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痊愈?”
“有,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让她回到原地,不再逃避,勇敢面对过去所有的一切。还有,她心里有恨,那么如果把这恨发泄出来,让恐惧害怕不再是恐惧害怕,那么也就会彻底痊愈了。”
他一直都在犹豫,他怕,她回去后,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
可是,看着她忍受着折磨与痛苦,他又不忍心。
细细思索后,他决定放她回去,给她一个机会,同时也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的恨,她的心结存在着一天,这个女人都不可能爱上他。
他想,他应该放开双手。
敛回思索,他按着她的肩膀,重重的。
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与认真:“苏苏,回去吧,你不也是担心你的那两个好朋友的状况吗?她们也都需要你的帮忙……”
回去?她眸底闪着茫然,怔愣的抬头看向他。
“回哪里去?”
“c市……”
这两个字一出,她原本好转的脸色,渐渐的再次变得惨白。
她摇着头,推开他的手臂,用衣袖擦了脸颊的泪,而后咬牙低声说道:“我不会回去的,那里我永远都不想去触碰和回忆。”
池宴一愣,眉头一蹙,有些惊疑的看着她。
他以为,她会很乐意回去,但不想她会那么的排斥。
“难道你就让曾经伤害你的那些人继续逍遥法外吗?夏璇她是犯了故意谋杀罪,但她由死刑到死缓,借着怀孕又从死缓到取保候审。如今的她,在席城的庇佑下,享受着荣华富贵,人上人的舒适生活。而你呢,这五年来,你没有哪一日不似在地狱中翻滚,忍受痛苦噩梦的折磨。”他眼中迸射出狠厉的光,一字一顿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苏琪躲闪着目光,不敢去看他。
她在逃避,她不想面对曾经的那些不堪。
“第一年,你因为身体大面积烧伤,忍受常人无法言喻的痛苦,一次次的手术修复,犹如是从地狱里重生一样。因为受伤太严重,你甚至瘫痪在床上,第二年,你咬牙忍痛,挣扎着一次次从病床上爬起来,那每一步的行动,犹如在脚底下栓了千斤重的铁锤,一个上午,你甚至移不动一步。每次躺在床上时,你都是浑身湿透,唇瓣被咬破,那唇上的血就没干过。”
他目光炯炯,闪着沉痛,定定的望着她。
他亲眼看着她,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
一次次,一遍遍,不停的轮回。
而他的心,每次都跟着她不停的翻滚,忍受着折磨痛苦。
她痛,他更痛。
“别说了,宴,别再说了。”苏琪一把握住他的手,眸底带了恳求,眼眶里的晶莹,一直不停的流转,她忍住不让泪水掉落。
那股倔强,依然在。
池宴吸了一口冷气,心底升起隐隐的疼痛。
他一把将苏琪揽入怀中,大手拍着她的肩膀。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不愿意回去,我们就不回去。”
不忍看她有一丝一毫的难过,看着她晶莹的泪光,他便缴械投降了。
对她,他始终无法做到狠心。
这辈子,他注定要栽在她身上。
从几岁开始,他的一生便紧紧与她联系在了一起。
她哭,他心里则在流泪,她难过,他也闷闷不乐,她痛苦,他则更痛。
她开心,他的心里犹如开了花,愉悦至极。
这个女人,完全能左右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
他这一生,都不会放开她,除非他死。
那天,他们哪里也没去,两个人坐在车里。
她依偎在他怀里,他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另一手紧紧的抱住她。
他们不说话,也不闭眼睡觉,从黑夜到日出。
……
五天后的中午,苏琪做了饭菜,如往常一样送去给池宴。
陪他用完午餐,她便在他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补了个午觉。
这一睡,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当她醒来时,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四点钟了。
小丫头是四点半放学,她连忙起身,拿起外套匆匆套上,便冲出休息间。
关上房门,她便听见外面有激烈争吵的声音。
转过短短的廊,她站定在拐角处。
“池宴,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插手,永恒钻石也有属于我的股份,我也有抉择权。”那男人扬起手,指着池宴怒声道。
男人身穿藏蓝色手工定制西装,有些中西混血,是个不可多见的帅哥。
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因为此时的愤怒,微微有了些狰狞,变得有些可怕。
池宴坐在办公椅上,眉眼微抬,望着他对面的人。
“池昌,虽然公司有你的股份,但是你并没有在公司任职,所以你并没有这个权力……”
