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山来,整个茅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胡言知道这是茅山派的非常时期,故而会如此,好在把守的茅山弟子都认识庄白和金宁儿,只是打了个招呼后便放了行。
进入茅山派那雄伟的大殿,胡言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这茅山派不亏为三山符箓之一的修真大派,就连这宫门都比寻常门派要气派的多。
正当胡言在欣赏茅山正殿之时,却见一群道士打扮的人从两边的走廊汹涌而来。
“庄师兄,宁儿师妹,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兴奋飞也似的跑了上来。
“正德,我师傅和师叔现在何处?”庄白看到来人,脸上不由挂起一丝笑意。
听到庄白这么问,正德原本喜悦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掌门和我师傅受伤了,现在在后堂养伤呢!”
一听这话,庄白面色顿时大变,赶忙问道:“受伤了?谁打伤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德满脸愤愤之色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正一教那一群自诩正道的混蛋。”
庄白眉头一蹙道:“怎么会这样,不是和张天师说好,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正一教不再骚扰茅山派么?”
正德苦着脸道:“张天师虽然这么说,但他手下的弟子却不这么想,你们走后这几日,李不惟老上山找茬,就在前天茅山又发现了一具男尸,李不惟便一口咬定是被我们茅山派的人杀死的,而且污蔑我茅山道术为邪术,正南师兄一气之下就和他打起来了。没想到正一教以此事为引,对我茅山派大动干戈,两方激斗整整一天,互有损伤,师傅和掌门,以二敌五,结果被他们打伤了。”
“正一教简直欺人太甚……”庄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是啊,庄师兄不但师傅和师伯被打伤了,就连茅山弟子中也多有受伤者。正言还险些被人打死了。”这时另一个稍小的弟子走上前来,悲伤不已的说道。
“正言现在怎么样了?”庄白眉头一竖,紧张的问道。
那弟子痛苦的摇摇头:“正言伤势太重,就算救得性命,一身功法也尽数被废。以后也不能在修行道术了,而且就连行动也会有所影响。”
庄白听得这话,胸口急剧起伏,良久方才压下那心中的滔天怒吼,沉声道:“到底是谁打伤他的?”
“是,是李不惟。就是他打伤正言的。”正德义愤填膺的说道。
“该死的李不惟,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正言现在何处?”庄白此时脸上已经布满寒霜,一丝杀机从双眼之中一闪而过。
“庄师兄你别急,我们将正言安置在静室修养,虽然他功法被废,受伤不轻,但用过药后算是保住性命了,现在伤势也有所好转。”正德见庄白如此模样,便知他动了杀机,赶忙安抚道。
庄白点点头道:“带我去见见正德。”说着他回头看了胡言等人一眼道:“胡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刚来,茅山派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这个师弟后,再来招呼你们。”
胡言想了想道:“庄大哥不用客气,我们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吧。”
庄白心里着急,也不做犹豫,点点头道:“好吧,你们随我先见见正言师弟后,再去拜见家师吧。”
胡言答应一声,便跟着庄白一同前往静室看望庄白那受伤的师弟去了。
庄白之所以这么紧张正言师弟的伤势,是因为这正言平日修行刻苦,颇有灵性。资质也较之其他师兄弟要好上不少,而且和庄白的关系很好。是庄白除了金宁儿之外,最为看重的一位师弟。
此刻听正言被人打伤,自然是怒火攻心,心中更是想要将那打伤师弟的恶徒剥皮拆骨。
但冷静下来的庄白却明白,如果他这么做的话,无异于将茅山派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唯一能让茅山派化解此次危机的办法,便只有查明事实的真相,这样正一教便没了口实,自然也没有找茅山派麻烦的借口了。
静室之中,一个满脸苍白的少年,正躺在床榻上昏睡着。
庄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榻前,堂堂七尺汉子再次流出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胡言只见过庄白两次流泪,一次是金宁儿险些被杀时,第二次就是现在。
胡言知道,这正言在庄白心中的分量一定不低于金宁儿。不然也不会如此伤心了。
金宁儿见躺在床上的正言,却早已满面泪痕,她咬牙切齿的道:“正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伤,这个仇我一定会千倍万倍替你报回来。”说着右手一翻,短剑瞬间落入手中,她气冲冲的便往外面走,却被正德和另一个弟子拦腰抱住。
“宁儿师妹,你这是干嘛,别冲动,别冲动……”正德见金宁儿一脸的怒气,料想她要干出什么傻事,赶忙劝解。
“正德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正一教那帮混蛋替正言讨个说法。”金宁儿挣扎着,想要挣脱正德的束缚。
正德赶忙道:“宁儿师妹,我知道正言受伤你很伤心,想给他报仇。我们又何尝不是,但正一教来势汹汹,而且张天师坐下十大弟子来了其五,师傅和掌门现在又受了伤,凭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金宁儿猛地回过头,愤怒的盯着正德,眼中的泪水簌簌滚落:“难道我茅山派就任由他们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么?”
