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看老头儿这样子,必然是不知道师傅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这也实属正常,毕竟师傅他老人家近些年才升为清源宫掌教,而且常年呆在观中潜心修行,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出观游历。而这老头儿一直呆在龙马潭,不知道师傅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前辈这孽龙作祟,荼毒生灵,前辈为道家先行,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庄白知道那孽龙凶恶异常,既然这老头儿是元婴期修行人,功法自然不俗,如果能拉过来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老头儿喝了口美酒,砸吧着嘴道:“小友所言甚是,道门中人当以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为己任,既然这孽龙兴水作恶,小老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何况这孽龙想要进入坨江,就必然会经过此处。到时想必又是一场大祸。既然我已经立志替我那可怜的徒儿守护这一方百姓,那自然由不得那孽龙作恶。你们放心,到时我定然出手相助。”
听到老头儿这么说,众人不由得大喜,胡言更是感激非常,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老前辈高义,小子替那数以万计被孽龙残害的枉死者拜谢了。”
“小友差矣,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我出手帮你们不为那枉死之人,只为那些活着的人。”自从听过胡言讲过之前发生的事后,便知这小子也是个受尽苦难的人,也知道他对那作恶的孽龙心存怨恨,于是拍了拍胡言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如若心存执念,便修不好这道。小友你可明白?”
“说的好像自己没执念似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龙马潭了。”金宁儿撇着嘴,不屑的说道,
“宁儿……”庄白瞪了金宁儿一眼。
老头儿听金宁儿这么说,微微一愣,转而哈哈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不过说的却也在理。就算是修行之人,也免不了为凡尘俗世所累,妄生执念。小老儿之所以现在才突破元婴境界,想来也是心有执念,难以超脱。”
胡言点点头,心里倒也通透,经老头儿一点,便已经了然。只不过这孽龙不除,他终究是放不下心中那份执念,不管是对那些被孽龙害死的人,还是对王启。
或许只有降服了孽龙,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中那份执念吧。
夕阳西下,日落黄昏。天色已然不早。
“庄大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还是尽快赶往濑溪河和坨江的交汇处吧,不然我始终放心不下。”胡言看着天边的落日,犹豫的说道。
庄白抬头看了一眼胡言,知道这事儿如果一日不解决,胡言便一日不得安心,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
“几位小友这就走么?天色已晚,不如在此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上路?”老头儿见众人要走,心中竟升起一丝不舍。
“得了吧,你这地方也就只够你一个人住,我们这么些人,怎么可能住的下。”金宁儿瞥了老头儿一眼,咧了咧嘴说道。
胡言却道:“前辈,这孽龙一日不除,我心中甚是不安。我想连夜赶到坨江口,只待孽龙前来。”
老头儿见众人去意已决,也不好挽留,一把拉住胡言道:“既然小老儿答应你们要助你们一臂之力,自然言出必行。”说着拉着胡言的手,在他摊开的手心之中虚画了几个符文,顿时胡言手心之上闪过一道金光,金光之中,一张三角形的护身符却陡然落入胡言的手心。
“孽龙果然出现,你可将这护身符捏碎,到时我自会赶去相助。切记……”
胡言看着手中那流光溢彩的护身护,心中惊喜交加。还不待他说感谢的话,老头儿却笑了笑,伸手入怀,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来:“这本书你也一并带走吧。”
胡言接过那本看起来老旧得有些泛黄的书,疑惑的看着老头儿:“前辈这书……”
“我见你体内真力充盈,周身劲力澎湃,想来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引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体内的劲力不加以引导释放,反倒会伤人伤己。这书本是小老儿准备给小徒练习的功法,可是现在已经用不着了,你拿去加以研习,想来会获益匪浅。”老头儿笑着拍了拍胡言的肩膀。
