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简言的声音消失在了楼梯上，简昊仰着头天真的问身边的母亲。
“妈妈，姐姐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小孩子的心思和单纯但也很敏感，也许他不懂一个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因为一句话变脸，但是他们也总能感觉到大人情绪的变化，尤其是今天，他回来这么久，从没见简言主动和谁说过话，也没有见她笑过。
一时间，简昊有些怀念几天前的那个简言，虽然她那个时候也很少说话，但是脸上还会有别的表情，会帮他洗白白，会给他做早餐，还会带他去超市。
“她今天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想早一点休息，你今晚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好吗？”
顾书宁知道这个理由很扯淡，因为简言今天压根没去公司，何来辛苦一说，不过只要这个理由能让简昊相信就够了，而且她也不想今晚儿子再跑去简言那里找不痛快，她知道今天的简言，不会看在简昊只是个小孩子的份上，就对他心生怜悯和同情。
本来想吃过饭就去找姐姐的简昊，一听到妈妈这么说，心里的失落感就更多了，他低头脑袋轻轻的点了一下，闷声闷气的答应。
“好，今晚昊昊不去吵姐姐。”
上次在姐姐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他没有让姐姐陪自己睡觉，也没有听到姐姐讲睡前故事，所以今天他早早就准备好了一些用来讨好简言的小礼物，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礼物大概是派不上用场了。
看着儿子的发顶，顾书宁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并没有指望有一天简言会原谅她，而且她也不需要简言的原谅，但是作为母亲，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被简言当小动物一样戏弄。
回到卧室，简言从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出来躺在床上翻，虽然她每个星期只回来一次，但这一间卧室一直都有人在收拾，这些书放了几年也没有变皱落灰。
翻书的时候，突然从书页里掉了一张照片出来，看着那张照片，简言迟迟没有伸手去把它拿起来，那是她高中的时候，她这时候才发现这本《飘》是当年同桌送给她的。
盯着那张照片整整有一分钟的时间，最后她把照片粗暴的塞回了书页里，有些记忆对她来说，还是沉在心底比较好，看着当年的自己，她总能不可避免的回忆到当年的故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是简言最喜欢的一句诗，而且只喜欢那前面的一半，这些年她周遭的事和人都在改变，不是社会变化太快，只是人心太过贪婪。
她把书扔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算做些什么，回到这里她没那么容易睡着，每次都是困得不行了才能合上眼睡觉。
看着朋友圈里蒋怡的最新动态，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每天都有悲剧发生。
“给彼此自由，从今往后，我终究不用再欠你什么。”
这是蒋怡最新的一条消息，而且不允许别人评论的那种，犹豫再三简言还是拨通了蒋怡的电话，听那边的人语气似乎很平静。
“大晚上的，你找我什么事？”
“不小心打开了朋友圈，看见了你说的话，怎么了，已经决定了吗？”
彼时，正坐在海边吹海风的蒋怡点点头，眼睛有些酸涩，说不出是被风吹的，还是自己心里憋的。
“决定了，下周一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简言，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蒋怡那边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海浪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简言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和我说说吧，我愿意当你的树洞，还有啊，大晚上别跑去吹海风，容易生病。”
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声音失控的蒋怡，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远方，用力的吸了一口满是海水味道的空气，冷空气灌进肺里，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我以为和他离婚了，我就能没什么心里负担了，就能开心的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生活，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明知道他不爱我，我还是不开心。”
“那就别离啊！”
简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蒋怡，离婚如果不开心，为什么还非要离。
“不行啊，他当初的女朋友回来了，我不想再继续横在他们中间，当一个苍蝇了，他也不爱我，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余生，去拴住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这个赌，我有点吃亏。”
蒋怡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原先她以为自己把林子成拴在身边，用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就可以套住他一辈子，这样将来的某一天他大概能看见她眼里的真诚。
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她不仅没有套住林子成，反而把自己弄得极其被动，每一次和林子成说话，她都觉得在作践自己，把尊严放在他的脚底等他来踩一脚，慢慢的她明白了，也许她注定不是那种可以为了一段盲目的感情奉献一生的傻女人。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还是她自己，她做不到那种不求回报的付出，长时间的投入却换回来一次次的失望后，她觉得该给自己一条生路，也给林子成自由。
一旦离婚了，她就可以逼着自己忘记他，不去在意他的一切，过自己从前那种恣意妄为的生活，毕竟她可是姓蒋，除了林子成还没有人敢给她脸色，让她觉得憋屈。
“蒋怡，你告诉我，你对林子成到底是什么感觉，真的是爱，还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者是自尊心作祟非要逼他向你低头。”
虽然没经历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简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总是比蒋怡更清醒，大概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就算是没怎么谈过恋爱，也能看出那两个人之间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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