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沈霏虞,慕容墨书房的桌案上的确是堆积了很多文件,因此见沈霏虞这样说,便没有再拒绝,抚摸着沈霏虞的秀发,叮嘱道:“既然醒了,就要乖乖得喝药。饭也要多吃点,不要因为胃口不好就不吃,你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会的啦。墨,你不要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好吗?”听到慕容墨连吃饭的问题,都要着重来说,沈霏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慕容墨微微一笑,道:“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过,我会向旁人打听这些消息的。所以,你还是要乖乖的。不可以嫌药苦,也不可以说不想吃饭。”
“嗯嗯。”沈霏虞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声道:“我保证,一定乖乖喝药,好好吃饭!”
“真是乖。”慕容墨拿起沈霏虞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守在门口的如珠见慕容墨满面笑容,心里已经猜到沈霏虞一定是醒过来了,给慕容墨行礼过后,便推开门冲了进去,直扑沈霏虞的床榻前,双手合十欣喜地道:“谢天谢地,您总算是醒了。”
“如珠。”沈霏虞笑着点了点头,穿上鞋子走下床道:“你来了正好,替我梳妆吧。”
“太子妃您昏迷了两天半,刚醒过来身子一定虚得很,暂时就不要走动了,先躺着吧。”如珠忙过来搀扶着沈霏虞,劝道。
沈霏虞嗔怒道:“你也知道我昏迷了两天半,我都躺在床上两天半没有动弹过了,你忍心让我醒来后还继续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吗?”
“太子妃……”如珠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
而沈霏虞已经迈着步子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沉香木梳子,笑道:“好歹我也是个会梳妆的人,你若是不愿意给我梳妆,那么我自己梳妆就好了。”
如珠是真的拿沈霏虞没有办法,只得走到沈霏虞的身后,从沈霏虞手里接过梳子,笑道:“还是让奴婢来吧。”
“嗯,这样才听话,才是我的好如珠啊。”沈霏虞笑着道,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窗台墙角下的一盆白色小花上,不禁问道:“那个是什么,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如珠顺着沈霏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道:“哦,那个啊,那是四皇子送过来的。您昏迷的当天,他就带着这盆花过来了,说是这花有提神的功效,放在房间里,您很快就会醒过来。”
沈霏虞心里不由笑了起来,想不到四皇子果然是佛门中人,居然还相信这些。
因为,这盆花,沈霏虞并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在宫里不曾见过罢了。从前在宫外,却是没有少见。穷苦人家的孩子,因为没钱,就算是病了,也看不起郎中。于是,便有了一种叫做释迦牟尼的花。传闻,释迦牟尼之花是释迦牟尼的肉身所化,以慈悲为怀,能够渡世人于病苦。
这盆白色的花,很明显就是释迦牟尼花。
沈霏虞微微勾了勾嘴角,这个四皇子,说起来,也算是个有心的。
只是,关于沈长笙,却没有任何讯息传来,这让沈霏虞有些微的不安。沈长笙对自己的关心,沈霏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这次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消息不可能不会传到他耳中,而他,也绝不会置若罔闻。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沈长笙没有出事。出事的,是相府。
相府里又一次迎来了动乱不安的局面,沈可人叉着腰,站在大厅里将每个人都骂了一遍。府里,人人自危。
“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吃的是相府的,用的是相府的,住的也是相府的。就连你们的命,也都是相府的!相府对你们的恩情比天高比地广,可结果你们呢?你们又是怎样回报相府的呢?”
沈可人不满地啐了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春菊道:“丢一块即便啃得干净的骨头给狗,狗也懂得摇尾示好。不像有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狐媚子,就以为自己是主子,开始痴心妄想,作出一些寡廉鲜耻的事。”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春菊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沈可人极其地讨厌这个从东宫过来的小宫女。
春菊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毕竟从她第一天进入相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今天这一幕的准备。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是她痴心妄想要接近自己爱慕的人,那么,也就必须承受今天这难堪的一幕。
沈可人见春菊始终埋着头,一言不发,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心头的火气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越燃越旺。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反正今天沈长笙已经去京城商铺了,我纵然将你如何如何,这府里也是绝对不会有人胆敢为你通风报信的。
想到这,沈可人也懒得谩骂了,直接走到春菊跟前,一把抓住春菊的发髻,死命地揪着,恶声道:“春菊,你跟大家好好说说,你是怎样勾引驸马的。”
“奴婢没有勾引驸马。”春菊轻声道。
她的确是没有勾引驸马。虽然,她是为了他而来的相府。但是,他是她心中犹如天神的存在,她如何敢亵渎天神。昨夜里,沈长笙的确是宿在她房间里。但是,要她怎样说,沈长笙所说所问的,都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并不是她。她忍受着心里的悲伤,带着最真诚的笑脸,说着她所知道的一切。
沈可人见春菊居然还否认,揪头发的劲用得更大了。春菊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撕裂开来,头痛欲裂,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制止沈可人的行为。
“大家瞧瞧,这贱人居然还敢对我动手!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霸着相府不走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对我这个主人不敬。”
沈可人呵斥完后,见身后的那群人竟然没有一个动弹的,更大声地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是都瞎了,还是都聋了啊!没看到这贱人都跟我动起手了吗,还不给我将她拉开,重重地打二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