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晋宣帝二十五年,掖玉府城,望江县,安邵镇,宝宴村。
五月刚来便立了夏,骄阳似火的炙烤着大地,掖玉府城在大梁朝的南方,长江中上游一带,这个时节要收麦子、豌豆、胡豆等农作物,还要抽空将红薯种了,耕农们忙得翻天覆地,连一口饭都顾不上吃,恨不得一天将所有的活儿都干完。
宝宴村,堰塘坡,黄澄澄的麦田中,韩家人弯着腰有镰刀将麦秆割下来,轻轻地放在地上,一会用细长的竹篾绑起来,扛回家放在院坝里,用石磙碾出麦子来。
韩老太累得站起身,下意识的朝着下方一座土坯房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有人朝着她招手,韩老太心中激动,但面色不显,她丢下手中的镰刀,走到一边的水壶处。
提了一下水壶,正好发现水壶中没有水了,她瞅了一眼怯生生的小丫头片子,冷声道:“贱胚子你过来,跟我一起去你韩爷爷家打壶水来,好好记着路,以后自己去他们家打水。”
女孩身子狠狠一抖,吓得差一点就哭了,陆氏心疼极了,放下手中的镰刀,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她自然是明白韩老太为何要去韩兴忠家打水,但女孩不知道,“乖孩子,跟着奶去打水吧,能提多少就提多少。”
小女孩抬起脑袋,双眸充满了惊恐,小声道:“娘,我怕!”
怕韩老太不高兴打她。
“乖,好好听奶的话,奶就不会打你!记着,打了水就回来,一会娘让你三哥去接你!”
陆氏的温言细语让女孩镇定了一下,但她还是打骨子里害怕韩老太,她也知道不跟着韩老太去,只会让韩老太更加生气,所以女孩慢慢的跟在韩老太身后,朝着韩兴忠家去。
韩老太提着水壶,装了一瓢水,“拿去给你爹喝!”
女孩接过水壶,但她的年纪小,力气也小,根本就提不动,差一点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韩兴忠将旱烟杆丢在门槛石上,“老婆子,别搭理那个贱胚子,今儿干活累了吧,来,让我好好给你按按腰。”
韩老太笑迷了眼,但看着碍眼的女孩,她不爽的赶人:“还不快走?”
女孩吓得不敢说话,艰难的提着水壶转身离开,但她走的太慢了,“走个路还扭扭捏捏的,你以为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不成?速度快一点!”
说完,不满的推了一把。
女孩走路吃力,被韩老太一推,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水壶随着女孩的摔倒也倒在地上,滚在一边,水溢出来了。
“没出息的东西,连壶水都提不动,养你有什么用!”
韩老太冷着脸骂了一句,美好的气氛被扫了,不爽的她扫了一眼四周,见到一根木棍立在墙角,她大步走了过去,抓住木棍,朝着女孩的脑袋打了下去。
打的女孩脑袋一嗡,小小的身子缓缓地倒在地上,眼皮沉重地掀了掀,陷入了黑暗的沼泽中。
韩兴忠走过来看了一眼,唾骂一声:“确实没出息,行了,不用管她,我们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
韩老太丢下手中的棍子,白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孩,兴冲冲的挽着韩兴忠的胳膊朝着厢房走去。
韩云景来到韩家接女孩,刚到韩家拐弯处,见女孩一动不动的躺在院坝里,他吓得不行,立马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