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梦渊的插手,吕不韦方与秦国军方的关系,比原着中要缓和了许多。但是,正像人多了就有政治一样,在秦国方面,同样存在着类似于左派和右派之分。其中就有那么一批所谓根正苗红的秦人势力,几乎对所有的外来者,都抱着莫可名状的敌意,其中文官方面以左相阳泉君为代表。而武士一方,则以邱日升为的渭南武士行馆最为出名。
梦渊曾经做过调查,知道这所渭南武士行馆是阳泉君从楚国引入的模式。建立后主要是训练剑手,供王侯公卿雇佣,也算是武者晋升官途的重要途径之一,一直颇为兴旺,算是阳泉君势力网罗人才的有力途径。此外,秦人好武,在这所武士行馆略有名声后,也有官宦之家,将自己的子嗣,送入到这行馆之中,习练剑术,结交友好。几年下来,隐隐有咸阳第一行馆之称,馆主邱日升,据说身手出众,极为了得,结交也颇广。毕竟经营武馆,总少不了应付各方势力的挑战,若没有过人的身手,早被人砸了招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了解了这渭南武士行馆的底细后,梦渊便将这处所在记在了心头,而这一次,阳泉君指使馆中武士围殴荆俊,却是将大好的机会,送到了梦渊的跟前。
渭南武士行馆的门,是正开着的,门口站了两个一身剑士打扮的青年汉子,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彪悍的样子。
见到管中邪带着梦渊四人来到,这两个汉子已经远远看到,见到了蒙武兄弟,脸色微微一变,其中一人转身往里走,应该是去报信,另一个吸了口气,迎面走了过来。
“是蒙将军的两位公子么,我们渭南武士行馆和蒙将军虽不是一路人,却也是秋毫无犯,不知你们几位,来这里做什么?”那汉子一脸警惕地问道。
蒙武抬起头,看了梦渊一眼,却见后者上前了半步道:“听闻你们渭南武士行馆很是了得,特来见识一番。”
这正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梦渊一开口,就表明了敌意,那汉子脸色一变,尚未答话,管中邪已接道:
“去通知邱日升,就说管中邪,前来踢馆。”
说着他不再理会那脸色铁青的汉子,率先往里走去,梦渊微微一笑,跟了上去,随后是白胜,蒙武兄弟。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五个人一进行馆,已经得到风声的行馆中人,脸色各异地涌了上来,隐隐拦住了去路。
梦渊笑了起来,他忽然抬起头喊道:“邱日升,我们来踢馆了,你这个做馆主的,还不出来么,难道你希望我们先把你这些徒子徒孙先全揍趴下,你才肯出来?”
他这一嗓子一叫,声震全馆,那些个年长些的也还罢了,年轻气盛的却是大有人在的。
要知道梦渊长的比较平常,又是作文士打扮,他的双刀在大腿的两侧,被衣服遮住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结果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师爷带着几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地出来找茬。
站在最前方的青年连剑都不拔,直接一拳朝着他脸上就轰了过去。
梦渊把头微微一偏,双手翻起,已经托在了他肋下一寸之所在,接着就看这青年汉子整个身子横斜里飞了起来,砸在了人数最多的一群人的头顶,立刻砸翻了数人,喊叫声不断。
“玄鹤流斩道----肋一寸。”
虽然不能用内力攻击,但他的双手力道和技巧何等了得,只是掌刀略微一带,就将对方放得飞了起来。
“看剑”另一个青年见同伴一出手就吃了亏,抡起手中练习的木剑,喊了一声就往梦渊身上扎去,却见后者双手一合,将剑身夹住,然后顺手沿着剑身上推,转瞬到了握手处,轻轻一震,那柄木剑就到了他手里。
“玄鹤流斩道奥义---无刀取”
接着,他双手握住剑柄,轮出了一个半月形弧线,不仅架开了攻来的另外几支木剑,还顺便敲晕了一人。
“玄鹤流斩道----拂舍刀”
以木剑为刀,斩出这一刀后,他身周三尺方圆之内,竟已无一人。他右足踏地,左足虚点,左手反握,右手正握剑柄,剑身紧贴小臂,摆出了一个架势。
“居合”
