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施面,胭脂轻扫。她不紧不慢地上好妆,换好衣服,莲步轻移上了戏台。一声“道不完那相思意绵绵,却叫那相思将奴心绪牵。叹那鸳鸯飞不出红尘风与烟。惜奴情意无人知。”便开了场。
水袖轻抛,施施然地又落下。她在台上起转承合,唱那一幕幕的悲欢离合。底下的观众不迭地叫着好。云若颜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一群肤浅的人啊,看不透这戏里人的悲欢,只知道一味叫好,实则压根不知道唱的是怎样的一场故事。
到了谢幕时正唱到“一别经年难相见,奴心把君念。噫,那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盼那青鸟肯将鱼书传,鸳鸯携手定百年。”
水袖流转,余音绕梁,若颜在台上留下一个魅惑的眼神便施施然地下了台。只留看客在台下兀自沉迷,半晌才响起惊雷般的掌声。
今晚的贵客,那位国相爷玩味地笑了笑,转身向后台走去。
若颜已卸下一身行头坐在房里围着红泥小火炉烹茶。
那位国相爷兀自踏进屋笑道:“在下洛寒笙,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国相爷爱听戏,也写戏,只是不知道这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相爷又明白几分?”若颜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没有回答他。
“不知姑娘有何见教?”洛寒笙笑道。
若颜捏紧了茶杯,轻笑了一声:“相爷真是好忘性。”
洛寒笙疑惑道:“此话怎讲?”
当年她一口一个的笙哥哥如今成了国相,相比当年多了几分英气,眉眼愈发好看,如今意气风发的他与现在委身戏园的她的命运大相径庭:“笙哥哥,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当年对我,对我云家做的事了么?”若颜巧笑道。
能如此叫自己的只有当年云家那位二小姐。“若颜?”洛寒笙颤声问道。
云若颜冷笑一声,执起一只茶杯,倒满后递给洛寒笙:“故人相见,礼当饮上几杯,可若颜此处没有佳酿,便以茶代酒。还望相爷不嫌弃。”
“你还在怨我。”洛寒笙叹道,“当年急功近利利用了你着实是我的错。若颜,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好好待自己。”
若颜冷笑着端起茶杯向洛寒笙敬道:“相爷说笑了,如今您是相爷,我不过是戏园子里的一介名伶罢了,如何敢怨?”
洛寒笙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若颜忽然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头,好疼。若颜渐渐失去了意识晕倒在地。
洛寒笙看着娇小的佳人在自己面前晕倒,一下子慌了起来,失了分寸。他抱起若颜飞奔出戏园大门。
班主看着这样的阵仗不禁开口问道:“相爷,您这是?”
洛寒笙的侍卫小五瞪向班主:“大人行事,不得多嘴。”
班主只好闭了嘴退到一边,暗自疑惑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洛寒笙抱着若颜上了马车,向小五吩咐道:“去请郎中。”
马车行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国相府。
洛寒笙小心地将若颜放在自己房里的床上对着下人吼道:“郎中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