“宁儿够了……”这时一直蹲在床榻前的庄白却缓缓站起身来,一脸寒霜的盯着金宁儿道:“宁儿这事你不必插手,要报仇也得让我去。”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胡言,却上前道:“庄大哥,你别冲动。”
庄白冷冷的看了胡言一眼道:“胡兄弟,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胡言知道庄白一向处事慎重,以他的为人,定然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虽然胡言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但从只言片语中,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蹊跷。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想不通。
“庄大哥,你想怎么处理这事?”胡言犹豫的问道。
庄白摇摇头道:“我先带你去拜见我师傅和师叔吧。”
胡言点点头道:“也好!”
从静室出来,庄白马不停蹄的领着胡言和无求紫菱三人来到后堂。
后堂练功房是茅山派掌门平日里练功打坐修行符箓之术的场所。堂上供奉着元始天王和太上大道君。上有罗盖幢幡避空,下有五行八卦镇地。
而此时那五行八卦之中阴阳鱼之上坐着两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两人四掌相接,四周真力荡漾,显然是在运功疗伤。
众人见状,也不敢贸然打扰,只得垂手立于屋外等候。
良久,房中的真力波动稍减,两位老者齐齐收功,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道士抬头看到庄白等人垂手立于屋外,脸上顿时升起一丝笑容。向庄白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入。
庄白赶忙躬身入内,拜道:“弟子庄白,拜见师傅,师叔。”
“庄白你回来了,宁儿呢?”师叔笑着向外张望一眼,却见金宁儿正气鼓鼓的站在屋外,于是笑道:“宁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师叔,师叔替你揍他。”
金宁儿嗔咛一声,施施然进入屋内,拜道:“师傅师叔,你们没事吧?”
师傅摇摇头道:“庄白,宁儿你们放心,为师和你师傅没事。小伤而已。”
金宁儿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却挂满了泪水:“师傅,正言师弟他……”
师傅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哎,正言合该有此一劫,我茅山派也合该有此一劫啊!”
金宁儿却怒声道:“师傅,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师傅沉吟片刻,却看向庄白道:“你们这次下山追查凶手,可有所获?”
庄白看着师傅那苍白的脸庞,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师叔却瞥见了立在屋外的胡言等人,于是道:“这几位是?”
庄白道:“师傅师叔,这三位就是我给你们提过的胡言和无求以及紫菱。”
“哦!?原来就是他们。”师傅看了一眼胡言等人赶忙道:“几位小友进来说话吧。”
胡言拉了拉无求和紫菱,缓步躬身入内,揖了一礼道:“晚辈清源宫弟子胡言,拜见两位前辈。”无求和紫菱也纷纷揖礼。
“不必多礼!清源宫弟子果然是年少有为。不错不错……”师傅捋了捋胡须,笑盈盈的说道。
“前辈谬赞了,我们和庄大哥比起来可差的远呢!”胡言谦虚道。
正说话间,屋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正德连滚带爬的从屋外冲了进来:“不好了,师傅不好了,正一教的李不惟又带人上山来了。”
“什么……”庄白一听顿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