胡言微微一愕,心中越发感激,将书贴身收好,恭敬的向老头儿作了个揖道:“多谢老前辈厚爱,晚辈无以为报,他日定然寻得好酒孝敬。”
老头儿笑着挥了挥手:“罢了,你有这份心便足矣,但你要记住,修行不但要修身,还得修心。心无妄念,烦恼自除。他日你定能有一番作为。”
胡言面色微微一凛,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刚刚认识不久的人,竟能如此坦诚相待,心中大为触动:“多谢前辈,晚辈谨记教诲,定然不会辜负前辈的一番厚意。”
老头儿哈哈一笑,将酒葫芦里那所剩不多的美酒一饮而尽,晃了晃,抛还给庄白道:“天色渐晚,你们多加小心。记住,孽龙出现时,将那护身符捏碎。小老儿定然出现。”
庄白一把接住老头儿抛过来的酒葫芦,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记下了,那我们这就走了,前辈多多保重。”
“去吧去吧!”老头儿挥了挥手,转头向竹亭中走去,面前是龙马潭那碧绿的湖水,鱼儿在夕阳的余晖下翻腾不休,在平静的潭水之上荡起一片片涟漪……
辞别老头儿从竹屋中出来,庄白忽然想到什么,飞快的从乾坤袋中掏出仅剩的一个装满甘醇曲的酒葫芦大喊道:“前辈……”
老头儿回头,庄白却将那酒葫芦用力的抛向老头儿:“这最后一壶好酒就留给你了,不过这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哦。”
老头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一把接过那酒葫芦,大笑一声道:“好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哈哈……”
……
从龙马潭出来,天空已经皓月高挂,众人趁着月色,一路疾行,百八十里路,竟也没用多长时间便已到达。
濑溪河和坨江入河口激流滩险,众人不敢就此露宿,寻得一处高地之后,方才安营扎寨。说是安营扎寨,不过是寻了个背风之处,升起一堆篝火,用以抵御这山中的野兽和这夜里清冷的寒风。
经历了白天的事,众人一时也睡不着,尽皆围着篝火盘腿而坐,胡乱的聊着天。
“胡兄弟,老前辈给你的那书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庄白一直对老头儿送给胡言的那书很是感兴趣,此刻闲来无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一路光顾着赶路,胡言倒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本什么书,只记得书名叫《修真奇录》,具体是什么内容,他也不清楚。
于是胡言从怀中掏出那本已经泛黄的旧书,递到庄白面前。
庄白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那书。
“《修真奇录》这书名倒是霸气非常。”庄白笑了笑,翻开书看了起来,刚看了数页,面色顿变,见鬼似的将那书交还给胡言:“胡兄弟,这书你得好生收着。”
胡言见庄白面色巨变,顿时心生疑窦,问道:“庄大哥你怎么了,难道这书有问题?”
庄白紧盯着胡言那怀中那泛黄的旧书,摇摇头道:“这书倒是没问题,只是里面记载的内容太过于厉害,我怕受不了这诱惑,练习里面的功法。”
胡言顿时释然,笑了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和我一起研习。”
庄白却摇头道:“不行,虽然我们同属道门,但研习的功法却截然不同,我们茅山派主要以修习符箓咒法为主,练气为辅。虽然也需修的内丹,但修行方法却也不同。如果我贸然练了这书里的功法,恐怕会真力相冲,到时候就算不走火入魔,也会因此影响原来的符箓咒法。”
庄白的话胡言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庄白这么说,定然有他的道理,既然庄白学不了里面的功法,自己难道就可以学么?
“庄大哥,那我能学习这书里的功法么?”
庄白点点头道:“你学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修习的是吐纳之术,练得便是内丹。现在你已经察灵感气,却没得到引导,导致体内真力堆积,无处释放。这书里的功法,对你来说正合适。只要你勤加练习,功法定能突飞猛进。”
对于现在的胡言而言,他就好比一方砚台,体内的真力就像是盛满砚台的墨汁。墨汁充盈,却提笔难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谁也没想到胡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察灵感气,更没想到他会因为服用了九转凝元草使体内的真力巨增。而师父这个时候也不在身边,才使得胡言没人教导功法,从而使体内的真力无法运用,周身的劲力无法发泄。
而这本《修真奇录》就好比一个引子,正好能够引导胡言将体内的真力真正的发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