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白本来还心情挺好的,闻言,一张脸又皱巴了,他嗤道,“你就得了吧,就算真让嫂子吃了,你现在去了也要不回来,赶明儿赶集的时候我去镇上再剁几斤肉回家,管你们吃够。”
“哪有那么多钱天天吃肉来着,你下次记着,买肉的时候留点放我们屋里储藏着,我们自己弄个小灶好好吃一顿,省的被别人给吃进肚子了,我们什么好的也捞不到……”陈情正嗔怪,突然间记起来什么事,她猛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说起来我也得去镇上一趟,土豆都要去上学了,我正打算给他缝几件新衣裳,可是家里布料正缺的紧呢,我得去买些布料回来。”
“去去去……”秦三白合上眼皮满不在乎地敷衍她,这种女人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点也不想插手。
见秦三白无心理会这些事,陈情兀自瞎想了一阵子,因为太过疲累,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清晨第一声鸡鸣破晓而出,院里榆钱树上的晶莹露水颤了颤。
若轻禾支棱着困顿的身子从床上爬下来,动作格外小心,早早还在床里侧熟睡,若轻禾起来对着一盆清水把一头乌黑的发梳了,挽了一个传统的妇人发髻,发髻上除了一只简单粗糙的木钗,便没了其他装饰。
简单地收拾好自己,若轻禾便去灶房生火煮饭了。
烧水的时候,若轻禾开始捣鼓早饭要吃的菜,昨天大家的伙食不错,跟过了一回节差不多,然而今天便从云端跌落到谷底了。
若轻禾打开橱柜,决意弄点腌菜配粥,腌菜搁在最高的那一层格子里,她伸手便能把装了腌菜的瓦罐取下来。
瓦罐到了手上,若轻禾的鼻子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隐藏在最高那层格子角落的肉味,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点肉沫和汤,但是肉的香味很浓郁。
不用取出来,若轻禾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肯定是陈情把昨晚上剩下的肉藏起来了,还自命不凡地以为若轻禾不会发现这里。
若轻禾嗤笑了声,小人嘴脸!
看都不再看那肉汤一眼,转而取了陶碗准备掏出一点腌菜当做今早的配菜。
她正专心用筷子掏着,锅里的水正咕咕地泡着泡泡,白色的烟雾自沸腾的水面升起。
小土豆自屋外匆忙闯了进来,看到若轻禾在忙活,招呼都不打一句,径自捞起了水缸上的葫芦瓢,打了一瓢清水到脸盆里。
这小家伙现在还记着仇哩!
若轻禾觉得好笑极了,便故意和他搭话道,“你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不叫你爹放牛去?”
小土豆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才不要你管!”说着便随手抹了一把脸,气哼哼地跑了出去。
若轻禾莫名觉得心情大好,于是一边侍弄着早饭,一边哼起了小曲。
这个点秦家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秦万氏习惯早起在院子里伺候鸡鸭,秦三白赶着去地里干活,陈情承包着家里一大盆衣服,最舒服的人莫过于秦月小,清早起来无所事事,只坐在那模糊老旧的铜镜面前,心安理得地描着细眉,扑着质量低劣的粉,搽着掺了杂色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