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盯着段墨,扯了扯嘴,“习惯那个牌子的鲜牛奶,明儿去进货。”
段墨把玩着手里的旺仔盒,翘首回视他,“闲话不多说,我来的目的你也清楚,这账目未免做的太完美了些?”说着段墨从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甩了过去。
胡三随意划拉过一张,看了会儿,嬉笑着从一旁拎过某人,“我一大老粗怎么懂这些玩意儿,喏,账房先生就这位,有啥不完美的直接跟他说呗。”
段墨打量着这位账房先生,年龄大约三十几岁,梳着一头油腻反光的大背头,身上是一套黑色西服,不知是气质不般配还是人太猥琐,怎么看都有种偷鸡摸狗的感觉。
“说说呗,这账咋回事。”段墨身子微微后仰,语气懒散,眼神中带着几分邪魅。
账房先生蹲下身子将桌上凌乱的打印单归拢好,大致看了看,看了眼一旁不管世事的胡三,扬声道,“账我大致看了一下,进货,出货,都没有问题,不知道你说的不对劲儿在哪儿。”
“是嘛。”段墨似笑非笑的看着账房先生。
段墨的视线侵略性太强,账房先生有些慌张,偷瞄了眼坐在一旁的胡三,见他漠不关心的玩着手机,心头像是打了针镇静剂,对呀,他慌个屁,这娘们儿又拿不出证据,就嘴皮子利索,那有毛用,再说,哪怕她真知道一二,大不了反咬她一口,说她污蔑,只要老板信他,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信心大增的账房先生梗着脖子,眸光中透着奸佞,“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万事讲究证据,你最好别在这儿信口雌黄。”
段墨踹了脚胡三,不满地喂了一声,“一天到晚亲亲我我也不嫌腻得慌啊,东西咋还没拿来上,干嘛呢。”
胡三收起手机,慢悠悠说了一声,“活该单身狗。”
桌上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的酒瓶子,五花八门的洋酒和啤酒,段墨让人将酒一一启开,随意取其中一瓶,扫了眼后面的洋文,说道,“俄罗斯伏特加,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将酒递给胡三,胡三接过抿了一口。
“谈谈味道如何?”段墨浅笑说道。
“难喝。”胡三皱着眉头说道。
“进价多少。”段墨看向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脸色煞白,这时候他还不明白那真就是傻缺,脑子高速运转,手颤巍巍找着伏特加,“进价1000一箱。”
段墨又选了一瓶,这次是国产啤酒,段墨直接将酒塞进胡三手中,嫌弃道,“这酒掺了马尿的酒,骚气冲天。”
胡三捏着酒瓶子,突然扯过账房先生,钳制住他双手,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嘴,鼻孔开始猛灌,一瓶很快下去,胡三没有松手,继续拎起另外一瓶,继续往他嘴里灌去。
一连三瓶,胡三才停住手,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账房先生,“拖下去,好好招待。”
家里穷,胡三读完小学出来混了,早些年吃尽了苦头,摸爬滚打好些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现有了老婆家人,他也累了,守着小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乐意。
但,骨子里的狠戾不代表会随着时间磨灭,反而是压抑久了,爆发的更加迅猛,他这人看中的就是情义二字,当年黑子背着他干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知道,想着兄弟二字,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可他最终还是落得个凄惨下场。
账房先生是黑子介绍来的,他很信任,采购这方面从未插手管过,每个月钱按时打在卡上,他也不在意是多是少,因为他信任这帮兄弟。
段墨抽出几张纸递给胡三,认真说道,“这样的日子有意思吗?一天到晚对着个监控器,这就是你想要的?明明是黑夜刽子手偏偏要学那些油腔滑调的商人,你确定你适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帮你,免除你的后顾之忧,还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段墨扔了份检查报告给他,“你老婆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这是一个星期前她去医院取得检查结果,这么久没告诉你,什么原因你也懂。”
段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我能查到她,你那些仇人会查不到?”
胡三猛的站了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向外迈去。
“你老婆很安全。”段墨手里的旺仔飞了出去,将拉开的门重新合上,“你不用担心。”
“她在哪儿?”胡三像发疯的狮子,双眼猩红,面容狰狞,一个翻身跃过沙发,和段墨扭打再一起。
胡三手臂横在段墨喉咙处,手上是一把瑞士折叠刀,薄薄的刀片锋利透亮,段墨双腿锁住胡三下身,碎了一半的酒瓶子抵在他的小腹,往下10厘米,他太监了。
段墨脸庞微红,头绳早不知道甩哪儿去了,到长不短的头发凌乱的粘在脸侧,像是再加上这诡异姿势,倒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
“她在——”
段墨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朝她袭来,只见胡三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接着一个黑影追了上去,拳头砸进肉里的声音,男人咬牙闷哼声。
段墨坐起身子,规整下头发,才嚷声道,“景一,够了。”
景一铁青着脸,刚才那一幕完全刺激到她,小心翼翼呵护的姑娘居然被人压在身下,想要伤害,然后人整个不受控制一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他。
段墨走过去,手覆在景一手背上,轻声说道,“刚刚只是个意外,不要担心。”
此话不假,段墨刚确实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她想试试胡三的身手如何,好在没有让她失望。
景一从胡三身上下来,看着段墨皱皱巴巴外套,愤怒蹭蹭上冒,猛的转身,周身气场瞬间森冷,拽紧的拳头嘎吱作响,“我很生气。”
段墨噗嗤笑出了声,拉着景一往一旁走去,“放心吧,怎么做我心里自有衡量,今儿这事我挑的头,再说你看,我又没受伤,但是他被你揍得鼻青脸肿,别气啦。”
“下次我来。”景一明白段墨刚才举措,只不过那一幕太刺激了,景一垂下眼眸,如果那人在,不管什么原因,他也是死人一个。
胡三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啐了口血水,浑身牵扯着疼,她可真狠,手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在拳拳打在肉里,尤其是脸上这几拳,一全比一拳狠,要不是挡着点,怕这张脸的重新整过才能见人。
段墨从包里摸出一小瓶子,笑呵呵道,“抹点在脸上,保证三天后还很之前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胡三握住药瓶,心里真想把这贱女人百般蹂躏,他妈的,这娘们儿早就打算好了,今儿个纯粹就是来试探他的,不管他愿不愿意,这辈子都交代在她手里了。
“她在哪儿?”胡三问道。
段墨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扔给他。
视频里一个女人,站在一宽敞的院子里,手抚摸着肚子,脸上漾着幸福,“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做爸爸了,我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等孩子生下来后,我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段小姐是个好人,她救过我的命,你不要伤害她,我相信她是好人!老公,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哪怕是为了我,为了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胡三低声问道。
“一天前,正好碰到,顺手救了她,她受了惊吓,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有大碍,孕妇好好静养就好。”
“她在哪儿?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胡三捏紧手机。
“她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能见到她,毕竟你也不想她出什么事吧。”
胡三垂在脑袋,手指摩挲着视频里女人的脸,眼里流泻出温柔,谁说男冷酷儿无情,那只是没到情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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