白胜在后面看得两眼亮,这套玄鹤流斩道,是梦渊教给他的第一套功夫,招式明快,简单易学,只需要足够的练习,和一定的气势,就可以挥出相当的威力来。至于梦渊为什么把这套从断海斩和倭国剑道改编的刀法传给未来的始皇大人,这用心之邪,也不必多说了。
在众人膛目结舌的围观下,梦渊仅仅以一记居合斩,一连斩倒了七八人之多,只是黑光一闪,就有一人倒下,他们所学的那些偏花哨的剑法,在这简单的一式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他每次只能砍一个,大家一起上。”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数十名行馆弟子一起冲了上来。
“你们也别闲着,一起来陪他们玩玩。”梦渊脚尖挑处,四根木剑到了其他四人手中,三小顿时也来了兴致,抡起木剑就砍,管中邪也觉得有趣,一边照应着他们,一边加入了战团。
有了梦渊和管中邪两人挡住了对方大半的攻势,三小这些天学的东西也逐渐挥了出来,尤其是白胜本来底子就是最强,又得到梦渊指点最多,一柄木剑使来,竟隐隐有几分梦渊的模样。
这根本不像是什么正常的比武,而有几分数千年后古惑仔群殴砍人的气氛,木剑虽然不致命,被砍中也颇为疼痛,痛呼惨叫声不绝于耳。不到一盏茶功夫,在行馆主人邱日升匆匆赶来时,地上已经倒下了一片习剑的弟子。这场梦某人一手引的闹剧已经到了尾声。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是来找我比武的,怎么把这里搞得这幅模样?”邱日升见到已经被砸得稀里哗啦的校场,两只眼珠都弹了出来。
这也不能怪邱日升被惊呆了,他今日有客人来访,正谈得兴起,便有手下来报,有人来挑战。这事并不稀奇,于是邱日升便和他手下的教习“疤脸”国兴,陪着两名客人一同下来,没想到在梦渊这个有心人的搅合下,已经打成了一锅烂粥了。
“嗯,我们本来是来找你的,不过看他们练得实在是太差了点,说了两句,他们不服气,然后就这样了。”梦渊抬起头,笑嘻嘻地道。
邱日升好悬没被梦渊气背过气去,他方要作,他身旁的一个年轻剑士,忽然出声道:“管中邪,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和这些人动手,不嫌丢人么?”
“韩竭,昔日一别,已是数年不见,不知道你的剑,还利否?”管中邪一见那青年,眉头一挑,冷笑道。
“韩老弟,你认识他?”邱日升问道。
“哼,我师父的手下败将的徒弟。”韩竭嘴里说得不客气,神色却有些凝重。
“我想起来了,他是吕府的门客。”在边上,国兴忽然道。
“哦,他是吕不韦的人,那就难怪了。”邱日升怒笑道:
“早上国兴打了荆俊那小子,他们是来找场子了。”
“荆俊那小子不是项少龙的拜弟么,管中邪,我记得你有个叫连晋的师弟,是死在项少龙的手里吧,怎么你不找他报仇,反而替他出头了?”韩竭问道。
“项少龙当然不配让我替他出头,不过再怎么说,他现在是吕相麾下的人,看在吕相的面子上,我暂时不杀他罢了。至于你们,既然敢动吕相的人,那就是我的敌人。”管中邪冷声道。
“说得不错,项少龙和管老弟之间的恩怨,是他们个人间的事,而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你们和我们吕府的事。”梦渊淡淡地道:“本来你们要是和项少龙过不去,只要是公平地找他决斗,我们也不会管,但你们今天早上围攻荆俊,以多欺少,把他砍成重伤。要是我们不管,那我们吕府的面子,该往哪里搁了。”
他上前一步,笑呵呵地道:“刚才我们试了试你的这些个弟子的身手,都不怎么样,如此看来,你这渭南武士行馆,似乎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你说是不是?”
“这行馆的事,由不得你作主吧?”韩竭的边上,一个高大俊秀的青年人忽然出声道。
“嫪毐,我还真没看到你这泼皮也在,怎么,什么时候你和邱馆主混一起了。”管中邪冷笑道。
“呃。”梦渊心中干呕了一声,韩竭倒也罢了,他却是没想到,来踢个馆居然会遇到嫪毐这等污秽人物。
在历史上和原着中,此人都是人渣中的人渣,卑鄙龌龊下流,以什么贬义词来形容其都不为过。更可笑的是此人根本没有自知之明,身为朱姬的男宠,还妄图爬到嬴政和吕不韦的头上去,结果被嬴政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