“池宴,你……”池昌怒极,一张英俊的脸,气得通红,好半晌想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池宴。
池昌?苏琪一愣,心底一颤。
池家的三儿子,池宴的三哥。
虽然,她从未见过池家任何人,但是对他们却并不陌生。
这一代,和池宴同辈的池家儿子,总共有四个人。
老大池渊,年仅三十七岁,手段狠辣毒辣,他对生意无感,早年在国外当过特种兵,因为某次的意外出事,他退了军,脱下一身军装。
所有人都认为,池渊会继承池家的公司,继续扩建扩大永恒。
但他却让所有人跌破眼镜,他没有接手公司,毅然决然的组建了一个雇佣兵团队。
这个团队,亦正亦邪,谁给钱,就帮谁去杀人。
无论是贪官还是清官,无论是平民还是富豪。
人人听到这个团队,都对其闻风丧胆,不敢轻易招惹。
因为池渊的名声过狠,很多人都对池家讳莫如深,不敢轻易招惹。
老二迟云,现今三十三岁,他一生下来就带着天才的光环。
对什么东西,都过目不忘,自然从小就熟读各种书籍,通晓多国语言。
商界不感兴趣,独独对政权情有独钟。
池家的老宅,是在国内,十年前,一家人移居国外,将生意渐渐扩展到海外。
家人多次劝说他出国,但他拒绝,十年前他才二十岁左右,便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一个脚印,渐渐在国内的政路上,越走越远。
老三,便是面前这个池昌,现今三十一岁,人是这几个兄弟里面,生得最漂亮的。但是他却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贪图享受。
天天流连于女人堆里,大把大把的挥霍钱财。
曾经,他也想把这老大老二都不要的巨额财富继承下来,他这样想,当然也这样做了。
但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连连失误,致使公司损失惨重。
池家老太爷,怒其烂泥扶不上墙,更是恐惧于,这价值亿万的企业,没有后继之人。
虽然池家的儿子,个个优秀,但都弃永恒而去。
剩下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
当时老太爷,质问老天,他究竟造了什么孽?
他辛辛苦苦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居然要彻底覆灭吗?
但,天无绝人之路,一次意外,他居然得知,自己的儿子,居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几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当时在福利院长大的池宴。
那时的池宴已经十八岁,刚刚大学毕业。
老爷子暗中观察他良久,越看越满意,越看越觉得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于是,一次意外后,他救了池宴,将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池宴带回了池家。
池家全家上下,全都移了民,公司也移到了海外。
自此,几年的苦心栽培,池宴没辜负老太爷的期望,他的商业手腕彻底的展现,永恒在他的手下,渐渐扩大。
永恒钻石,不过几年间,便一跃成为国外奢侈品品牌的龙头企业。
池家的水很深,池渊、迟云和池昌,他们都是一母所生,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而对于池宴这个出身卑微的私生子,他们向来无比的排斥。
即使池宴将永恒钻石做到多么的辉煌,但在池家人的眼中,池宴只不过是一个替他们挣钱的工具罢了。
但池宴,同样的也很排斥池家,所以池宴住在外面,自己买了一栋别墅,按了一个家。
而池家,他一年只回两次。
一次是中秋节,另一次则是过春节。
虽然池家人在国外,但因为老太爷的缘故,都还是遵循着国内的过节团圆的传统思想。
人老了,自然就想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能见一见他的几个孙子亲人。
而池渊和迟云,也是毫不例外一年来国外两次。
“池宴,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现在是永恒的总裁,就非常了不起了吗?真是笑话,你不过是我们池家养得一条畜生,一个替我们看家守护财产的狗……”池昌冷笑一声,眼角带着讥笑,眉头一挑,无比得意的说道。
这道声音,打断了苏琪的思绪。
眸光一转,她看向池宴,从她的角度,她看到池宴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那拳头,在微微颤抖。
目光缓缓移动,移到他眼眸。
他眸底,闪烁着,似是躲藏,似是受伤。
她脸色一白,心底有疼痛划过,一瞬间,身上犹如灌注了无穷的能量。
狠狠咬咬牙,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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