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正当众人慌乱之时,忽然冒出了一句英语,是年长的那个北爱尔兰白人法兰多,他疯狂地用冰镐敲击着堵路的石堆,大叫道:“这里一定有通路的!”
年轻的白人约翰,也撸起了手臂,用冰镐锤击石壁,一边对我们道:“法兰多说得对,这里一定会有通道!不可能没有!挖开这些石头,一定可以找到出口!”
他们两人像是疯了一般,用冰镐拼命朝着挡在面前的碎石堆疯狂挖掘,一时间火星四溅。
而醒悟到自己已经身陷绝境的其他人,也都掏出了冰镐、没有冰镐的人就用自己的双手,去搬开挡路的石块!
只有丹增卡瓦和我、老刀等五人没有动,丹增卡瓦看着我说道:“你们注意到地上这些碎石没有,基本都是同一个形状,如果是通道坍塌,不可能是这样的,这附近一定有暗门,大家找找!”
我们一看,果然如丹增卡瓦所说,地上的碎石全部都呈扁平的圆筒状,大小也基本一致,这根本不可能是坍塌掉下来的“碎石”,而是建设通道的人故意设下的障眼法,或许在被石堆堵住的通道之后是一被封闭起来的重要房间,又或者单纯是一种防御陷阱。
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没有废话,直接在附近的墙面上摸索、寻找着暗门的开关。
“嘶——”
在我们身后50米左右的通道转弯口,一个巨大的漆黑蛇头突然冒了出来,见到了我们一行人之后,巨蛇张嘴狂吼,状极疯狂,显然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
见到巨蛇已经在视野之中,洛布率先崩溃了,他竟然停止了去寻找暗门,而是朝着巨蛇的方向伏地跪拜,嘴里颤抖着重复说着一段尼泊尔语,我虽然听不懂,但大概是向神求救或者祈求巨蛇的宽恕。
那巨蛇的身躯几乎要将整个通道塞满,此时庞大的蛇身蠕动,血盆蛇口大张,朝着我们飞快而来!
我只用眼角瞥了一眼快速接近的巨蛇,依然尽力在寻找暗门的开关,嘴里喊道:“快!抓紧时间!”
此时沈棠之一声大呼,指着墙壁的某处道:“找到了!”
我们立刻围拢过去,只见沈棠之从石壁上卸下了一块石砖,里面露出了一个铜铸的三首蛇头,蛇头一大两小,皆是蛇口大张,其中最大的蛇口,分明是一个可以安置方块状物体的凹槽。
丹增卡瓦对我急道:“用你那块宝玉!”
我立刻摸出血玉,一下子就塞进了蛇口内的凹槽,果然严丝密缝!
血玉一放进去,那铜铸的三头蛇的六只眼睛中亮起了红光,老刀抓紧了三头蛇,左右使劲一用力,居然拧动了!
石墙内一阵金属齿轮咬合运转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出现了石头摩擦、拖动的声音,最后是“嗡”然一声石头撞击的声音。
我听得真切,分明是石墙内自动撤去了类似千斤顶的机关,赶紧道:“大家一起往里推!”
众人猛然用力,齐声大喝,只见石墙已然向内推动,露出了一面大约一人高、一米宽的石门,见到生机,大家都爆发出了全力,再猛然用力,终于将重逾千斤的厚重石门彻底推开!
此时巨蛇见我们找到了暗门,顿时狂怒,爬行的速度再次加快,瞬间已到了数米之外,那蛇口中的剧烈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为止晕眩!
“那条蛇追来了!快,进暗门!”
丹增卡瓦最先冲进了暗门中,我紧接着将沈棠之和海德也先推进了暗门中,然后是那两个白人紧随其后。
丹增卡瓦的两个警卫端着M4向后扫射,但那巨蛇的蛇皮极为坚韧,而且厚重如盔甲一般,子弹只在上面制造了一个个血洞,但却并未完全射穿蛇皮,那巨蛇吃痛之下,速度竟然还快了半分!
眼见巨蛇就要咬来,两名警卫也只好放弃射击,钻进了暗门中。
本来下一个进去的人就是我,但我一看,老刀这家伙竟然还蹲在地上!
我一拉他:“快走!你等着被吃啊?!”
“马上!”
我一看,老刀居然在使劲扣着被我塞进蛇口中的血玉,那血玉似乎是被卡住了,老刀怎么都扣不下来,急的满脸是汗。
夏尔巴向导之中,波切也已经进入了暗门,雅礼在一边拖着洛布,而洛布竟然还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肯起来,还是被吓瘫了,浑身无力。
“老刀你先进去,我来!”
