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稚气?”老夫人道:“未必!他那个东宫太子也不是白当的。国公爷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咱们堂堂荣国府的嫡女被太子殿下当众欺辱了,这事儿能瞒得住京城其它府邸的么?让他们如何想,以后芙蓉丫头还如何做人!”
老夫人越想越气愤,忽然一把拽起了谢芙蓉:“走!祖母带你进宫评理去!”说着便往外走!
此时门房的一个下人忽然匆匆地跑了进来。
“启禀国公爷、老夫人、三夫人、芙蓉小姐,宫里来人了!”
那下人话音刚落,身后又一个门房的下人引着三个人向荣福堂走来。
几人皆身穿宝蓝色长袍。打头的一个手持浮尘,衣着与其余二人略有不同,衣服纹案绣着飞鹤祥云,头戴镶了宝石的孔雀翎帽。
老夫人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在中宫皇后娘娘身边侍候的魏公公。
此时荣国公也走了出来!
魏公公到了近前给荣国公和老夫人问安:“杂家见过荣国公和老夫人!”
老夫人还在气头上,黑着脸没有回应。
荣国公和言道:“公公忽然到访,可是皇后娘娘有何懿旨?”
魏公公看了一眼老夫人身旁的谢芙蓉:“想必……这位就是芙蓉小姐?”
魏公公虽然在问,但内心早已肯定,回荣国公道:“杂家今日来,确实是传皇后娘娘懿旨,娘娘请芙蓉小姐进宫一叙!”
除了被气的不轻的老夫人,众人都是一怔。
难道玉女河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宫里了?
但就算是,也该是太子殿下的生母项德妃传唤才是!
怎会是皇后?
“公公可知娘娘忽然传唤芙蓉所谓何事?”荣国公道。
魏公公讪讪笑道:“娘娘的心思,咱家哪儿敢揣测!”
秋氏从袖子里掏出两定银子,上前塞到了魏公公的手里:“大冷的天公公出宫幸苦了!”
“这……”魏公公面色一紧:“杂家奉娘娘懿旨办差,哪儿算得上幸苦,这……万万使不得!”
秋氏笑的温和,索性直接塞进了魏公公的袖子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公公笑纳!回宫时购坛朱仙楼的好酒暖暖身子!”
“夫人实在太客气了!”
塞进自己袖子里的东西,魏公公自然不会再掏出来,仍然一副为难的样子:“既如此,杂家就诚谢了!”
然后又对荣国公道:“杂家虽不知道娘娘的心思,但此前德妃娘娘去过重华殿!”
有些话点到为止!
“既然娘娘的懿旨传到了,杂家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叨扰了!”
“公公慢走!”荣国公道。
秋氏送魏公公出了府。
魏公公离开后老夫人忽然“呸”一声:“狗仗人势!”
荣国公望了一眼老夫人,觉得自从老夫人回了府后火气越来越大了。
但他也明白,老夫人是在和皇帝怄气,气不过谢氏忠君爱国,但皇室还是防着。
荣国公一边转身回到荣福堂,一边道:“这次皇后召见芙蓉,按方才魏公公的意思八成跟今日玉女河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还是小心为好!”
“我陪芙蓉丫头一起去!”老夫人道:“原本我就是想带着芙蓉丫头到宫里头评评理,既然中宫来了懿旨,刚好正合我意!”
荣国公想了想,宫里的手段极其复杂,也不知道此次传召是何目的。谢芙蓉又是第一次进宫,有老夫人在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便没有反对。
按礼,宫里的旨意一到,被传召的人就得立刻进宫。
谢芙蓉和老夫人梳洗了一番,换了身庄重些的衣服,带着素寰和寇嬷嬷进宫了。
刚进宫过了月华门,忽然一名挽着环髻,身穿葱绿色坠地襦裙的宫女匆匆地走了过来。
谢芙蓉和老夫人一眼便认出来是谢贵妃当年进宫时从荣国府带在身边的玥缡,如今谢贵妃宫里的大宫女。
玥缡到了近前,四下望了一圈,然后低声对老夫人道:“贵妃让奴婢在此等候,让老夫人和芙蓉小姐进宫后务必先去翠云宫一趟。”
毕竟是在宫里,不得不防。
谢芙蓉还是警惕了几分:“皇后娘娘传召,我和祖母都不敢耽搁。贵妃可说了是何事?”
玥缡有些为难:“娘娘没有细说,但要奴婢一定要把老夫人和芙蓉小姐请过去!”
然后又望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靠近,往老夫人身旁靠了靠:“贵妃说老夫人与芙蓉小姐此行凶险,贵妃良久未见家人,想念的紧。想和老夫人、芙蓉小姐叙叙!”
一番话似乎说的没有什么联系,但老夫人还是听出了几分:“贵妃毕竟是老身的孙女,既然来了,咱们先去翠云宫!”
谢芙蓉点点头。
二人由玥缡引着向翠云宫而去。
几人离开后远处水榭旁的假山后面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向三人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确定领头的是翠云宫的大宫女玥缡后转身朝着重华殿的方向奔去。
…………
玥缡带着老夫人和谢芙蓉直接进了翠云宫。
谢贵妃谢瑾瑜一身对襟的梅案广袖华服,小腹微微隆起,斜坐在宝椅上。面色有些急躁不安,显然一直在等候着老夫人和谢芙蓉。
见玥缡引着二人进了门,还没等二人向她行礼便急匆匆地冲了过去。
又猛然想起身旁还有下人,这毕竟是宫里,不能乱了规仪,又坐了回去。等老夫人和谢芙蓉行完了礼,让玥缡将老夫人扶了起来。
“老夫人近年身子可好?”
谢瑾瑜望着老夫人,眼眸泛着潋滟水光,娇美的容颜上满是关切和隐忍。
毕竟谢玲珑进宫为妃,如今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但这无上荣宠之下也难耐与家人分离,聚少离多。
再加上荣国公和老夫人离京避世多年,想见上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老身身子硬朗,谢贵妃娘娘挂念!”老夫人望着谢贵妃的双眸里也带着一抹隐忍。
“那就好!”
谢贵妃眼里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忙拿着娟子去擦。
半晌抬头望着谢芙蓉:“这便是芙蓉妹妹吧?几年不见,竟长的这般亭亭玉立了!”<>