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手艺真是很不错呢。”若轻禾很是客套地夸奖道。
“我听说姐姐先前在乡下给一农户人家做饭,手艺同样了得,妹妹如何比得上姐姐这个常下厨的老师傅。”若兰心微微而笑,口气颇为亲切平静,只是不知她是贬义还是褒义。
若轻禾听着只觉得这像是一根心头锐刺,她心里扎得慌。
她在乡下待过三年的事,除去秦家人和君无邪,想来没几个人清楚,可如今若兰心的口气显然说明了她对一切其实是知情的。
不难想象若兰心早就把她的过去摸了个透。
若轻禾却很是反感她对自己知根知底。
毕竟想要对付一个人,必须得知己知彼才行,若兰心对若轻禾的生活经历那么了解,可见她早已把若轻禾当成了眼中钉。
若轻禾就没她那么多心眼,若轻禾虽然一向泼辣,但是心思并不深沉,也不如若兰心狠绝歹毒,甚至偶尔会有“妇人之仁”,然而也就是她的仁慈,才让想要害她的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若轻禾一脸平静,“妹妹谬赞了,我这手艺顶多在乡下的粗人中受欢迎些,在你们这些生来就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中来说,我那点破手艺根本无法入流,哪里能和妹妹你的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媲美。”
对于若轻禾不动声色的反唇相讥,若兰心也没有动怒,她微笑,“是姐姐你太谦虚了。”
“彼此彼此。”若轻禾皮肉不笑,无意跟她纠缠这些无聊的话题。
索性若兰心也知趣,她笑了下,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别说那么多闲话了,这饭菜都还热乎着呢,赶紧趁热吃了吧。来,姐姐,我敬你一杯先,不枉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永存。”
若兰心起身就要给若轻禾倒酒。
若轻禾忙伸手阻止了她,口气清淡,“先慢着。”
“可是有什么不妥吗?”若兰心保持着倒酒的姿势奇怪地问道。
若轻禾摇了摇头,“倒没什么,我就是想先和妹妹说几句话,这酒晚点再喝。”
若兰心的表情不自然地僵硬了一刻,而后干干一笑,“……好。”
“姐姐想聊些什么?”若兰心坐下来问她。
若轻禾正襟危坐,“妹妹可还记得我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闻言,若兰心的神色微微黯然,“难道不是重病去世的?”
“非也。”若轻禾微笑,不紧不慢地纠正她,“她是被你娘逼死的。”
若兰心骇然变色。
若轻禾面不改色地继续,“我娘虽然患了重病,但是那病并非不能治疗,只恨你娘心太狠,不论我怎么求她,她就是不愿帮我娘请大夫,她说我娘那样低贱的人死了好,死了清净!”
这件事,是这三年来若轻禾心头不能见光的伤疤,但她如今还是亲手揭开来了。
当年娘亲病得要死,她苦苦跪在主母的屋子前跪了三天三夜,只求主母能够出钱帮忙请个大夫来,主母却只撂下一句狠话给她,“你娘那样的贱人死了最好!”
后来她又跑去求若知礼,若知礼被主母挑唆的直接让小厮抄来棍子让她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