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南予话音落下的瞬间,百里湮拔高了两个音吼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换”
南予掏着耳朵嫌弃他太过吵吵,随后执起茶杯朝长歌撂了个眼神,“你来和他说。”一脸反正我不急的模样。
“你给我仔仔细细地说清楚”百里湮指着长歌,双目如火。
长歌嘴角挽起一抹笑意,不慌不忙地走了两步,转头看他道,“皇叔不要动怒,左右您不是现在就要死了,难道本公主还能说上两个时辰不成”
稍作一顿,她一敛神色,接着说道,“方才我已经说了,尘渊是你的保命符,你是决计不会用尘渊来换解药的,所以你定然还准备了许多事后耍赖的计策。既然如此,我们何必那么麻烦”
“尘渊你留着保你自己的命。我拿解药和你换”
长儿猛然转过身子正视百里湮,一字一顿道,“血、书”
百里湮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血书在”
“血书果然在你手里”长儿激动地上前两步,满眼都是释然而又澎湃的笑意。
其实方才陡一说出口百里湮就后悔了,他拿到血书后将它藏得滴水不漏,就连近身侍卫都不知道这东西在他身上,她们怎么可能知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百里长歌在诈他
“你诈我”百里湮歇斯底里地咆哮怒吼,红了天的愤怒让他盘了黑线的脸更加狰狞恐怖,他的手往南予身上一指,“是这个女人教你的”
扶着百里湮险险站稳的一干公公婢女深以为,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今日多半是要被气废了。
一直坐在旁边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予忽然觉得自己手头的这壶茶有些凉了,随意指了一个宫女,她闲闲道,“你去给我换杯热茶来。”
被南予随意一指的宫女险些吓得给她跪下,赶忙拿着茶壶转身就去了。
此时众人再回头看向百里湮简直就像看个笑话,但都识时务地憋住了。
“别管谁教我的你若是还想要这条命就将血书还给我”长儿再上前一步,咬牙发狠。
原本想用血书为引子将兵符也拿到手的计划被打乱,此时的形势对百里湮极为不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冥想之际努力让自己冷静平复下来。
其实拿到血书他并没有耗费多大精力,仍然是在姑苏山上的那间姻缘庙里。
上次被南予打伤后他撑到手下前来营救,走的时候只不过是顺口嘱咐留下两人搜查,谁知那两人将寺庙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竟在一盆绣球花的土壤下挖出了血书。
忠义于雪狼骑来说固然重要,但性命对他们来说也同等重要,倘若自己没有兵符和血书,到底能否号令他们呢
百里尘渊是绝对不能给的,如果不拿血书去换,自己又还有什么筹码呢
还有两个时辰
百里湮恍然,自己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剩下两个时辰的性命
越是接近自己的死期,越该慌的是她们才对
倘若在百里尘渊没救到手之前就让自己死了,她们这辈子也别想救出百里尘渊了
如今要做的,就是一个拖字
拖够两个时辰,还怕她们不给解药
与此同时,长歌也凝视着百里湮,脑中回荡的,是来皇宫之前,南予对她说的话今夜你只做一件事,拖时间,拖够两个时辰,我自能救出百里尘渊
南予抿茶坐在一旁,看着百里湮丰富变幻的面部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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