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春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退了下去,这样好的二人独处时光,让向来喜欢见缝插针的慕容墨怎么会错过。当下,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已经吃饱喝足的小猫咪抱在怀里,往床榻上走去……
宫里肆虐的流言,自然也是逃不过慕容墨的耳朵。
沈霏虞的身份,慕容墨早就有过怀疑。
只是,他一直都在等着沈霏虞主动说出来。他原本是做好了原谅沈霏虞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与他一早以为的截然不同。
沈霏虞成为相府庶女,是阴差阳错,而非处心积虑。
她的背后,满是柔弱无依的泪水。
疑惑解除,如今该是慕容墨去揪出背后造谣生事的小人了。
慕容墨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担心的人,并不只他一个人,还有皇上。
皇上特地让德公公将慕容墨请到了乾清宫,从一堆奏折中拿出数十份递给慕容墨,面色凝重地道:“墨儿,父皇知道你这几日在宫里揪出许多传播谣言的小宫女,杀鸡儆猴,确实起到了一定的警戒作用。但是,后宫的流言并不足以让霏虞无法立足。你还是好好地看一看朝中大臣们一起呈上来的折子吧。”
慕容墨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众大臣都在痛诉沈霏虞伪造身份,犯下欺君的滔天大罪。
更有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废除太子妃名分。
而在大臣请命书上,赫然有丞相秦慕忠的签名画押。
“这……”
慕容墨一时之间不禁张口结舌。
皇上却是轻描淡写地道:“墨儿,你把人想得太善良了。霏虞既然并非是丞相之女,丞相又何苦去为了她承当风险呢。此时此刻,霏虞身份败露,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估计许多人都在坐等着看霏虞出丑,被拉下台。毕竟欺君之罪不是小事,如果大臣们不依不饶,执意闹大的话,那么霏虞很有可能就会被立斩了。”
“父皇,您不能这样做,霏虞她也不是有意欺骗的。”慕容墨没有料到前朝大臣们居然会对后宫之事如此在意,更没用料到丞相竟然会放弃沈霏虞,只为了保全自身。
为今之计,慕容墨只能祈求自己的父皇能够信任沈霏虞。
皇上看了眼慕容墨,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有朕在,霏虞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做你的太子妃。对了,听说你最近跟霏虞和好了是吗?”
“之前是儿臣不对。”慕容墨低下头轻声道。
皇上伸手拍了拍慕容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能够遇见一个你爱的人,并且相守一生,实属难得。你应该好好珍惜这份幸福,因为这是连父皇都不曾得到的。至于这次的事情,因为牵涉较大,还需要你去帮忙找一个人。”
“找谁?”慕容墨问道。
皇上微微一笑道:“你的皇叔。”
“皇叔?”
慕容墨惊讶地道,他不明白这件事情跟慕容玖有什么关系。
皇上深深地看了眼慕容墨,目光里不知是谴责还是无奈,道:“墨儿,你心里也真能藏得住秘密。”
“儿臣当日曾经与皇叔拉钩为证,绝不将他容身之所泄露。所以……父皇,还请您原谅儿臣。”慕容墨忙弯下腰道。
“平身吧!”皇上轻轻叹道:“你是朕的皇子,将来的天子,自然不可以言而无信。更何况,这件事情你并没有错。”
如果当日慕容墨没有遵从与慕容玖的诺言,将他庇身之所泄露出来。
皇上不敢担保自己事后不会因为内心有鬼,而派人寻个由头悄无声息地将慕容玖做了。
因此,慕容墨的隐瞒,在某一方面来说倒是保全了慕容玖。
但时间,总能改变很多东西。
因此,此刻皇上与慕容玖再度相见,那些过往,快意恩仇,也都不过是唇角的一抹淡然笑意。
十年的时间,抹去丑陋的仇恨,在两兄弟之间,只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亲情。
“只是,父皇,儿臣不懂,霏虞的出身问题为何要找皇叔来协商?”慕容墨追问道。
皇上却不欲多答,只是道:“你如果忧心霏虞,想快点为她摘掉欺君的帽子,那么就按照朕的意思去办。你放心好了,朕绝对没有任何企图。”
“是。”慕容墨领命告退。
“德公公。”皇上开口叫道。
“奴才在,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德公公闻声赶紧从殿外走进来。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再去将秦侍卫给朕请来。”
沈长笙这几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沈霏虞的事情跟丞相大吵了一架。
盛怒之间,丞相指着沈长笙的鼻子大骂他是忤逆子。丞相夫人原本就是拜高踩低之人,这些年来之所以对沈长笙还算和颜悦色,也全是看在丞相对沈长笙看中的份上。
此刻虎落平阳被犬欺,见沈长笙已经不得丞相意,更是用言语将沈长笙狠狠羞辱了一番。
“秦侍卫,皇上让您去一趟乾清宫。”德公公看着沈长笙道。
沈长笙挤出一个笑脸道:“德公公能否告诉在下,皇上找在下所为何事?”
“这个奴才也不甚清楚,不过最近皇上十分关心太子妃的事情,想来找您商讨的也该是此事。”德公公知道沈长笙与沈霏虞交好,断然是不会去害沈霏虞的,因此便如实告知。
“多谢德公公了。”沈长笙双手抱拳道。
进入乾清宫,沈长笙心里正琢磨着一会该如何说,皇上就已经大笑道:“秦侍卫这两日里没有休息好吗,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
“回皇上,时值盛夏,正是蚊子猖獗的时候,所以臣晚上不得安睡。”沈长笙寻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
皇上了然于心地看着沈长笙道:“你从小在相府长大,相府发生了哪些事,你都了如指掌。朕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救太子妃?”
“臣愚昧,还请皇上明说。”沈长笙压下心头的狂喜,不动声色地道。
皇上神色肃然道:“你也是个谨慎的人了,这样的事情跟你商议,朕的心也能够放下来。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么朕叫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