉扬长而去。
大太监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子。
沈霏虞难过得死死咬住唇。
一旁陪着下跪的绿袖还在那里埋怨,“那个芙蓉姑娘有什么好,太子居然对她那么信任那么宠爱。明明有大太监跟着,跳水救人这事居然还亲力亲为。前几日刚下了好几场暴雨,池水高涨了不少,也不怕损了玉体。”
字字锥心,痛如骨髓。
沈霏虞闭了闭目,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和地道:“太子只责罚我一人,你不必为我陪罚,还是回房去吧!”
绿袖忙摇头,表明立场道:“绿袖自从跟了您,就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万事,都要与您同进共退,绝不会抛下您一人独自受苦。”
“我知道你为我好,但眼下情形对我着实不利,恐太子也是信了芙蓉姑娘的把戏。你若陪着我罚跪,到时太子怒起来会连带责罚于你。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主子,就听我的话,现在立即回房,替我多留意下。只是,切记,莫轻举妄动。”
沈霏虞望着眼前的荷花池,盛夏之时,定然也是极好的风光。
然此时,却一片枯枝败叶,仅剩几枝早发的新绿,单薄地在风中摇摆着。
绿袖还想说点什么,见沈霏虞这般神情,只得从命起身,低低地道:“太子妃您衣衫单薄,这儿又是风口,奴婢却给您拿件大衣过来罢。”
沈霏虞启唇,道:“不必,我没事。你去看看芙蓉姑娘有无大碍,回头跟我说声就好。”
绿袖应着匆匆忙忙跑了开来。
荷花池畔的风的确大,绿袖一早为沈霏虞挽的飞仙髻也被吹乱了发丝。
有几缕青丝贴在沈霏虞的眼上,迷了她的眼,也乱了她的心。
“你怎么来了?”
眼角瞥见来人杏黄色的鞋面,沈霏虞出言问道。
“你倒聪明,只看一眼,便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