我猛然一拽老刀的手臂,将他推进了暗门内,同时朝着雅礼大叫道:“快把洛布拖进来,快来不及了!”
雅礼的声音带了哭声:“我拖不动,他被巨蛇吓晕了!”
我上前两步,拽起了洛布的一条胳膊,和雅礼一起将洛布硬生生从地上拖了起来,这个家伙是真的被彻底吓瘫了,此时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连串尼泊尔语。
巨蛇已经靠近,一张蛇口就在我的饿背后不足半米,吐出的蛇信上数滴蛇涎滴落在了我的背上,顿时就传来了几声“滋滋”声,我用里将雅礼和洛布推进了暗门中,自己却来不及了,只听得背后传来一股巨力,下一秒,浑身传来失重感,双脚已经悬离了地面!
我顿时明白——我被巨蛇咬住了!
“背包——”
暗门口老刀和沈棠之两张焦急的脸映入我的眼帘,而他们的提醒也令我瞬间醒悟——巨蛇只是咬住了我的背上的登山包!
我一蜷身拔出了绑在腿上的匕首,向背后一撩,用力去割背包肩带!
但巨蛇也在此时连背包加我一起抛起,血盆大口再次张开,就朝我吞来!
“啪!”
肩带终于被我割断,我奋力扭身,单脚在蛇吻部一点,改变了自己下坠的方向!
蛇口重重咬合,将我的背包吞入,而我则撞上了墙壁,顺势滑落之后,见暗门上三首蛇头口中的血玉就在前,我直接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铜铸的蛇口中,使劲一撬,血玉“崩”的飞起,被我用另一只手凌空捞在掌心。
但我整个人也因此失去平衡,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眼看巨蛇的蛇口再次向我咬来,千钧一发之际,从暗门中伸出了两双手臂,抓住了我的衣领,猛然将我拖了进去!
“轰!”
巨蛇一口落空,蛇头重重撞击在了石墙上!
我死里逃生,躺在地上哈哈大笑:“来啊,想吃你爷爷,你以为那么容易?!”
“嘶——”
巨蛇竟然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语一般,昂头嘶叫,一双蛇眼中竟然溢出了怨毒之色,瞳仁顿时如血赤红,再次一头撞向了暗门口的墙壁!
“轰!”
这一下,石墙居然被撞的一阵震动,掉下来数块磨盘大的石砖!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背上一阵冷汗:“靠,这家伙疯了,要玩命!”
老刀一把搀起我:“我看不要命的是你——你去救人我没意见,他娘的你刚才是要把自己都贴进去的节奏!”
我歉然一笑,嘴里却道:“我必须去就他们,原因过后我跟你解释。”
“解释尼玛啊解释!你去阎王那边跟我解释?”
沈棠之将我们两个拉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吵架?”
我拍拍老刀的肩膀:“行了,算我欠你一回,赶紧走吧。这里的通道虽然比外面要小很多,但据说蛇类都有缩骨的能力,搞不好能通过这里也说不定。”
老刀哼了一声:“下次逞英雄之前先过过脑子。”
身后那巨蛇撞击墙壁的声音依然传来,但石墙十分坚固,除了一开始掉下来几块砖石,倒也没有真的坍塌,只是那条巨蛇显然不太甘心,依然进行猛撞不停。
众人惊魂不定,沿着通道走出几十米,又是一座大厅,四壁石墙,足有几百平米,大厅内空空荡荡,一片空寂。
但率先而行的嘉杰和司科两人一踏上大厅的地面,却异变骤生!
在强光手电的光柱之下,司科和嘉杰双脚所站的大厅地面上眨眼间就窜起来无数长条形的物体!
洛布惊慌大叫道:“蛇!蛇!”
嘉杰和司科惊忙退出大厅,双双摔倒在地。
沈棠之看的仔细,说道:“不是蛇,是一些植物,像是什么藤类。”
只见石砖下的缝隙之内,钻出了十来根翠绿色的荆条,紧接着就蔓延到了四周,在我们眼前很快形成了一片绿色。
老刀看清楚之后笑道:“这索莫尔古国的人,倒是很新潮,在家里也铺设了草坪。”说着迈腿就要踩上去。
我赶紧拉住他:“刚才还教训我要小心,现在倒莽撞上了?”
老刀刚对我一张口,忽然“咦”了一声:“这什么鬼东西?”
之间那那些藤蔓状的植物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粗壮起来,顶部的绿芽不停抽出,在半空中舞动着,最后长出两片手掌大小的叶子,叶子上的淡褐色的纹路,居然形成了两只“眼睛”。
丹增卡瓦看着那些藤蔓,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剧变,大叫道:“不好,这是夜叉藤!”
话音刚落,那些藤蔓忽然间拔高了几寸,藤蔓顶上那两片长着“眼睛”的叶子,突然全部转向了丹增卡瓦的方向,紧接着,藤蔓在空中“腾”地拱起,就像是预备攻击的蛇类一般,在下一秒就朝着丹增卡瓦弹射而去!
这些变化在呼吸之间就完成,我们几个人虽然向后退却了几步,但这边的通道要比之前的狭窄很多,仅仅只能够三人并肩通过,我们朝后一退,却被在走在最后的人挤住,而站在最前面的嘉杰和司科两人无处躲避,已然被藤蔓卷住了双腿!
我和老刀伸手拉住了嘉杰,另一边的司科距离我们稍远,但丹增卡瓦伸手的速度却慢了一拍。
“爵士,救我啊——”
藤蔓的拉扯力出乎意料地大,我和老刀两人合力,竟然还差点没拉住嘉杰,而另一边的司科已经被藤蔓死死卷住了双腿,拖进了大厅,转眼间被藤蔓卷住了全身,包裹成了一团,就像是木乃伊一把——只是木乃伊身上缠绕的是布条,而司科浑身被绿色的藤蔓紧紧缠住。
丹增卡瓦拔出腰刀,挥刀砍断了缠住嘉杰双腿的藤蔓。
而在另一边,司科的惨叫声很快低落下去,一双手依然朝着丹增卡瓦徒然伸着,很快也被绿色的藤蔓缠紧……
我们耳边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那是夜叉藤猛然收紧,嘞得司科的身体骤然变形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很快变成了骨头摩擦断裂的“咔咔”声,夜叉藤紧紧裹着司科身体,从藤蔓间隙中很快就流出了一股股血水,顺着枝条流下了来。
丹增卡瓦双眼发直,口中喃喃道:“司科死了……”
他的脸色黯然至极,我自从认识他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样灰败的神色。
如此惨的景象,其余人也看得浑身寒毛倒竖,纷纷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
尤其是嘉杰,绕是胆大如他,想起刚刚自己也差点成为这夜叉藤的的血肉饵食,也是后怕不已,浑身颤抖。
我们眼前已经无路可退,只有从此处过去,老刀摸出了一颗照明弹,打算烧死这些藤蔓,却被丹增卡瓦拦住,他说:“等夜叉藤吸够了血,我们就能通过了。”
丹增卡瓦说,他在迎娶了尼泊尔科利特公主之后,有一天参观皇宫的花园,发现了一处被封禁的院子,一问之下,说是院子中栽种了一种极为危险的食人植物,名字就叫做夜叉藤。
夜叉是梵文“Yak?a”的译音,又译苦活,形容此鬼怪身历苦痛——被夜叉藤缠住的活物,下场就更加悲惨。
科利特公主告诉丹增卡瓦,这是一种几乎绝迹的植物,曾经有一任大公喜欢将奴隶扔进这个院子,欣赏他们被夜叉藤捆食的惨状,那位大公死后,这个院子就被封锁了起来,之后谁也没见过夜叉藤出现。
丹增卡瓦刚说完,我们眼前的夜叉藤饱饮了血肉,藤蔓的深绿色之中隐隐透出了一抹暗红,接着忽然散开,并且往地板下面缩回了枝芽。
地面上余下了司科的衣服,里面是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和一些血沫。
众人骇然,尤其洛布,说什么都不敢靠近大厅。
丹增卡瓦率先走到了前面:“夜叉藤的根系极深,而且假如一处地方有一株夜叉藤存在,那么方圆千米之内,都不可能会有第二株夜叉藤存在。”
我们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确实走过了那一段,也无事发生,便紧跟着通过,洛布在雅礼和波切的帮助下,也最后一个战战兢兢跟上了大家。
此后我们在通道内再没有遇到危险,而通道一直横向往前延伸,足足走了大半个小时,前方这才又出现了亮光,但我们一出岩洞,却全部傻眼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满眼都是巨大的冰块,从下往上望去,只见天空被冰块割裂,只剩下细细一条线,而我们面前则是无数条深不见底的冰渊……
我们竟然在一片冰川的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